重口味美剧 今年第一部好看又重口的美剧出现了
看多了现代美剧,你会发现角色的范式:争强好胜的阿尔法男性高举正义、社会福利、平等、自由资本等正义话语的旗帜,不择手段地粉碎对手;偶尔会有女性参与这类游戏,但性别特征并不影响她们的行为模式。
观众热衷于观摩权力斗争,像观看斗狗一样看着被围困在钢筋水泥构筑的都市斗兽场里,两个或更多的中年男性互相咆哮、嘶吼、捶胸顿足,真是有趣,至少比起看一群女人为了争夺与阿尔法男性的交配权有趣得多。SHOWTIME的新剧《十亿》就是这样一部类型剧。被赶进斗兽场的两名男性阿尔法战士是美国司法部长查克·罗德斯和站在风险投资公司阿克塞尔罗德食物链顶端的鲍比·阿克塞尔罗德。鲍比出身蓝领家庭,三流大学毕业,在金融界的狩猎场里白手起家,收获事业、美人以及社会声誉,人对金钱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司法在他眼中成了绊脚石,他锁定那些拥有地位和影响力的人,发现他们的弱点,抓住这些弱点,孤立他们,碾压他们,榨取自己想要的价值。查克出身世家,中年谢顶,啤酒肚暴露了他自我管理不善,多少有失体面,自诩为正义使者的查克在法律的层面上无往不胜,他想要灭掉搞鬼的埃克斯罗德,他锁定那些有弱点的人、碾压他们、实现法庭上的胜利,胜利即是正义。查克出生在一个家庭,中年秃顶,啤酒肚暴露了他的自我管理,这多少有些不光彩。自称正义使者的查克在法律上是不可战胜的。他想摧毁作弊的阿克塞尔罗德。他锁住了那些有弱点的人,粉碎了他们,在法庭上取得了胜利,胜利就是正义。
司法部长查克和里奇·博比
双方的手段都十分阴毒,但从表面上看,这场较量仍然看上去十分体面。宫斗里那些皇上御赐的首饰、衣料等较量的表征在华尔街这个场域中转化成了价值六个亿的豪宅、兰博基尼跑车和喷气式私人飞机,标的越大,较量就越激烈,看着两个男性互相致以羊驼的问候实在是不过瘾,如何搞垮对方,直到一方面朝大海、自挂东南枝,才是观众最期待的。真正的寒潮来了,金融寒潮还没有退去。全世界的人都没有考虑过在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如何抱团取暖,而是在思考如何杀死对手,抢走貂皮大衣。美国金融板块头条仍然充斥着“合作性腐败”“选择性规制”这样的字眼,观众或许期待一部金融题材美剧能够像《新闻编辑室》一样揭露一些问题,但当鲍比在第一集里问出“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功在美国也成为一项罪名”的时候,观众就该意识到,《亿万》是一部单纯以权谋为表现主题的美剧,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头儿被塑造成一个小丑一样的角色,法学院教授屈服于一小时上千美元的顾问费,有志于普利策新闻奖的记者轻易被一顿特权午餐收买……除了肩胛骨和斧头之间的硬碰硬的战争,十亿不想碰任何真正的问题。当然,SHOWTIME除了用充满黄色笑话的俏皮台词娱乐观众之外,并不想解决任何问题。像所有华尔街题材影视剧——例如《华尔街》或是《华尔街之狼》一样,《亿万》的演出阵容堪称近期美剧中最白的,这或许是整部剧中最真实的部分了——巅峰对决永远在白人男性之间展开,有色人种和女性在这样剑拔弩张的场合仍然只能充当配饰,即便整部剧中的最出彩的角色属于玛吉·斯蒂夫饰演的温迪·罗兹。从《兄弟》和《国土安全》中走出来的戴米恩·刘易斯,以及饰演多个配角的保罗·吉亚玛提,表现都很好。男人内心的脆弱和在金钱方面无法控制的欲望,展示男人的力量,都以各种形式表现出来,但他们仍然表现得很好。这两个主要的男性角色并不新鲜。我们一次又一次在各种影视剧中看到他们,但他们都是带着一丝《广告狂人》魅力的玛吉·史蒂夫这个角色。
温迪·罗德斯的角色设定仍然没有摆脱女性角色通常的样子,无论是谁的妻子还是谁的下属。温迪既是查克·罗兹的妻子,也是鲍比·阿克塞尔罗德的下属。她是司法部前员工,之后去了AxelCapital做精神导师,专门解决员工信心不足、领导犹豫要不要动手等问题。——虽然导师的激励方式和《华尔街之狼》中的马修·麦康纳一样,捶胸顿足。
这个周旋在对立面之间的女性角色有着多样性、复杂性与独立性,比起鲍比身边强势的“麦克白夫人”更加立体。编剧真的把后者作为一个标准配置,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才偶尔提示一下观众,这个叫做拉娜的金发美女同时是鲍比强有力的事业伙伴而不仅仅只负责帮助观众认识到鲍比有一个完美的资产阶级家庭。SHOWTIME展示了其在制作方面进入奖项的雄心。《十亿》第一集播出后,美国各大媒体都居心不良,提醒HBO和网飞竞争对手醒醒吧。有趣的是,美国媒体不仅肯定了这部剧本身的制作,还让这部剧失败,打破了它的平庸。
对于太平洋这一端的中国观众而言,《亿万》仍然颇具看点,豪车、豪宅以及司法部长的夜间情趣游戏……看腻了“朕有喜”,就请换个口味,来看阿尔法雄性的权谋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