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片推荐 想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凑热闹去看文艺片 向你推荐《变脸》

最近文艺片《百鸟朝凤》的下跪事件刷爆了朋友圈和微博，很多观众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曾有过“吴天明”这位导演。

但三十年前，吴导的作品不需要跪着求人。作为第四代电影人，他的电影《没有航标的河》《人生》等引起了观众的热烈反响。

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他任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时，打破常规支持了陈凯歌、张艺谋等初出茅庐的电影人，更是电影史上重要的一笔。凭一部《老井》将张艺谋变成东京电影节影帝，也直接促成了《红高粱》等影片的诞生。没有吴天明，就没有中国第五代电影人在国际上的强势崛起。

吴导最受欢迎的作品拍摄于1996年的《FACE/OFF》，在他执导的所有电影中，无论是《时代网》还是《豆瓣》的评分都是最高的。Time.com 8.3分，豆瓣8.6分。

凭借本片吴天明在东京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奖，同时将主演朱旭也送上影帝宝座。朱旭是在人艺话剧舞台上活跃了40多年的老戏骨，也在上世纪80、90年代多部影视剧中出演重要角色。

这部电影的故事是由陈文贵完成的，他是一位穿着古代服装写民间戏剧的大师。他的作品横跨大陆、港台地区，包括包青天、铁牙铜牙的纪晓岚，以及最新的赵氏孤儿。编剧是著名川剧、电影作家魏明伦，他不仅是巴蜀文化的代表，而且有着高超的现实基础。

编导演的强强合作，造就了《变脸》这部乍看极其简单，回味却隽永难忘的优秀电影。

在我看的版本中，电影开始有了著名的“SB”标志，也就是当年还存在的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吴导90年代初在美国做了4年客座教授。当他回来的时候，国内的电影体系已经发生了变化。由于吴导在香港与张艺谋等公司合作制作了《秦武者古今之战》等商业电影，这部电影还是有香港公司的资金支持。主要工作人员来自北京电影学院青年电影制片厂。

拍文艺片找钱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20年前和今天都是一样。

电影从巴蜀镇的清晨开始，川剧艺术家“百变面王”走在街头，开始在船上唱歌。神秘的氛围中颇有绝世高手的味道。

在观音生日庙会上，他的变脸绝技引起了观众的一致掌声，并引起了著名川剧歌手“活观音”的关注。

名伶在茶楼中邀请“变脸王”加入剧团，“变脸王”不想攀高附贵，婉拒了邀请。他虽然只是江湖卖艺之人，却对自己的技艺颇有几分自傲之处。

然而，这位著名女演员的建议让他真的担心他的“变脸”技能会在一百年后消失。所以当老人出去的时候，他邀请了一位观音。

平实似信手拈来的一笔，却把人物微妙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一个孤独的老人不能成为孩子。老人来到贫困家庭贩卖儿童和妇女的黑市，寻找一个可以继承衣钵的小男孩。在略显神秘的光影中，一个叫他“爷爷”的孩子——狗娃，触动了老人的心弦。

老人给狗娃买了新衣服，又去拜佛了。不经意间，乐山大佛、川式竹饭、长江追踪器等巴蜀地域风情一一展现在镜头里。

只有20世纪80年代的电影节奏，才会留下这些情景交融的闲笔。看似无关剧情，却体现着导演深厚的文化修养，也有中国古典美的韵味。

在船上唱歌的生活中，我们了解到老人自己的孩子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希望把自己一生的变脸技能传授给苟娃。高娃也很懂事，聪明地帮爷爷挖背。在一个简单的动作中，我们可以看到祖孙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

但后来观众发现，苟娃其实是个女孩，老人其实是被人贩子带进去的。有趣的是，老人还没有发现真相，猴子似乎从狗宝宝撒尿的姿势中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猴子在影片中戏份不少，表演自然纯朴，几次和老人交流，演技比配角演员还要好。

真相终于大白了。失望的老人给了高沃德一些钱，让她自己谋生。高德士把钱扔在岸上，喊着自己被卖了七次，这次一定要跟着爷爷。她跳进河里去追爷爷的船，老人跳进水里去救狗娃。在自然流露的真情中，祖孙俩终于分不开了。

老头继续带着狗娃卖唱，却不让她叫自己“爷爷”，而只叫“老板”。简单的称谓不同，实则体现了老头心理上对女娃的排斥。狗娃在卖唱时勇敢帮老头反击了几个兵痞的挑衅，服侍爷爷仍然周到，老头却在相处中刻意维护着师徒的长幼关系。

朱旭第二次挖回来的反应和第一次略有不同。电影皇帝级别的魔鬼演技体现在这些生活流的细节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爷爷和狗娃越来越近了。但是“变脸王”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技术传授给女孩。高娃接过观音像，问爷爷:“观音菩萨是女的。你为什么要供应她？”也让“变脸王”不知如何回答。

看似宁静的生活又遭遇了不测。狗娃晚上偷偷打开变脸的脸谱来学习，却不小心用火烛点燃了小船。没脸见爷爷的狗娃伤心地不告而别，再度开始了流浪的生活。

老人继续独自表演。猴子给老人看了他爷爷奶奶和孙子们亲密的照片。老人心里难过，却硬要把画撕碎。

看画面中猴子这超神的演技！

有风景如画的特写！因为这些场景加到了猴子身上，这部电影在趣味性和生活质量上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业内一直有“三难拍”之说：孩子、动物、水，这三样都不好拍。本片看似简单，但这难拍的三样都涉及了。所下的功夫超过今日99%的影视作品！

另一边的流浪女孩从人贩子手里救了一个被绑架的男孩。小男孩说不清楚自己的家史，小女孩想起爷爷想让小男孩传承艺术，就带他去找爷爷。

老头从庙中拜神回来，发现船上莫名多了一个小男孩，名叫“天赐”，以为是菩萨显灵欣喜万分。到了晚上才问出原来是狗娃偷偷带来的。爷爷焦急呼唤狗娃，她却不见了。

小男孩其实是川军司令的孩子。警察抓住了这位老人，并简单地将十几起拐卖儿童的案件归咎于他。这位老人受到了委屈和监禁。苟娃哭着看“老板”，老人开始显得很冷漠。

猴子确实是好演员，还懂得在前景中用背影抢戏。

直到看到高娃带来的面具，老人才想起自己的技能会丢失，情感之门彻底打开。

隔着牢门，祖孙二人都真情流露。两人的眼神让人心碎。

在全剧高潮的这一段感情戏中，导演并没有刻意挑起感情，而是依靠朱旭连贯、层次分明的表演，逐渐引导观众入戏，分寸把握得当。

师长办寿宴，邀请了“活观音”表演。狗娃为救爷爷，用绳子挂在半空中向师长请愿。师长不理会她，狗娃割断绳子以死相逼。名伶及时扑救，滚落台阶，戏子的情义和血性终于打动了师长。

著名越剧演员赵志刚饰演“活观音”。影片中穿插的几场舞台表演展示了他非凡的歌剧基本功。可惜表现人物的时候有点生硬。

老头终于获救，焦急地来到岸边寻找狗娃，第一眼看到孩子正在擦小船。这种细节既体现了孩子的乖巧，又表现了对爷爷的期盼之情，让人一看就能马上进入老头的心情，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在船上，“变脸王”和狗娃深深地拥抱在一起。无需多言，一个简单的“爷爷”就能确认他们之间的羁绊。老人的技艺终于可以传承了。

描写祖孙两代人感情交流的影片世界各国都有。《变脸》剧情看似简单，其实尤为考量导演对细节和生活质感的把握。本片情节比同类影片更具传奇性，亲人失散、冤狱求告等都属于传统戏曲故事，带有中国文化的典型特征。

虽然情节曲折，但导演在处理手法上显得简单而熟悉。不是刻意煽情，在应该渲染的地方适度加重，让观众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进入人物。而且画面、音乐等都有古典美的感觉。虽然节奏有点慢，但却有一种令人难忘的意境。

这种对温度的掌握，绝不可能一蹴而就。高手出手无巧不成书，但其实都是深层次的内力。

这样的影片，并不能符合所有观众轻松一下的需求，在当今快节奏的生活中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但它能放慢我们的脚步，去感受人与人之间真正的深厚情感。

如果不是为了凑热闹去看文艺片，那不如去找这部《变脸》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