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召 我的老师周光召
我的老师周
彭焕武、周、吴月良是三代同堂的师生。图片由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提供
1982年,我从南京大学物理系毕业后,考入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随周先生攻读硕士、博士学位。从学生到科研,周先生在学术上指导我、培养我,在生活上关心我、帮助我,在我人生选择的每一个重要关头都对我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可以说,他的一言一行对我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的形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如今,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一年,回想起和周老师在一起的时光,那一帧帧画面总是充满温暖。今年是周先生科学生涯65周年。杨振宁先生、先生、院士、万钢董事长等国内外知名科学家和科技带头人,对周先生对理论物理和国家科技发展的贡献作了非常中肯的评价。作为一名学生,我将讲述一些我和周老师在一起的小故事。
第一眼见到周小姐
我第一次听到周赵广先生的名字是在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当时,南京大学著名理论物理教授龚昌德和在谈及我国理论物理概况时,都异口同声地提到了周,并对他的知识赞不绝口。当时,我的同学中有一种说法,周才华横溢,是个天才,他的大脑比电脑还快。后来我才知道,这意味着周先生用最大贡献原则巧妙地证明了著名的“九算”,结束了近一年来原子弹设计过程中的争论,为原子弹的成功研制做出了突破性的贡献。在我心中,周老师是一个传奇。
我第一次见到周先生是在理论物理研究所举办的研讨会上,研究生们在会上见到了他们的导师。周老师鼓励大家:“你们是随着改革开放全国统考选拔出来的青年学生中的佼佼者,你们是幸运的、充满希望的一代。祝大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努力工作,勇攀科学高峰。理论物理是世界第一,不是第二。要做世界一流的科研工作,必须瞄准国际科学前沿,高瞻远瞩,敢于与世界上最优秀的理论物理学家竞争,而不是与身边的同学同事攀比。”
第一次单独见到周老师是在华中工学院。那是宜颜的寒假,我去参加了郝柏林、于聪、苏老师讲授的“相变与重组小组”工作坊。周先生被邀请参加会议,尽管他的日程很紧,还是和我约了时间。当他看到我紧张的心理时,他第一次问我在研究生院参加研讨会和上课的事情。我慢慢消除紧张后,他和蔼而认真地说:“理论物理研究是一项艰苦的工作,理论物理研究至少要做好三个方面的充分准备:一是要对理论物理产生浓厚的兴趣,从而激发一个人探索自然基本规律的好奇心,二是要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这样才能敢于突破前人的工作,不迷信权威,做出创造性的研究成果;三是要有献身科学的精神,使我们能够勇敢地攀登科学的高峰,不怕吃苦,真正为理论物理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周老师特别提到,很多活跃在前沿、在国外做得最好的年轻理论物理学家没有星期天,没有先天的聪明才智和后天的努力,一个人是做不好理论物理的。之后周老师问我:你有信心做这些事情吗?虽然当时对这几点没有很深的理解,但我觉得我能做到,所以我回答:我能做到。他没有教我物理问题,而是叫我读研要好好学习,先打好扎实的基础,回国后再开展研究也不迟。他的教诲伴随了我一生,对我的研究工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周老师带领我走上了科研之路
周先生很少告诉我们真相,但他总是用他的言行教我们如何做科学研究。1983年秋,我读完研究生一年的公共课,回到理论物理研究所。周老师很快给我布置了一个研究课题——自由电子激光。老师每周和我们讨论一次。在讲了自由电子激光的基本原理和主要研究目标后,他重点指导我们做研究。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方法对我以后的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比如他先教我们如何找文献,进入科研,告诉我们要从阅读最新的进展论文开始,遇到不清楚或者详细的地方,再回去找论文中引用的相关论文阅读,这样可以更快的了解这个领域的进展,进入前沿研究领域,同时培养自己独立思考,而不是一开始就按照论文的原创思路去思考问题。
再比如,他从来不记得方程式,而是总是从最基本的原理出发。他说公式不能是靠背。如果是靠背,即使是记忆力最好的人,时间久了也会忘记。但是,如果把基本物理概念和各种物理量的关系搞清楚了,即使忘记了具体的形式,也可以从最基本的原理推导出来。周老师的指导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为了加深我们的学习和研究,周先生还安排我们与国际国内激光专家进行了广泛的交流,如当时在世界上做得最好的从美国回京的于立华博士,我国著名物理学家王先生,我国加速器专家谢家林先生、方守贤先生等。,使我们受到了从研究自由电子激光的物理原理、提出新的理论方案到理解实验装置的全面科学研究和训练。
在“正负粒子变换和左右宇称反转相结合的对称性破坏与第六基本粒子的顶夸克性质”的研究中,我们对顶夸克质量的理论推导与欧洲核中心的实验结果并不一致,但周先生教会了我们要勇于思考,不要迷信权威,甚至对一些实验结果,我们也无法相信和敢于追求真理的科学精神。直到1994年,费米国家实验室才最终发现了顶夸克,推翻了欧洲核中心此前的实验结果。
记得在这个过程中,周老师曾经讲过一个难忘的经历。1957年,他被国家派往苏联杜布纳的联合核研究所做粒子物理研究。在一次学术会议上,青年教师周对一项苏联权威粒子自旋成果提出异议,苏联教授回应:“你的观点不合理!”周老师没有直接反驳。会后,他默默研究了三个月,一步步严格证明了自己的学术观点,并将研究成果写成《极化粒子反应的相对论》和《极化粒子与静止质量为零的反应》两篇论文,发表在《苏联实验与理论物理杂志》上。很快,美国科学家得到了类似的结果,那就是高能物理领域著名的“相对论粒子螺旋态”理论问世了。
我在90年代初研究CP对称性自发破缺模型时,遇到过类似的学术争论。当时我回忆起周先生告诉我的经历,花了半年多的时间研究写了一篇近80页的长文来证明模型的自洽性,深入探讨了CP对称性自发破缺的双黑gus二元态模型。最终的研究成果发表在《美国物理评论快报》上,后来被国际同行专家称为Model ⅲ 2 HDM。
言行的影响
周先生的一生与祖国和党的事业紧密结合。他希望这种为国奉献的传统能够在他的学生中传播和发扬。1986年底,我与周先生讨论如何准备写博士论文后,他以极大的热情对我说:“博士毕业后,你将开始独立工作。未来你可能会面临很多选择,但是一旦国家需要你做一些选择,你能服从国家的需要吗?”
我记得当时我的回答让周先生觉得很满意。他接着说:“当然,放弃自己感兴趣、热爱的事业是非常痛苦的,但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一个人为祖国做出的牺牲和贡献。”今年,周先生作为我的入党介绍人,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每当他去我的国家出差,他总会约我去见他。我会向他汇报我的研究进展并进行讨论。他总是向我介绍国内科技的发展,多次提出希望我能回国科研。应该说,我最终决定回国,跟周老师的电话有很大关系。
周先生学风严谨,严于律己。比如在论文的署名上,虽然他一直关注理论物理的前沿,贡献了很多优秀的学术思想,但从来没有在没有做过实际工作的论文上署名。在他即将卸任中科院院长的时候,他向我吐露了重返科研一线的愿望,并抽出时间认真研究。那段时间老师经常和我讨论学术问题,我们确定了课题。他花了很多时间实际参与微积分等具体工作。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发表了几篇文章。后来党和政府任命他做其他领导工作。他觉得自己的精力和时间都不足以完成具体的研究工作,所以从来没有发表过自己署名的学术论文。
周老师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跟我说老师和学生既是老师,也是学生,还是朋友。他就是这么说和做的。周老师不仅指导我们的学习,塑造我们的思想,还关心每个人的生活。他经常告诉我们不要在研究生阶段耗尽所有的精力。在努力学习的同时,我们应该把工作和休息结合起来,做好运动。当你真正需要努力的时候,是在你获得博士学位之后。周日讨论结束后,他经常带我们去改进食物,并说他是从他的老师彭焕武先生那里学到的——彭先生以前经常带他去改进食物。我还记得有一次,周老师不知从哪里买了一只鸡,给我和几个同学打了电话,让门口的小饭馆炖了,给我们做了一个罕见的牙祭。
回到中国后,我经常去他家,和周先生和珍妮一起过了很多春节。对我来说,他们不仅是老师和朋友,也是可亲可敬的长辈。当我回家时,周先生会亲自为我们烤面包。后来,他告诉我妻子烤面包的“秘密”。我有了女儿后,周老师和珍妮像对待孙子一样对待我的女儿。记得周老师有一次给我女儿一套科普书,给她简单讲解了生物部分。现在女儿在大学选择了生物医学,我们都觉得这和周老师给她的最初启示有关。
周先生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也是一位战略科学家。他将事业与党和国家的发展紧密结合,在新中国科技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传说不一定能复制,但精神会传承下去。在纪念周先生科学生涯65周年之际,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继承他求真务实的科学精神、锐意创新的创新精神、清正廉洁的道德风范,在新时代的新征程中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