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侃 激荡四百年：南梁无人羊侃独撑大局，围攻台城侯景绞尽脑汁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591篇建康百姓听说侯景即将到来，争相逃入城里，官员与百姓混杂一起，乱成一锅粥，羊侃重新规划守卫，每处都安排宗室来监督。军纪也荡然无存，将士们争相进入武库，自己拿兵器和盔甲，掌管武库的人不能禁止，羊侃下令斩杀了几个人，总算稳住局面。这一年，是南梁建立后的第四十七年，国内一直平安无事，在职的公卿以及闾里士大夫都很少见到兵器和铠甲。如今，叛贼突然来到，形势紧迫，官员与百姓都很震惊。朝廷中的老将已经凋零，后进的青年将领都在外面征战或防守边境，军队的指挥权全由羊侃一人决定。羊侃有胆有谋，萧纲深深地仰仗于他。太清二年十月二十四，侯景来到朱雀桁南，萧纲命萧正德把守宣阳门，命东宫学士庾信把守朱雀门，统率皇宫中的三千余名文武官员在桁北安营扎寨。

庾信，南阳新野人，出身文人世家，父亲庾肩吾曾任散骑常侍、中书令，当时著名的文学家。庾信青出于蓝胜于蓝，自幼聪敏，博览群书。

大通元年，年仅十五岁的庾信入宫为太子萧统的东宫讲读，直至萧统去世。萧纲被立为太子后，庾肩吾任太子中庶子，主管文书，庾信也担任东宫抄撰博士，父子均在东宫，恩宠礼遇无人可比。庾信和徐陵齐名，两人都才华横溢，文风绮靡浮艳，被世人称为“徐庾体”，后学之士争相模仿。其后，庾信出任湘东王萧绎的常侍，转任安南府参军，累迁尚书度支郎中、通直正员郎。大同十一年，庾信兼任通直散骑常侍，出使东魏，文章和言谈受到邺城士人的高度追捧，回朝后任东宫学士，兼建康令。庾信是一个典型的文人，根本不懂行军作战，但此时的萧纲手下全是一帮文人，只好将他拉来凑数。萧纲命庾信断开浮桥以挫折侯景的锋芒，萧正德道：“百姓看到断开浮桥，一定会非常惊恐，应该先安抚百姓的情绪。”萧纲听信其言。不一会儿，侯景率军来到。庾信连忙率领人马断开浮桥，刚除掉一艘大船，看到侯景的士兵都戴着铁面具迎面冲来，吓得退回城门。惊魂甫定的庚信正准备吃根甘蔗解渴，一箭飞来射中城门柱子，手中甘蔗随着弓弦的响声坠落地上，庚信瞬间破防，抛弃军队逃走。南塘游军沈子睦是萧正德的同党，他们趁机闭合浮桥，让侯景渡河。萧纲又派王质率领三千精兵去增援庾信，走到领军府时，正巧遭遇侯景，军队还没有摆开阵势，王质率先逃走，部众一哄而散。萧正德率领所部在张侯桥迎接侯景，两人在马上相互作揖。进入宣阳门后，萧正德面向后宫叩拜，哽咽流泪，跟随侯景一起渡过秦淮河。当时，侯景麾下士兵都穿青色战袍，萧正德麾下都穿红色战袍，战袍里子是青绿色的。与侯景会合后，萧正德命麾下将战袍反过来穿，两部合二为一。侯景乘胜进军来到城楼下面，台城里的人十分恐惧。为了安抚军心，羊侃谎称得到了一封射进来的书信，信曰：“邵陵王和西昌侯的援兵已经到达附近。”众人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得知侯景已兵临台城，西丰公萧大春放弃石头城，逃奔京口；谢禧、元贞等人也放弃白下逃走；津主彭文粲等人率石头城军民投降了侯景，侯景便派麾下的仪同三司于子悦来守卫石头城。太清二年十月二十五，侯景让士兵列队围绕在台城周围，并向城内射去一封书信，信曰：“朱异等人专权擅政，作威作福，臣被他所陷害，想杀掉臣。如果陛下杀掉朱异等人，臣就收兵回到北方。”萧衍问萧纲道：“有这样的事吗？”萧纲回答道：“有。”萧衍便想要杀了朱异。萧纲毕竟是读过书的，对萧衍道：“侯景只是以杀朱异等人为借口，陛下即使杀掉了朱异，对当前的局势也无济于事，只会被后人耻笑，等平定侯景后再杀他也不晚！”朱异这才免除一死。将台城包围后，侯景命各处一起攻城，敲着战鼓，吹起口哨，喧嚣震撼大地。攻城无果，侯景又放火烧大司马、以及东华、西华等门。羊侃派人在门上凿出一些洞，用水灌入其中去浇灭火焰。萧纲亲自捧着银制马鞍，前去犒赏那些勇敢杀敌的战士。直阁将军朱思率领几名士兵翻过宫墙到外面去洒水，过了很久才将火扑灭。侯景又让人用斧子砍东掖门，快要被砍开时，羊侃叫人在门扇上凿出小孔，用槊刺杀了两个人，砍门的士兵才退了回去。随后，侯景占领公车府，萧正德占领左卫府，侯景的部将宋子仙占领东宫，范桃棒占领同泰寺，侯景命人将东宫的几百名歌女分给麾下将士。是夜，侯景在东宫摆设酒宴，奏起音乐。萧纲派人放火烧东宫，台殿以及殿内收藏的图书全部化为灰烬。侯景勃然大怒，派人去焚烧乘黄厩、士林馆以及太府寺，以作回应。十月二十七，侯景制作几百个木驴攻打台城，城上的人向木驴投掷石块将它们击碎。侯景又改制了一种尖颈的木驴，石头无法将它砸破，羊侃让人制作一种雉尾状的火炬，点火投向木驴，很快将木驴全部烧毁。侯景又制造一种攀登城墙的高楼战车，高十多丈，想用它居高临下向城里射箭。羊侃道：“战车很高，地上的壕沟土很虚，战车一来一定会倒下，不用理它，看它自己倒。”等到战车一动，果然倒下了。久攻不下，又伤亡惨重，侯景便改变策略，修筑起一条长围来隔断台城内外，同时又向萧衍启奏请求杀掉朱异等人，以激化内部矛盾。萧纲没有上当，也向城外射出赏格，写道：“谁能把侯景的首级送来，就把侯景的爵位授与他，并赏赐一亿万钱、一万匹布、一万匹绢。”看着这道赏格，侯景气得牙痒痒，对台城的进攻更加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