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腔指南 国内游装腔指南:景点和游客的鄙视链是怎样的
不同的人,被迫被拉开,比如369。相应地,景区也根据不同的需求,将自己嵌入了鄙视的全链条。
追求“异域感”、“探奇”、“彰显社会地位”是常见的旅客心理,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发达国家游”,哪怕是10天横贯美国东西或纵观欧洲十几个国家,也比国内游的逼格不知高了多少档。然而在经济到达一定程度,个人的温饱和国家小康都不成问题的时候,微观上追求文化,宏观上追求话语权就成了国人和国家下一阶段追求的目标。于是,国内游就变成了某种意义上“寻根”的代名词,“找回失落的话语权”就以“灵魂净化”、“不走寻常路”、“慈善”等方式,从国内游中体现了出来。由于国内游也并非铁板一块,不同的人群,逼格也被拉开了三六九等。相应地,景区也根据不同逼格的需要,将自己将计就计地镶嵌在了这一整条鄙视链中。追寻流失的客流很多景区,尤其是地方受到政策鼓励而自主开发的景区,缺乏对自身特色的挖掘。究其原因,其实是经济不够发达,本地客流不够,而又没有在外地打出知名度来,或者说本来就没有特色,硬要变成景区,以符合全国的发展潮流。还没吃饱,哪来的自我意识?这样的景区为了将就本地最基本的娱乐,活动设计都遵循着吃买啪这类最基本的需求,但还不能吃大餐,买贵的,啪在高档酒店——本地人没钱,消费不起,因此只能撸串,买义乌小纪念品,“啪啪啪”也变成了扎气球或者打靶等依靠声光电设备的刺激性娱乐。这是国内游的最低层级,但是广泛分布在全国各县级地区,北上广也不例外。追寻失去的存在感“我是谁”是渐渐有了自我意识之后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由于中国在历史上从朝贡系统演绎出了夷夏鄙视链,因此文化认同感不在民族的有无或多少,而在于与“中心”靠得有多近。在现代社会,“靠近中心”的逼格依然发挥着作用,表现方式即是“保留了多少传统”。靠得近的,便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我祖上比你阔气多啦”,还可以就此认为别人没有文化,而自己现在习来的“文化基因”可以遗传给子孙后代——“我儿子将来也比你阔气多啦”。按照这个逻辑推断,无论是游客还是景区,在初级的假装营销中,都必须主动把自己打扮成“靠近文化馆”。与此同时,文化馆里的人总要把不同文化圈里的景点变成充满救世主情节的“江南风情”。20世纪80年代,许多景点一度被“江南风情”所覆盖。无论是燕山山脉还是江汉平原,没有水乡也没有文化,没有粉墙也没有文化;上世纪90年代,惠州被日本游客发现。有一段时间,全国到处都是马头;2000年后,各种“高档灰”开始出现。不过这类景点旁边的店铺肯定是玉石和红木家具店,拍照的汉服党也不例外。追寻失落的文明我前面说过,“异域情怀”、“探索奇物”、“展现社会地位”都是游客的心理。这种心理最初的起源是大航海时代的“发现世界的欲望”,因此也被批评为“殖民视角”。在人文学科的研究中,它特别关注回避,但在旅游行业中,它必须被放大——否则,景区将没有卖点。位于文化圈中心的游客想要定义“我是谁”,有传统还不够,还得要有“他者”,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他者,才能体现出“追寻失落的文明”的勇气以及逼格。这种游客心理映射在在景区营销上,一般有两种表现方式。对于文化圈交界地带而言,一定少不了“汉族都不会跳舞”vs“少数民族都能歌善舞”、“汉族都长得丑”vs“少数民族都长得美”、“汉族审美都素雅”vs“少数民族都大红大绿/首饰插一头”等各类为了区分出“他者”而塑造的民风,塑造的文化,作为汉族的镜像出现,同时也被双方内化。还有一种是在东部地区,以山区为主,因为地理环境有特点而派生出了一些装饰性的建筑特色被充分挖掘、包装成当地的卖点,“特”到整个地级市的范围,以显示自己的独特性,以证明自己是“他者”,期待城里人的光顾。“对方”确实是一张屡试不爽的牌。然而,“他者”往往是后殖民话语体系中的“弱势群体”。为了营销而卖节操是低的。追寻失落的灵魂心态对应上面提到的几个卖点可以概括为“走访弱势群体”旅游。在“追求灵魂”的层面上,需要“敬畏”的存在,要记住卢梭等人提到的“高贵的野蛮人”,即善良的道德不在原始部落,只在原始宗教,即不在人们每天生活的现代社会。事实上,无论去西藏的文清如何嘲笑正在找地方磕头的中年叔叔阿姨,都处于“追魂”的层面。当然,50步和100步还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视角”和“眼界”。现代人的追求无非是做官,求孩子,求基友,求道德,求金钱,就像古村落里的“万神庙”崇拜德国五神代表的东西一样。然而,文艺青年不仅追求这五种欲望,还追求能够掩盖这五种欲望的东西——鸡汤。外国僧人擅长念经。高原红的僧侣更接近上帝,他们必须阅读用最原始的文字写的版本。然而在城市中,钱不是万能的,而没有钱则是万万不能的。没钱的青年玩不起“说走就走的旅行”,只能追求浓汤宝。于是,城市的周边地带如雨后春笋般地生长出了无数的禅修班,人们白天大堂打坐,晚上宿舍讨论花千骨或者波多野,这叫双修,或者兼修。追寻失去的感觉之前说的四类“追寻”,都是景区可以为游客服务到的。剩下的逼格之路,只能靠游客们自己发动创造力,将景区或者未来的景区串联起来。以梁思成林徽因夫妇为代表的一代宗师,因对“失落的文化”,即中国古代建筑发展史进行梳理,填补了国内的学科空白,而被后世供奉为中国现代建筑教育的祖师爷。但这种“自助游”由于年代的特殊性,无法被超越,只能被模仿。——但只是模仿,模仿者的逼格就跌停了。战争年代是真的情怀,和平年代就是真正的“行为艺术”了。那么,如何在和平时期原创出与战争年代相同的逼格来?创新,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生产力;传承,是我们坚实的后盾,而创新与传承的结合,在即将到来的新的时代里,将会被传颂为一缕曙光,镌刻在无名烈士纪念碑上,写在历史教科书上,成为革命类、军事类博物馆展览的开篇。如果赶不上一场失败的战争结束不久的时刻,那就一定要趁着全球性经济危机爆发后最黑暗的时刻,小镇青年带上最fashion的思想,感染全村人民,与小伙伴们从距离全球性都市距离不远的郊区,去到那更加偏僻的边境,再到那传统文明的中心地带,用脚步丈量生命的强度。我们要有这样的觉悟,这样的情怀,在正确的时间,才能屹立在逼格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