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尔苦行僧 万般轮回 尼泊尔的“寺庙之城”加德满都
尼泊尔,外人眼里的混沌国家,却有着独一无二的发条装置,足以将数十万神佛往返化身的天空与大地运转得精密时计或电子游戏一般丝丝入扣,有条不紊。加德满都是尼泊尔首都和最大城市,历代王朝在这里修建了数目众多的宫殿、庙宇、宝塔、殿堂和寺院,有人把这座城市称为“寺庙之城”、“露天博物馆”。
斯瓦扬·布佛塔被毁前后的对比
斯瓦扬布佛塔,脚踩传说中加德满都湖泊莲花生处。寻踪觅迹凭高吊古之游,以佛塔为起点,自是最佳。离开西方的加德满都后,看到一个像马一样色彩斑斓的怪物,前蹄抬起,用路边的栅栏钩住,在高处咬东西。汽车稍纵即逝,怪物稍纵即逝。拐个弯,你就来到了宝塔所在的山下。 斯瓦扬布佛塔距今两千余年,佛教圣地之一,1979年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名录》,时至今日,香火鼎盛。一道金碧山门,指引一线三百级石阶向上。山门内外、石阶两侧,白塔、佛像叠簇,人流如织,朝圣的,郊游的,猎奇的,谋生的,挤挤挨挨,摩肩接踵,有人排队合影,有人高谈阔论,有人缠着你掏出美金买下莫名其妙的玩意,还有人拗出红衣苦修者的造型,微笑着向你走来,恳请照相,伸手讨钱。山门对面,大树下,有另一个世界,无欲则刚。人站着,密如幼苗,沉默如枯木,面对山门,既不说话,也不搭话。你走在他们中间,他们对你不感兴趣。眼前的场景让你想起了去年秋天,在布拉格,每到午夜,你都会去阳台俯瞰瓦克拉夫广场,北端,一个黑人兄弟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不走也不说话,彼此分散,就像马站着睡觉或长时间被遗弃的路桩。你认为他们整晚都这样站着,坐着,无知,进入涅槃或一些无法形容的秘密状态吗 大树背后,复归疲于生计的世界:一条小巷,上了年纪的人物摊开布匹、水果、小吃,等待烈日与尘土中远道而来焦炭一般的顾客。车是无情的,拉起你的车离开,留下五颜六色的小贩。车推测你不想爬山,把你拉到山腰,另一个门。 那里人烟更盛。风马旗铺天盖地,白塔愈发巨大。林荫道间,稍一拾级而上,已至转角处一尊金身壁立佛像,有人在此瞌睡,守着佛像脚下大米、红粉、黄色花瓣一类贡物或不远处自己的店铺。那店铺亦似简陋庙宇,供奉挂毯、面具、珠链、法器……廉价商品自店里泛滥至店外,门楣上方,仍去罗列一幅幅水彩描绘的鱼尾峰。突然,平坦的地面上响起了雷声,商店的屋顶上发出了巨大的噪音。两只野猴子跳着、追着、打着,但不要一本正经地把佛塔放在眼里。战争从一个屋顶烧到另一个屋顶,火势猛烈。大多数屋顶只有一块铁皮。三下,五除二,被战鼓打得,音色直爆。看看遭受灾难的店主们。虽然他们都在叫,都在吼,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除他们。原来,斯瓦扬布塔周围的泼猴,在当地人眼里,是文殊菩萨在这里斩断三千个烦恼时,头虱形成的圣猴。神圣的猴子无处不在,在山前,山后,屋顶上,窗户上,塔底,肆无忌惮地吃啊吃。他们三五成群地吃饭,带着孩子在结婚时制造噪音,绞尽脑汁地利用他们吃饭,总是制造噪音。 没多久,战斗偃旗息鼓,落败一方飞上小巷对面另一幢建筑。你这才发现,穿过小巷,便是塔林庙群的山顶。塔分为黑色和白色:黑色低,白色高;白塔的额头金光闪闪,黑塔的腰身与众不同。被几百个黑白包围,最孤独的一个喷涌而出。 斯瓦扬布佛塔塔基洁白,圆润如宇宙倒扣,据传说,这正是加德满都湖中巨石,其圆顶以明黄线条勾出莲花瓣瓣,莲瓣之下,栖落野鸽无数;塔基之上,塔身方方正正,金光熠熠,四面各绘一双佛眼,以洞察世间一切,每双佛眼眉心正中,另辟第三只天眼,象征无上智慧,佛眼之下,问号一般的鼻子却是尼泊尔数字中的“一”,意谓万物归一;塔身檐上,四面各竖一块五边形金色镶版,浮雕东南西北中五方佛像;佛像身后便是十三重金色伞盖叠加的塔顶,指向佛教修行十三重境界,最高一重,正是涅盘,成佛之极乐。服从顺时针方向,你绕过佛塔,和祈祷者和乞丐呆在一起。在宝塔的南面,在巨大的金刚之下,一只神圣的猴子吸引了你的目光。它鬼鬼祟祟,跟着一个忙着说话的女人。你在想,它跳起来抢走了女人手里装满香蕉的塑料口袋。女人惊叫道,她的口袋被撕破了,香蕉跳了一地。圣猴不愿意继续战斗,拿起一个,跳上香架。有人冲了出来,怀疑是专职纪检主任谁劝的好。他个子不高,胳膊也不长,手里也没有半个器具。他别无选择,只能摆事实讲道理,训斥高高在上的小偷。小偷很固执,不仅不考虑悔改,反而面对面,露齿而笑,威胁纪律主任的能力。在善与恶僵持了一会儿后,小偷们渴望美味的香蕉,拥抱他们的猎物,在他们对面雕刻精美的乌木窗户边上扫过,剥开果皮,感觉很自在。他们从来没有注意过地上的唐僧。一只小猴子闻到了熏香的味道,跳起来拿了一块。 山顶西侧,有一平台,承接夕照也承接安逸。朝拜结束的人,来这里吃喝。猴子也来,翻拣别人吃剩的食盘,或干脆请人剥了花生伺候。孩子们凭着栏杆,暂借佛的视角,俯瞰山丘下蔓延的城市。猴子也登高,也眺望,三人行,勾肩搭背,或坐或卧,开悟般若有所思。此地惟有黄狗驽钝,守着佛塔、寺庙,守着庞杂且富饶的精神遗产,却只知一味贪睡,拣一块阳光烧熟的地面,走着走着,便跌将下去,直直坠入骨头成堆的梦境。众生平等,在山顶上,神佛和谐相处。由于佛教和印度教神创论都认为莲心之地与加德满都山谷的开端有关,除了更多的宝塔和佛教寺庙之外,它是一个和平的印度教寺庙和偶像。 实际上,在这个国家,佛教与印度教绝非楚河汉界,泾渭分明,更多情况下,二者混杂于一处,相互间渗透。印度教徒以为,毗湿奴化身之九便是释迦牟尼。佛教徒则以为,印度教三大主神,创造神梵天、保护神毗湿奴及破坏神湿婆,皆为佛祖原始化身。尼泊尔以印度教立国,对其他宗教亦极为宽容。国民中,虽印度教徒约占九成,佛教徒仅不足一成,但双重信仰现象颇为普遍,一个人皈依了佛祖,并不意味着他不再是印度教徒。如此错综复杂的宗教生活,举世罕见,乃至有人断言,在尼泊尔,佛教与印度教早已因相互结合而衍生出新型体系,理应正以新名:尼泊尔宗教。 夕光正好,无论菩萨还是佛陀,梵天、毗湿奴还是湿婆,皆于不可见处向可见微笑。尼泊尔,外人眼里的混沌国家,却有着独一无二的发条装置,足以将数十万神佛往返化身的天空与大地运转得精密时计或电子游戏一般丝丝入扣,有条不紊。在屋顶上,你听到了另一个故事。几千年前,加德满都到处挖水池,很难取水。当国王向众神求助时,他做了一个梦:他必须找到一个有能力的人并砍掉他的头。国王愿意牺牲,设计一个桩,引诱他的儿子杀死他的父亲,出售计划和获得水。有一天,王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绝望了。菩萨忠告:修佛塔,除邪障。王子随后放走了一对鸽子,他们定居的地方就是博达纳特佛塔诞生的地方。
尼泊尔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