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亚战争起因 【好文共赏】利比亚战争十年:乱局持续 前景难期
指示性摘要
利比亚战争爆发于2011年。在许多西方国家的军事干预下,利比亚实现了政权更迭。过去十年,利比亚政治分裂,政权软弱;经济倒退,民生凋零;安全局势恶化,恐怖主义问题频繁发生。利比亚的长期混乱不仅是该国几十年来积累的制度缺陷的集中爆发,也与外部出于自身利益的干预密切相关。利比亚周边国家和地区深受影响。利比亚混乱局面的最终解决需要利比亚冲突各方的真诚和解以及外部大国和国际组织的无私帮助,但这两个条件目前还不具备。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利比亚局势更加复杂,前景艰难。
关键字
利比亚;战后的混乱;外部干预;关于新冠肺炎的信息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西亚非洲研究所副研究员
文章原载于《当代世界》2020年第10期,部分注释省略
DOI:10 . 19422/j . CNKI . ddsj . 2020 . 10 . 006
2020年是利比亚战争爆发后的第十年。近十年来,利比亚没有实现预期的繁荣发展,反而陷入了长期的混乱,成为大国博弈的前沿阵地。利比亚战后混乱局面的形成,不仅是其国内制度长期存在缺陷的反映,也因外部势力出于私利的干预而变得复杂。利比亚的混乱也给周边国家带来了很多影响。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成为全球大流行,影响了利比亚两派冲突局势和外部干预,导致利比亚混乱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理解。
战后,利比亚陷入了长期的混乱
2011年2月,在几个邻国抗议的影响下,利比亚爆发反政府抗议示威,后来演变成内战。以美英法为首的西方列强打着“联合国”的旗号,对利比亚进行军事干预,导致政权更迭。战后,利比亚未能实现预期的政治民主、经济繁荣和社会稳定,而是陷入政治僵局、经济困境和安全混乱,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今天。
第一,政治权威被打破
卡扎菲在去世前说,如果他的政权垮台,利比亚将会崩溃。简单来说,利比亚在战后政权重建中未能建立起强大的政治统治机构,反而陷入了政治权威的碎片化。2011年3月,战时反对派成立“全国过渡委员会”,作为战时临时政府;11月,“过渡政府”在战后正式成立,完成了从前者向后者的权力移交。西方列强首先承认临时政府和过渡政府,并为其提供技术顾问和物质支持,以便在利比亚推行西方民主政治制度。然而,西方民主制度在利比亚遭遇“水土不服”。利比亚不仅未能建立稳定的政治结构和符合西方期望的强大亲西方政府,还陷入政治权威被打破、众多政治势力争权夺利的僵局。
2012年7月,利比亚举行战后首次全国大选,具有政治伊斯兰倾向的国民议会接管国家政权。然而,由于利比亚的政治权威在卡扎菲政权突然垮台后被打破,历届政府的组建和管理都很难顺利和稳定。2014年3月,在强大的政治压力下,国民议会宣布连任,并承诺将权力移交给新当选的国家权力机构国民议会。在以退役将军哈利法·哈夫塔尔为代表的世俗势力的威胁下,利比亚于2014年6月25日举行了战后第二次全国大选,结果产生了国民大会。然而,国民议会未能履行移交权力的承诺,将国民议会驱逐出首都,国民议会被迫迁往东部小镇德尔纳。此后,利比亚陷入了东西方两个议会、两个政府并存的局面。为了弥合分裂的局面,时任联合国利比亚问题特别代表的马丁·科布勒自2014年9月以来在两个并行政府之间进行了几轮调解,以努力促进和解。2015年12月17日,双方在摩洛哥希拉签署《利比亚政治协议》,同意结束分裂局面,组建民族团结政府。2016年1月9日,民族团结政府正式成立。然而,该协议及其组成的民族团结政府从未得到各派的广泛支持,协议中的政治安排无法实施。
近年来,虽然联合国、欧洲主要国家和利比亚在北非的邻国多次斡旋推动和谈,但双方尚未实现真正的和解,利比亚仍处于两个议会、两个政府同时对峙的局面。其中之一是国民议会、民族团结政府和支持它的武装部队,它控制着包括首都的黎波里在内的西部大部分地区;另一方面,国民大会和哈夫塔尔领导的国民军控制了利比亚东部、中部、南部主要城市和一些西部城市。值得注意的是,双方都有海外势力的支持。
第二,经济不进不退
利比亚能源禀赋优越,能源产业优势明显,潜力巨大。第一,油气储量大。利比亚已探明石油储量450-500亿桶,预计总储量可达1000亿桶;已探明天然气储量46.4万亿立方英尺,预计总储量可达70万亿-100万亿立方英尺。大部分还没有开发,有些地块甚至还没有开发。二是质量高。利比亚原油重量轻,硫含量低,燃烧更清洁,易于提炼。第三,开采容易。利比亚能源分布区平坦,油层埋藏浅,易于开采。第四,交通便利。利比亚的石油港口和天然气管道靠近能源需求高的欧洲。能源运输距离短,不需要经过第三国。利比亚战争爆发前,其财政收入80%以上来自能源出口,是典型的“租金型”经济国家。
战后,临时政府仍将恢复能源工业视为利比亚经济重建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战后初期,临时政府重点修复战争期间受损的能源设施,恢复产能,使石油产量在短时间内恢复到130万桶/日。但由于利比亚能源产区多分布在东部和南部,输送管道和港口多位于西部,2014年以来,两国政府长期对立,导致在能源开采上无法形成合力甚至相互制约,导致利比亚能源产量大幅下降至20万桶/日以下,能源收入大幅下降。资金不足严重阻碍了其他经济领域的重建,人民生活水平也受到很大影响。2014年以来,利比亚经历了高失业率、高通胀、高物价,其中失业率高达30%,通胀率一度达到20%以上,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在300左右。水、电、粮等基本生活物资供应也难以保障,民生困难明显。
第三,安全局势恶化
利比亚战争带来的暴力思维并没有随着战争的结束而结束,而是在战后反复延续。战后初期,在国家的战后重建中,多种力量为了最大的利益而相互争斗。一方面,前政权残余势力仍有卷土重来之心,不断使用各种暴力手段——武装袭击、自杀式爆炸等。为现政权执政设置障碍;另一方面,反对派在战时团结一心,但在战后的联合治理中,特别是在利益分配上,却相互争斗,甚至激烈对抗。在普通民众层面,各种形式的暴力频繁发生,尤其是部落间的暴力冲突,严重扰乱了社会稳定。在国家权力层面,一些武装派别通过破坏重要公共设施、绑架或暗杀政府官员、攻击外国机构和在利比亚的外国人等方式表达了对政府的不满,从而败坏了政府的形象。
自2015年下半年以来,“伊斯兰国”极端组织利用利比亚的混乱局面,旨在将利比亚建设成为其实际控制区之外最强大的分支。在利比亚的巅峰时期,伊斯兰国曾经有大约7000名武装分子,在利比亚东部、西部和南部都有部队。该组织将混乱的利比亚视为极端分子招募、训练和收钱的地方。其成员多次在利比亚及周边国家发动恐怖袭击,使利比亚安全局势进一步恶化。2016年后,许多外国势力严厉打击利比亚“伊斯兰国”势力,导致其主力部队被摧毁。然而,仍有相当多的成员躲在利比亚南部的沙漠地区,等待制造骚乱的机会。由于利比亚陷入了两个政权之间的对抗,双方在各自国内外武装力量的支持下,为控制国家而相互争斗。上述情况的综合导致利比亚战后十年的安全局势非常严峻。
利比亚战争爆发10年后,利比亚未能实现预期的繁荣发展,反而陷入长期混乱,成为大国博弈的前沿阵地。全球大流行的新冠肺炎疫情让利比亚的混乱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理解。图为2020年3月25日,利比亚民族团结政府武装人员戴着口罩在利比亚的黎波里作战。
利比亚的混乱仍在继续
的原因和影响
战后十年,利比亚仍处于混乱之中。究其原因,既有其几十年制度缺陷的反映,也有外部干预的催化作用。鉴于全球经济、社会和军事事务的互动密度越来越大,利比亚战后的混乱局面也给周边国家带来了诸多负面影响。
首先,利比亚的混乱继续由内部和外部原因造成
探究战后利比亚长期混乱的原因,内外因素都不容忽视。从利比亚国内形势来看,在2011年战争爆发前,政治体制、执政方式、国家结构和社会问题早已被严重的弊端和危机所困扰。战争的爆发和战后混乱的持续与利比亚长期存在的体制缺陷密切相关。从外部环境来看,利比亚自独立以来就一直受到外部势力的觊觎,在战争期间和战后都受到外部势力的干涉。有关国家以帮助利比亚实现民主和繁荣为名的私利,不仅无助于解决利比亚的混乱,反而加剧了混乱。
首先,从内因来看,长期的制度缺陷制约着利比亚的战后重建。利比亚的形成不是民族自然进化的结果,而是一个外部大国意志的结果,属于“民族优先、民族后发”的自上而下模式。殖民者根据自己的利益和统治便利划分了利比亚的边界,导致了独立后复杂的民族和部落冲突。利比亚从独立到战前的两次执政都未能将执政风格与利比亚客观国情相结合,使得利比亚呈现出政治落后、经济依赖、社会分散、安全脆弱的特点。战后,利比亚政治权威崩溃,长期的制度性缺陷逐渐显现,严重制约了国家的重建。
第一,政治制度落后,制度不完整。利比亚独立后,表面上似乎有了现代国家的形态,但其民族情绪仍是基于部落传统认知。因此,利比亚仍然是一个结构松散的部落国家。在执政初期,卡扎菲采取了一些措施试图改变这种松散的社会状况,但收效甚微。自20世纪70年代后半期以来,为了应对国内反对派的叛乱和挑战以及外部势力的制裁和孤立,卡扎菲依靠自己的部落和支持者镇压持不同政见者,以维持统治。整个国家充满了人格崇拜和恩怨,政治现代化进程几乎没有影响利比亚。从统治形式来看,卡扎菲采用了他独创的“民众国”制度:国家没有宪法和议会,禁止组建政党,这与当代世界盛行的政治治理严重脱节。一位利比亚学者曾说,部落一直是一些阿拉伯国家的政治中心,很多国家只是“插着旗帜的部落”。利比亚就是这种情况,那里至少有18个部落在国家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第二,经济脆弱不平衡,分配不公。高额的能源出口收入使得利比亚独立后的两位领导人忽视了经济的多元化发展,导致利比亚成为“以租为主”的国家。利比亚经济非常脆弱,很大程度上受到国际油价、外需等外部因素的影响。此外,利比亚的经济从属于政治,其经济政策是由政治目标而非发展目标决定的,生产也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能源作为政治斗争的武器,能源收入的分配具有明显的政治目的或意志。长期来看,利比亚经济陷入发展不平衡、分配不公的困境,引发民怨。
第三,正规军不在,武器分散。在卡扎菲执政的中后期,利比亚发生了几次武装叛乱,使其不再信任正规军,转而专注于培养忠于自己的精锐部队,包括他所在部落的武装力量、他儿子的武装力量、从非洲邻国招募的雇佣兵,以及一度引起全世界关注的女子卫队。战争结束后,上述武装力量的残余分子要么藏在利比亚南部的沙漠地区,要么返回本国,成为安全隐患。在卡扎菲执政期间,他还在中国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军火库,以应对内部和外部的麻烦。进入21世纪后,随着利比亚反政府力量的加强,卡扎菲在一些公共区域设置了多个武器存放点,大部分都是随意设置,没有记录。战争期间,卡扎菲向普通民众分发了大量储存的武器,号召他们保卫国家政权。此外,一些武器存放点遭到反政府武装、地方民兵武装、部落武装和各种犯罪分子的洗劫,导致大量武器在战争期间和战争结束后散落在全国各地甚至周边国家,加剧了这些地区的安全风险。
第二,从外部因素来看,外部势力的干预带来了自身利益,使利比亚长期不稳定。利比亚由于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能源储备,自古以来就是大国的战场。2011年,西方列强对利比亚战争实施军事干预,导致政权更迭。战后,外部势力出于自身利益不断以各种方式介入,加剧了他们的动荡和混乱。
战争初期,西方列强试图从政治和经济两个方面对利比亚的重建施加影响:在政治上,他们大力支持和拥护亲西方的新政权;在经济上,它帮助西方企业获得了大多数重大经济项目的主导权和参与权。然而,在战后的岁月里,利比亚并没有建立起稳定可行的政治架构和经济体系,反而陷入了政权割裂、经济困顿、安全恶化的危机之中。西方国家不仅没有在利比亚获得预期的利益,其机构和人员也成为当地武装分子袭击的主要目标。当地人将利比亚战后的混乱归咎于西方列强在战争中的军事干预,认为这些国家企图通过参与利比亚重建来攫取当地资源,从而实现对利比亚更深层次的控制。面对战后利比亚持续的混乱局面,西方列强选择了撤军。他们关闭了驻利比亚的大使馆和领事馆,并疏散了在利比亚的侨民。西方列强在不同的情况下做出不同的选择,趋利避害不言而喻。
许多西方国家撤军后,利比亚陷入了更加严重的混战和混乱。经过多轮分化重组,多方势力最终形成了东西方两个政权分裂建立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利比亚所在的西亚、北非和地中海地区的很多国家都以帮助其实现稳定为由支持其中一方,实际上是把利比亚当成了一个新的游戏场。此后,利比亚内部冲突演变为代理战争:土耳其、卡塔尔、意大利等国支持西方政府;埃及、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和法国支持东部部队。这些国家大多通过提供武器和技术支持等间接手段实施有限干预,而不是直接对抗和军事干预。在这种情况下,利比亚的两个对立派别大体上势均力敌。
然而,土耳其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打破了双方的长期对抗。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增强在该地区的话语权,土耳其政府打算通过支持民族团结政府来加强其在利比亚的控制力和影响力,从而增加其在处理内忧外患时的议价能力。2019年11月27日,土耳其与民族团结政府签署了《安全和军事合作谅解备忘录》。根据备忘录,如果民族团结政府提出要求,土耳其可以向利比亚派遣军队。12月26日,土耳其声称收到了民族团结政府的出兵申请。2020年1月2日,土耳其议会通过法案,授权政府向利比亚部署军队。土耳其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引发了埃及、阿联酋等支持“国民军”的国家的连锁反应,这些国家不断加大对本国特工的支持,从而进一步加剧了利比亚的冲突局势。
第二,利比亚的混乱对邻国产生了负面影响
利比亚战后十年的混乱局面,对周边地区的整体局势以及该地区许多国家的稳定与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
首先,非洲的安全局势已经恶化。利比亚战争结束后,由于临时政府缺乏控制,边境检查不严,大量武器散落到邻国,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在邻国间流窜。此外,一些非洲劳工回国给有关国家造成了经济和社会负担,加剧了非洲的安全风险。特别严重的是,伊斯兰国、基地组织马格里布等极端组织频繁在利比亚及周边国家发动恐怖袭击。索马里“青年党”、尼日利亚“博科圣地”等一些武装组织与这些组织建立了联系,完成了向恐怖组织的转化,实现了非洲多国恐怖组织之间的联动。利比亚战后混乱引发的“恐怖并发症”继续在北非、萨赫勒甚至南部非洲发酵,从而恶化了非洲的安全局势。
其次,它给欧洲造成了多重压力。近100万难民在利比亚战争期间和之后出生。北非的三个邻国阿尔及利亚、埃及和突尼斯接收了部分难民,然后因为不堪重负而对来自利比亚的人实施入境限制。此后,利比亚难民大多逃往欧洲国家。由于利比亚与欧洲国家的交通便利,以及战后边境管制不严,许多非洲国家的难民和非法移民将利比亚视为穿越地中海进入欧洲的“首选通道”。2014-2016年,许多欧洲国家遭遇了二战以来最大规模的难民潮,其中经由利比亚穿越地中海的难民比例接近20%。这些难民和移民混杂在一起,既有流离失所的战争难民,也有借机进入欧洲谋生的经济移民,还有潜入欧洲作案的恐怖分子。他们的涌入给欧洲国家带来了严重的政治、社会和经济压力以及安全威胁。
第三,加剧了利比亚地区国家之间的博弈和地区组织的分裂。从利比亚所在的阿拉伯世界和地中海北岸的欧洲来看,不同国家在利比亚冲突中支持不同派别,相互博弈,使得利比亚的混乱成为阿盟和欧盟之间的分裂因素。从东地中海国家的角度来看,土耳其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使土耳其更加被该地区国家孤立。在土耳其议会通过向利比亚部署军队法案的当天,希腊、以色列和塞浦路斯签署了东地中海天然气管道项目协议。这项协议削弱了土耳其作为欧洲天然气进口中心的地位。2020年5月11日,塞浦路斯、埃及、法国、希腊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外交部发表联合声明,谴责土耳其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和土耳其在地中海的“非法”活动。
利比亚的未来方向
目前,利比亚国内两大派别仍在交战,双方在中部地区战略重镇苏尔特-朱夫拉的战斗已持续数月之久,几度陷入僵局。同时,多方介入利比亚,但调解效果有限,外部介入使利比亚战争局势复杂化、难以理解。此外,2020年以来,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恶化了利比亚局势。
首先,利比亚内部各派很难和解
战后利比亚政治重建进展并不顺利,主要原因是利比亚国内领导力量分散,政治目标模糊。一方面,政权的统治力量是多层次的、分散的。总的来说,利比亚的东西方政权是相互对抗的,每个政权都是由多个次级势力组成或支持的,比如不同地区的民兵组织和不同部落的武装力量。即使一方获胜并夺取国家控制权,其内部二次势力之间也会继续新一轮的竞争博弈,难以形成统一强大的政治权威。这种情况在战后的利比亚多次出现。比如战争时期联合起来推翻卡扎菲政权的反对派势力,战后组建新政府的过程中矛盾频频出现,使得新政府自成立以来就陷入了软弱和分裂的困境。目前从双方实力对比来看,双方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优势。双方都不愿意放弃既得利益,致力于争取更大的国家控制权,最大限度地压制和排挤对方。从中国人民的态度来看,不同地区、不同部落的人的立场往往摇摆不定,很多时候,人们在短时间内就改变了支持对象。
另一方面,当权者的政治目标仍然模糊不清。两个政权建立以来,双方都没有提出明确的政治目标或纲领,只是一味地互相打压,夺取政权。制宪进程、总统和议会选举被推迟,国家长期处于动荡的过渡政治阶段,建设现代化国家的目标遥遥无期。
第二,多方调解的效力有限,外部干预加剧了复杂的局势
利比亚目前的冲突已经演变成许多世界大国和地区大国之间的“代理战争”。在一定程度上,利比亚的未来和命运并不掌握在利比亚人手中,而是取决于外部干预力量博弈的结果。当前冲突爆发后,外部势力以各种方式对利比亚进行干预,包括说服和推动冲突双方进行谈判,以及支持和支持其中一方。然而,外部干预未能实现停火,即使冲突双方一度表示接受停火,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一方面,联合国、一些西方大国和利比亚周边国家先后对利比亚冲突各方进行斡旋,但都未能实现真正的停火。德国一直积极斡旋利比亚,旨在从源头上遏制难民潮,增强影响力,但并未取得良好效果。在德国的领导下,利比亚问题柏林峰会于2020年1月19日在德国总理府举行。与会各方达成共识,同意遵守对利比亚武器禁运,结束对冲突各方的军事支持,共同敦促冲突各方将停火变成长期和平。然而,这一共识没有得到有效落实。在2月14日至16日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德国国防部长卡伦鲍尔提出,英国、法国、德国和意大利应联合起来,参与解决利比亚冲突。然而,法意分别支持冲突的一方,英国自身也面临着英国退出欧盟之后的困境,难以在利比亚发挥作用。欧洲很多国家立场不同,很难形成合力。与此同时,联合国利比亚问题特别代表主持了利比亚冲突双方的多轮和谈,联合国安理会2月12日通过第2510号决议,认可柏林会议成果,试图推动利比亚冲突双方达成全面和解,但双方仍未能达成停火协议,使和谈难以如期进行。时任联合国利比亚问题特别代表加桑·萨拉姆迫于压力辞职,导致联合国在调解利比亚冲突方面暂时停滞。此外,利比亚的地区邻国试图从内部探索解决利比亚问题的新途径,并呼吁国际社会允许利比亚人民自己解决当前的危机,无需任何形式的外部干预,希望促进利比亚冲突各方之间的直接谈判,但尚未实现。
另一方面,利比亚冲突双方的支持者仍在增加对各自阵营的支持,这使得利比亚的冲突局势更加激烈。冲突双方的支援部队分别由土耳其和埃及领导,以各种方式向各自的营地提供援助。土耳其分批向民族团结政府派遣了数百名土耳其军事顾问、指挥官、技术人员和数千名不同国籍的武装人员。2020年初,埃及将翼龙II无人机部署到该国西部靠近利比亚边境的军事基地。鉴于土耳其对利比亚的军事干预不断增加,民族团结政府不断向东推进,埃及总统塞提也发出了对利比亚进行军事干预的信号。然而,根据土耳其的官方言论,土耳其仍在避免与埃及在利比亚发生直接冲突。然而,双方对各自派系的支持使得利比亚冲突双方在“苏尔特-朱夫拉”一线的战斗陷入僵局。此外,卡塔尔、阿联酋等国也以各种方式加大了对各自阵营的支持,使得利比亚冲突双方的对抗更加激烈,局势更加紧张复杂。
第三,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恶化了利比亚局势
自2020年以来,新冠肺炎疫情在世界许多地方爆发并迅速蔓延。3月24日,利比亚发现首例确诊病例。截至9月24日,利比亚已确诊30097例新冠肺炎病例和469例死亡病例。值得注意的是,与前一个案件相比,利比亚每日新增案件数量大幅增加。鉴于利比亚的检测能力有限,实际病例数可能大于公布的数字。目前,从利比亚国内情况来看,两个并发政府已经在各自控制的地区采取了宵禁、封锁、停止聚集活动等措施,但双方的战争仍在继续。双方武装人员继续以一定的防控措施作战,仍有外国武装分子进入利比亚参战。上述人员往来可能继续加剧疫情传播,疫情进一步失控风险上升。从外部情况看,意大利、土耳其、德国等主要干预国和调解方在利比亚的冲突非常严重,确诊人数超过20万,每天新增确诊人数仍在数百人以上。在应对国内疫情巨大压力的背景下,未来相关国家对利比亚的投资和干预将是有限的。在上述内外因素的共同影响下,利比亚的混乱局面仍将持续,前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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