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锦事件 黑龙江富锦“反杀案”始末：是否属正当防卫成焦点

黑龙江富锦“反杀案”始末:被告人是否是正当防卫成为庭审焦点

本报记者于

持刀刺人的，拿住刺死。这个“反杀”情节出现在黑龙江省佳木斯市富锦市交警大队事故中队的楼道里。

事发时，黄海龙与冯思成因亲友交通事故赔偿问题发生口角。冯思成随身携带的尖刀刺中了黄海龙的腹部。黄海龙抓起尖刀，刺向冯思成，致使冯思成当场死亡。监控录像显示，冯思成拿出一把刀，向黄海龙刺去，然后黄海龙刺冯思成，被拉走。整个过程耗时约16秒。

2018年4月，富锦市法院判决黄海龙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黄海龙不服判决提起上诉。

黄海龙反刺伤是否属于正当防卫，成为6月11日二审控辩双方争论的焦点。

黄的辩护律师认为黄有防卫意图。他在没有任何期待和准备的情况下被死者刺伤，绝望中从上到下抓伤死者的肩膀。黄某家属认为，此案与昆山“反杀案”类似。

二审庭审中，公诉人认为被告人夺刀后，现场人多，力量对比，被害人已无侵权能力。

案发后，被告人赔偿被害人各项损失40万元，富锦市公安局赔偿被害人80万元。得到赔偿后，被害人家属出具刑事谅解书，辩称死者也有过错，黄海龙有防卫情节。

二审将持续4个月。10月8日，宋晓丽去看守所会见黄海龙时，看到他身体不太好。她很担心，希望法院尽快做出公正的判决。

交警队的走廊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谋杀发生在2017年4月6日晚。目击者作证说，去交警之前，黄海龙和冯思成都喝了酒。冯思成闻到一股酒气，边走边摇了摇。黄海龙边吃边喝了点酒，头脑还算清醒。

两个人都是因为一起交通事故来帮忙的，属于不同的当事人。根据公诉机关向富锦市法院提供的证据、事发时的监控录像以及本案一审采纳的证据，本案的大致经过如下:

到达交警队后，黄海龙看到前来帮忙的于海和冯思成认识，便和他们商量赔偿事宜。

于海记得，对方要5000元时，冯思珍说要给3000元。对方不同意。冯思珍告诉对方他是否能给点面子。对方说:“你是乞丐，给你面子。”

黄海龙说他和于海在谈事故赔偿，冯思成说:要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黄海龙说:那就听交警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冯思成说:你现在有钱吗？黄海龙说:不关你的事。

冯思成和黄海龙在交警走廊洗手间门口骂了一顿，于海去劝他们:你们吵什么，因为别人的事？两人接着骂，于海把他们拉开，站在他们中间。

面朝大海中的黄海龙，冯思成躺在大海的背后。黄海龙说，他看到冯思成拿着一把黑色刀片的刀，说:“我要杀了你。”然后冯拿着刀冲过去，捅了他的肚子。

黄海龙抓起冯思成手里的刀，右手握着刀刃，另一只手拉着冯思成的胳膊。余海总是停在他们之间，他们战斗到浴室门对面走廊的北侧。当他们到达靠墙的位置时，黄海龙从冯思成手中抢过刀。

黄海龙用右手握着刀。他回忆当时冯思成还在用手打他。他怕冯思成伤害他，就用刀从上到下在冯思成的胸口划了一下。当时刀一直卡到他不知道，就被拉走了。

余海记得，黄海龙抢过刀后，右手拿着，举了起来，从上到下捅了冯思成的左胸，左脚踢了冯思成一脚。

于海去抢黄海龙的刀，直到浴室门口才拿下来，放进裤兜里。他去洗手间找冯思成，冯思成仰着脸躺在地上，满脸是血。

黄海龙的胃和手在流血，他的同伴陈带他去了医院。走出交警队，黄海龙拨打了110，但未能接通。他叫另一个人拨打120，让120对冯思成进行急救。

监控录像显示，18时54分44秒，冯思成在海的背后，持刀，从海的右侧穿过，向前捅向黄海龙。54分54秒57秒，黄海龙从上到下挥动手臂，冯思成倒地。55分00秒，黄海龙被大家拉开，走回楼道里的卫生间。这个过程大约需要16秒，从图片上看，至少有7个人拉了上来。

案件卷宗显示，当天在场的交警大队事故科助理警官事后告诉富锦市公安局，他看到冯思成从背后拿出一把黑色尖刀，冲向黄海龙，回到办公室向同事求助。他和同事出来的时候，走廊上满是血迹，冯思成已经倒在一楼的洗手池旁边。

法医鉴定结果显示，被害人冯思正死前被单一利器刺伤左上胸部肩关节前下方，致左腋动脉、头静脉完全断裂，急性失血死亡；被告人黄海龙腹部损伤构成轻伤。

被告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成为焦点

事发后，黄海龙被起诉。富锦市检察院认为，被告人黄海龙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当以故意伤害罪追究其刑事责任。考虑到被告人主动投案并如实供述犯罪事实，公诉机关提出量刑建议，判处被告人有期徒刑10年至12年。

黄海龙的辩护人认为黄海龙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他在没有任何期待和准备的情况下被冯思成捅了一刀，从上到下匆忙抓伤了肩膀。黄海龙的行为是为了防止冯思成继续抢刀伤人，是防卫意图而非故意。

富锦市法院一审受理证据25件，包括富锦市公安局南岗派出所出具的被告人、被害人的实际履行情况，证实被告人黄海龙无犯罪记录和劣迹。2009年冯思成被强制隔离戒毒，2014年8月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刑。

2018年4月，富锦市法院作出一审判决，认为双方被现场监控和证人证言殴打，被告人黄海龙持刀刺伤被害人冯思成，构成伤害。故驳回辩护人关于黄海龙系正当防卫，不承担刑事责任的辩护意见。

判决认定黄海龙故意伤害他人致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事发后黄海龙拨打“110”，被视为自动投案。他在法庭上如实供述了主要犯罪事实，并自首。如果黄持有伤害他人的工具，应酌情从重处罚。考虑到被害人对矛盾激化负有责任，被告人自首，赔偿被害人损失，取得被害人谅解，可以从轻处罚被告人。

据此，富锦市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审判黄海龙，判处其有期徒刑六年。

一审判决显示，事发后，被告人黄海龙与三名附带民事原告人就民事赔偿达成和解协议:被告人赔偿被害人各项损失40万元，被害人家属理解被告人。

被害人家属出具的《刑事谅解书》写道:我们认为，冯思成对此事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认为黄海龙具有防卫情节，应当按照正当防卫确定黄海龙的刑事责任。恳请人民法院给予黄海龙最轻的处罚，我们对黄海龙无罪释放或缓刑不持异议。

被告人黄海龙的妻子宋晓丽告诉《澎湃新闻》记者，赔偿金额经过法院多次调解，她认为丈夫不应以正当理由赔偿，但当时她听说如果她拿了钱，对方会给一封谅解书。

2018年6月11日，该案二审开庭，被告人是否构成正当防卫仍是主要焦点之一。

庭审笔录显示，辩护人贾婷认为黄海龙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一审认定黄某故意伤害的证据不足。对于被害人死亡的结果，他认为按照普通人的理解，被告人刺伤的部分并不是至关重要的部分。“谁能知道左肩下、腋窝上方会有腋动脉、头静脉等致命血管？重叠？”

在法庭辩论部分，公诉人认为黄拿刀后，现场人多，被害人没有入侵能力。私人武力报复不容忽视。建议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辩护人声称本案不存在私人报复，黄海龙没有在其他时间、地点伤害被害人，仅刺伤后停止。

目前，该案二审尚未判决。

刑事诉讼法关于二审审理期限的相关规定等。

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审人民法院受理上诉、抗诉案件，应当在两个月内审结。经省、自治区、直辖市高级人民法院批准或者决定，对于可能判处死刑或者附带民事诉讼的案件，有本法第一百五十六条规定情形之一的，可以延长二个月；因特殊情况需要延长的，应当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批准。

最高人民法院受理上诉、抗诉案件的期限，由最高人民法院决定。

第一百五十六条本法第一百五十四条规定的期限届满，下列案件不能侦查的，经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检察院批准或者决定，可以延长二个月:

交通十分不便的偏远地区重大复杂案件；

重大犯罪集团案件；

重大、复杂的流窜作案案件；

　　犯罪涉及面广，取证困难的重大复杂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