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龙拍虎 正龙拍虎背后的环保焦虑

八年过去了，这起“以龙带虎”的小诈骗案还在继续发酵。

       从2007年10月12日陕西林业厅宣布重新发现野生华南虎，并公布周正龙拍摄的虎照开始，舆论就高度关注此事。

一周后，中国科学院研究员傅德志第一次以权威科学家的身份，保证照片是假的。之后短则一两天，长则一两十天。“打虎派”“打虎派”的打架新闻不断刺激着大众的神经。证据逐渐偏向“打虎派”。一年后，周正龙被判有罪，参与此案的13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受到了惩罚。

       但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周正龙一直不承认照片作假，出狱后仍在寻找华南虎。2月10日，他到了北京，称将向最高法院递交形式申诉状，认为当年对他错捕错审错判，应尽快撤销判决。

同时，他还向义乌警方发送了针对义乌商人罗尊的刑事诉状，要求警方彻查罗尊“画年虎”的来源，追究其诽谤诬陷自己的刑事责任。

       一桩小小的诈骗案，仅仅因为涉及濒危保护动物华南虎，舆论八年不得消停，其中固然有官方人士与科技界人士参与以及当事人周正龙个性使然，但背后的真实原因，是中国社会普遍的环保焦虑。

老虎是百兽之王，也是食物链中的顶级动物之一。它在野外环境中的生存状况直接反映了其栖息地的生态环境。地球上的物种经常在消失，中国也不例外，甚至更糟。然而，这些正在消失的物种并不像老虎那样出名，中国公众可能很熟悉。因此，野生华南虎的存在是公众直接感知中国生态环境保护的最重要标志之一。

       在文化上，老虎在古代中国被认为有威猛的王霸气象，同时有“大虫”之名，有与“苛政”几乎同样恶劣的名声，但如今成为最弱势的珍稀野生动物，随时可能灭绝，这种境遇的翻转，极易成为一些人向自然界大发廉价善心的最佳对象。

从一开始，包括媒体从业者在内的一些人就认为周正龙的照片不太对，但很多媒体在头版刊登了新闻和照片，这表明包括公众在内的媒体更愿意相信野生华南虎真的回来了。众所周知，这是一起持续了八年的小诈骗案的开始。它就像一个多棱镜，把公众对环境恶化的焦虑分解为公众的视野、政府相关部门的冲动、研究者的武断和偏见、个人获得晋升和致富的机会...

       从限制公权力滥用角度来说，动用诸多社会资源证明照片作假是有意义的，毕竟它制止了一场政府有关部门参与乃至牵头的欺骗行为。

然而，从生态环境保护的角度来看，这种关注的意义极其有限。部分市民关注此事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借“遇虎”之机，这岂不是一件喜事？事实上，即使能找到几只野生老虎，也不会对种群进行实质性的救助，也不能证明区域生态环境得到了实质性的改善。换句话说，是否有几只野生老虎的价值极其有限，因此没有必要赋予它们太多的象征意义。

       对周正龙案件的过分关注，体现出生态环境保护上过分强调其“有用性”。生态保护本质上是“无用”之用，权衡所有的利弊得失才去保护它，已经晚了，包括华南虎在内的野生动物保护就是如此。我们要郑重地问：没有野生华南虎，难道那块土地上的一草一木就不值得刻意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