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蝴蝶 迷路的蝴蝶
每天画画,画里从来没有见过蝴蝶。
翻看一位香港作家的散文,他记录了一只迷路的蝴蝶。一天早上,一位住在东区的作家乘电车西行,路过维多利亚公园附近,突然一只流浪的蝴蝶闯了进来,引起车厢里一片欢乐的骚动。因为一只蝴蝶,打瞌睡的乘客都活跃起来。可以看到,在匆忙紧张的日常生活中,在为每一秒钟的生计发愁的同时,蝴蝶突然出现,让人久久不去注意那双美丽暗淡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发现世界上还有美,让贫瘠的心灵突然有了绚烂的色彩。那一天,生命的意义略有不同。
作者没有详细描述蝴蝶,也没有叙述蝴蝶的过去和未来。车厢里的蝴蝶是不是跟着电车里的乘客到了香港西侧的车站下车了?还是继续一路跟着电车,不买票回维多利亚公园?蝴蝶不是文章的重点,它在某一天的一小块生命中只起着很小的作用。
文章中印象深刻的蝴蝶被收藏在读者记忆的某个角落,不自觉地跟着它们来到了香港。要走出酒店前往铜锣湾时代广场,必须穿过维多利亚公园。在熙熙攘攘喧闹的钢铁森林中,我居然遇到了这一大片绿油油的花树,不禁好奇,土地是金子的香港,竟然在城市中心为市民保留了这么大的绿地。自从看到“低调奢华”这个词,我就经常在想,这是什么形容词?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眼前宽阔的绿色叫“低调奢华”。公园里似乎没有特别的游客。大部分都是路人。即使他们缺少停下来欣赏的眼睛,花开花落的花依然在满园盛开。许多工人正忙着在花园的树上和路灯上悬挂装饰品,以传达中秋节即将到来的信息。
掏出手机,约会太早,节奏慢。种满花草树木的公园很美,不可能永远穿越。周围花木环绕,有不开花的须榕树,无法命名的棕榈科扇形绿树,俗称鸡蛋花的白色花瓣、黄色花心的缅甸栀子花,林火、火焰花别名的红凤凰木,心形叶、紫色花的港花紫荆花等。尤其是高大的树木和树顶有花的大树,有一种温柔、动人、细致却又壮美的气势,让人舍不得离开。步道两旁有很多九重葛属植物,在热带很常见,几十年来我们都叫它杜鹃花。当年在厦门学习水墨画时,洒脱落笔的雷柏先生解释说那是厦门的九重葛,也叫九重葛,才知道几十年来一直叫错。
九重葛开花时,生长密集,透明花瓣极薄,有纸状花朵,马来语称之为纸花。热带地区的纸花看起来像纸,但很结实。花开时,所有的叶子都被驱逐到地上,不止一棵树像蝉一样薄,但灿烂的花朵却在哗众取宠。因为它又轻又薄,风一吹,就会叫人注意到它那种无拘无束,多赢多赢的态度,没有羞耻,没有恐惧,也没有低调。当九重葛在维多利亚公园盛开时,绿叶依旧被一棵树覆盖着,彼此等待着,就连真正的蝴蝶也被吸引在花叶间翩翩起舞。“我在香港遇到了蝴蝶。”回来再和朋友说。
每年在香港购物的朋友都笑。“我听说有些人把蝴蝶的飞行比作开启想象力的翅膀。”
也许她以为我开始幻想甚至做梦了?
那是我多年前第二次访问香港的往事。
后来在中环的一个会所,和朋友喝茶后去了太平山,车在山路上之字形行驶。开车的朋友讲了香港文人拥有山顶豪宅的故事。当年很少有文人致富的传说,于是我好奇地想,是商业城市让作家过上了奢侈的生活,还是作家本身就需要长袖善舞。停好车,绕着山顶慢慢走,郁郁葱葱的森林里,不知名的鸟儿啁啾,绿油油的山脚下,美丽的灯光相互竞争。虽然很美,但也是普通的风景。没想到,几只蝴蝶一起出来在小道两边看日落。
轻盈舒适飞翔的五颜六色的蝴蝶上上下下都光彩夺目。我停下来证明我是对的。香港有蝴蝶!但是,每年你来买新衣过年货逛街的时候,只在商场和购物中心追踪时尚名牌的朋友是不会相信的。
这次回来后,当她聚在一起喝茶时,她略带嘲弄地问道。你在香港又遇到蝴蝶了吗?我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她信不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不喜欢蝴蝶。早年,我的第一位水墨画老师教蝴蝶画,笑着告诉学生们在花树之间加一两只艳丽的蝴蝶,于是这幅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老师的评语是大部分人选择买画,看着色彩鲜艳明亮就叫美。
学画只靠对艺术的热爱,而不是靠卖画为生。年少无知,素有不谙世事的名声,其实就是不懂得为别人着想,听老师的话,不屑于为了卖画而画画。从那以后,蝴蝶被列为拒绝游客。无论是后期投入使用的水墨画还是油画、丙烯作品,都没有蝴蝶的痕迹。
一辈子不用弯腰是一种幸福,所以只是自以为是。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些五颜六色的蝴蝶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相比之下,它们可能更喜欢在大自然中的远野山林中飞翔。
在香港这个高度商业化的城市,当人们提起拥有名店、酒店、商场的繁华都市时,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几幅在名牌店门口排队等候的画面,穿过喧闹的混凝土丛林城市,人群络绎不绝,数次邂逅蝴蝶。即使是在香港度假购物多年的朋友也不相信这个巧合是真的。
蝴蝶出现在我的绘画创作中。我开始用眼睛仔细观察,用心仔细看每一只蝴蝶。从有形到变形,变形到写意。从把一只蝴蝶的每一条线都画得清清楚楚,到蘸上大量的黑墨水,混合颜料,一笔一划落在纸上,左右揉捏,就是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看到我的新作品,老朋友问我为什么开始画蝴蝶。也许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庄周晓梦蝶》的影响?还是蝴蝶爱情交响曲《良渚协奏曲》的音乐效果,那就是“当年我们相遇时,与你心心相印,在雪夜化作蝴蝶,笑在枝头的春风”?还是歌曲《勇敢做自己,不惧别人眼光》中“华”的自信?还是蝴蝶从一只丑陋的毛毛虫变成了一个迷人的励志故事?
说起来,其实无所谓,也不是。
我试图解释:它始于一只迷路的蝴蝶…
想了一下,他明白了吗?更有可能,我不明白。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继续画我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