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乐的爷爷 专访|耿乐 娱乐圈的老司机
2016年3月23日,耿乐在浙江宁波出席电影《不速之客》媒体见面会。视觉中国信息
演员耿乐其实长了张很“电影”的脸,硬朗的轮廓和不羁的气质,时尚中也有质朴。他曾经是他那一代拍电影最多的演员。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他在90年代末21世纪初受到姜文、陈凯歌、张、管虎等导演的青睐。当时他真的“主要靠气质”。不过相对高的起点让他在一段时间里跟蓬勃的电视剧市场脱了节,也没赶上大红大紫的好运气。再等到电影蓬勃发展起来,已经是小鲜肉的天下。《不速之客》剧照
4月1日上映的电影《不速之客》中耿乐与黎明搭档,饰演一位黑车司机。司机偏执到有些变态,是个反面角色,情感却丰富得令人不寒而栗。这是耿乐看完剧本后选的角色。随着电影进入宣传期,一系列电影素材的发布,低调的耿乐与“最大限度的表现”和“基本的诠释”的句式联系在一起。前不久,因为和同性恋社交网站CEO同名,闹出乌龙的,还在微博上以极大的娱乐精神和另一个交换粉,调侃自己“耿6亿”。因为角色的关系,公司给他策划了个新定位,叫“老司机”,说的是他在圈里沉沉浮浮了20多年,又有着深厚的艺术家学渊源背景。“我喜欢在画坛表演,跑到娱乐圈就变得安静了。”曾经想和娱乐圈保持一定距离的耿乐,现在说自己心态特别好。在成为“老司机”的过程中,我焦虑、纠结、反思。后来发现自己是一个比较慢的人,能够以创作欲望满足角色,于是继续走在大弯道选择的道路上。从摇滚青年到变态司机《乱发》剧照
大学的时候耿乐长发飘飘,骑个自行车也要塞个耳机脑补自己开哈雷风驰电掣的样子。想和同学组乐队,终归因为技术不过关被拒之门外。但摇滚青年的梦终究在电影里得以实现。“当时是中国的热岩时代,崔健和唐朝经常来我们学校表演。那时候我留着长发,牛仔裤上有洞,耳朵里戴着耳机,整天被重金属音乐包围着。虽然不太会乐器,但外表完全是摇滚青年。”耿乐说。1993年的一天,穿破洞牛仔裤的长发耿乐正坐在操场边上“看姑娘”,一位穿黑衣戴墨镜的女青年走上去问他:你喜欢摇滚乐吗?耿乐说,喜欢。对方又问,喜欢拍电影吗?耿乐说,喜欢。女青年说,你跟我走吧。这位年轻女性就是电影《头发被打乱》的副导演程杰。学了八年美术的耿乐成了一名演员。现在他回想起生活,这仍然是最大的意外。《不速之客》中的黎明和耿乐。
《头发乱了》中,耿乐将现代都市中的那种颓废不满、发泄无门,同时又心存善念的现代青年演绎得颇有说服力。香港导演张婉婷聚焦北京摇滚青年的另一部电影《北京乐与路》同样选中了耿乐,“不挣窝囊钱,不喝跌份酒,不抱小骚货”的平路树立了一代文艺青年心中摇滚乐手的形象。以至于很多年后,和耿乐一起拍电视剧的郭京飞还拿着当年耿乐的剧照去找造型师要求依样打造自己的造型。然而,在现实中,耿乐说他其实很优秀。“他不抽烟也不喝太多。虽然他喜欢摇滚,但他活得不像很多摇滚青年。生活条件非常规律健康。我不喜欢日夜玩耍或工作。最怕的就是熬夜。”
唯一让他得意的是那一头长发,“留长发有一种快感,会觉得自己是体制外的人,不用受任何的约束。”不过到了《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耿乐成了霸道能打的刘忆苦,和夏雨打架被姜文指示“往死里抽”,长发也剪掉了。晴天剧照
“剪掉头发就觉得标签没了,还是得听话。”耿乐还记得当时剪头发时候的心情。耿乐最后一次担任司机是在戛纳电影节为世界著名导演安排的命题作文《10分钟变老》中。在陈凯歌的短片《深情花》中,耿乐饰演了一个见证老北京变迁发展的搬家公司司机。从他的角度反映北京和北京人在时代发展中的变化是令人惊叹的。《不速之客》中的司机则是个变态。“刚拿到剧本的时候,公司推荐我演白领郑凯,因为觉得这样很保险,但我看完剧本后反而对黑车司机有感觉,说实话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甚至会令观众反感,但对我来说有创作角色的欲望。他其实是孤独的,脆弱的,之所以会有那些反常的、极致的行为,是因为他太脆弱了,生活中每个人都会有孤独脆弱的一面。”耿乐说自己喜欢“丰满、复杂的人”。黑车司机扰乱生活的故事也给了耿乐一些现实的启示。有时候耿乐觉得有点“不安全”,因为互联网发展很快,每个人的隐私都很容易暴露在别人的眼前。因为我是天蝎座,天生喜欢保持神秘感,所以从来不发朋友圈,因为不知道该把真实的自己还是不真实的自己展现给朋友。展现真实的自己很容易让自己暴露在大家的眼前,不发真实的自己就觉得太虚伪了。"我不愿冲在前面,这就是我的价值观“如果再选择,我会选择做一名建筑师。”耿乐说。他从小学画,有深厚的家学渊源。2010年,国徽主要设计者、开国大典美术设计负责人、《哪吒闹海》造型设计、着名画家张仃去世,在八宝山举行的追悼会上,走在队伍中、抱着骨灰盒的是长孙耿乐。不止是爷爷,耿乐的祖母邬析零系老一辈着名指挥家,曾指挥黄河大合唱的延安首演。学画8年,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本来,耿乐的人生应该是一路画好的。谈到家庭教育的起源,耿乐说:“对我来说,我的家庭一直是自由的。虽然爷爷在艺术上很有造诣,但他从未教过我画画。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性。我学习是因为我喜欢它,而不是作为一种技能,所以我不需要老师强迫我。我真的很喜欢这样做。”
耿乐最喜欢Edward Hopper的作品,“觉得有一种空寂与孤独的美”,“从我16岁进入中央美术学院附中起,美术是伴随我成长的,其实学画画学的不是手上的技巧,而是怎样用眼睛去看世界。”这些年来,他也不时有些“跃跃欲试”。2007年,耿乐在墙上随机贴了293个面部特征的石膏雕像,组成了“面部特征墙”。同时,他用“画声画影”的剪辑软件,在这面墙上投射了一些五官的短片。用他自己的话说,“一个是我的艺术入口,一个是我的艺术出口。即使站在十字路口,也只能选择一个方向。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没有意外。”
2012年,耿乐在深圳一个展览上做了四个平面黑色不明材质的物体,塑成人形,躲靠在展览楼走廊的墙上,有的露出半个头,有的伸出一只手,他为此取名《不,好,意,思》。这部作品传达了耿乐对一种“隐藏和存在”的生活的态度。“陈列在画廊中央的展览作品,迫不及待地想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清晰空,变得明亮,只是为了反映它,并隆重而戏剧性地呈现它。但我的“不,好,意,思”藏在博物馆的角落里,你很容易忽略,这正是我想要的: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但当你离开会场时,你的视觉印象中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就是我的价值。我不想冲到前面。也许每个人都会是最耀眼最抢眼的。那么,好吧,我的工作真的是‘对不起’现在的价值观。”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耿乐更看得清自己所选的路,早些年的时候,人家问他还会不会回去画画,他说回不去了,“演员就是必须取悦别人,纯美术是孤芳自赏,我整天陷在取悦别人的心态里当然没法再画了。”再年轻一点的时候,耿乐承认看着圈里的浮华,看着别人的成绩他也有“不服气,拧巴”的时候,不过这些年抄抄佛经、打打太极,耿乐说自己越来越认识到自己就是个喜欢慢的人,心态也越来越好,“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