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元年 桑兵:清朝遗老日记里的民国元年
1911年10月10日至1912年3月10日这150天,中国真正经历了二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从帝制进入共和时代。桑兵先生新着《走进共和:日记所见政权更替时期亲历者的心路历程》以亲历者的日记为材料,解读政见各异、地位不一的人们在这场变革中的心态。本站经授权节选部分内容刊发,原标题为《有遗有老》。突然进入民国,当时最难适应的人群是前清的官员。一方面,退位的小朝廷依然存在,得到了民国政府的正式青睐。各种政府机构暂时还在回应故事,很多真正的官员还没有公布与清朝的关系,至少在形式上,他们还是清朝的臣子。即使衙门先后被民国政府接纳后,小朝廷仍保留了一些机构。另一方面,清廷皇室已经不堪重负,除了少数亲近的大臣之外,大量内外官员无法继续谋生。即使他们不赞成共和国,他们也应该努力在民国政府下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如果你为了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而刻意去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难免会有矫情的嫌疑。那桐民国初年,曾任御阁侍郎、革职后任比德院顾问大臣的那通,在新历法的第一天说:“之后,遵照临时总统袁的通知,改书阳历。”不久,比德研究所被撤销,那桐因病辞去了对总统主管税务部门的职务,迁往天津德租界。7月11日,那桐中风半身不遂,只能口述日记。他赞扬了民国政府镇压满汉意见、保护旗人公私财产的政策。他也把孙中山尊为君子。五国共产党和孙中山的皇室宴会都是从那通的北京府西院借来的。游手好闲的娜彤,生活平淡。除了看戏、社交、吃饭,他偶尔还会回北京。他在天津英租界孟家庄盖了房子,1913年1月搬进新房。也许是因为纳通很少参与政治活动,所以他与清皇室的关系仅限于礼仪。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不知道他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为了纠正风气,避免被伪组织拖垮,提议对他进行表彰。
那桐官方照片
徐世昌另一位内阁侍郎徐世昌是北洋集团的核心人物,也是袁世凯政权的重要推动者。皇家内阁解散后,他被解除了协理部长的职务,改为军事顾问部长,头衔为太保。在清朝和袁世凯之间,徐世昌不仅帮助了袁世凯,还拒绝公开失去他给清朝的礼物。仁子新郑,他早上四点半起床。“直走,享受甜蜜的钱包。传票,感谢,和蒙面钱包感谢,新年礼物。大势诣帝极门以帝祝贺太后,而大势诣干清以帝祝贺”。之后,他像往常一样每天直来直去,隔天去石玉卿宫,回去工作或谈生意,读书写字,会客应酬,经常和袁世凯见面,和他进行深入的讨论。至于新旧朝代的事务,他逐渐辞职。比如从津浦铁路辞职给袁世凯,从太保等爵位辞职给青石。5月,我请假回河南蓟县,详细记录了我去了哪里,见到了谁,做了什么,历时近一个月。回家的路上,我去了山东,参观了泰山、夫子庙、崂山等地,考察了枣庄中兴煤矿和金浦路,主要是去青岛买房准备移民,采访了住在这里的前清官和德国人魏礼贤。直到六月中旬我才回到北京。回京后徐世昌的生活有些变化,不再入直,开始一周还进内及诣毓庆宫,随后便每日在家。7月5日,徐世昌离京赴日本考察,7月8日从天津登船,到大连时,因身体不适等原因,乘火车折返天津。8月1日,即由天津启程赴青岛。这一次是举家迁往,与周馥等遗老为伍,过起了寓公的生活。和天津、上海、港澳等地一样,青岛是遗老的聚集之地,据说仅巡抚、副大臣以上的就有18人。大小遗老遗臣遗民的着名者,如周馥、赵尔巽、张勋、劳乃宣、吕海寰、李家驹、于式枚、邹嘉来、刘廷琛、吴郁生、张人骏、王宝田、溥伟、王垿等,徐世昌与之多有往还,颇不寂寞。10月,徐世昌回京,迁居河南蓟县,两次与梁启超见面。然而,此时的徐世昌并没有脱离清皇室。11月19日从河南回到北京,第二天又陷入了与元政府和清皇室打交道的境地。“安慰朝廷去采访,留下粮食。下午回来小睡一会儿。参观世博园,畅谈良久。去找蒋汉雄,见见李钟贤。回来晚了,赵志安拜访,聊了很久,八、十二年的弟弟们在等着说话。我一连几天说了很多话,头脑昏昏欲睡,晚上睡不着。本月7日,我下了一道命令,讨论砍掉内务府衙门的措施。今天,我拜访了博宣,讨论了一切。上个月底,博轩续签了两个月的休假。“徐世昌很少在日记中透露自己的个人情绪。这一次,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说得太多。11月29日,他前往内务厅筹备处,讨论与各政府部门有关的事宜。新政权与旧朝廷两方面的人都来找,都要见,而且决非礼节性拜访,令徐世昌有些不堪其扰。12月11日,他离开北京前往青岛。此行是脱离是非之地,还是另有觊觎之心,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12月31日,“晚上供,先母卒忌。慈亲见背,忽忽已十六年矣。时事变迁,全家寄居海上,思念先慈,不胜凄恻。”民国元年除夕徐世昌所悲,大概也包括自己进退两难的处境。和多数遗老一样,他心中还有自己的盘算,需要等待时机。徐世昌
荣庆新年伊始,荣庆仍以宣彤的身份被铭记四年。虽然国家制度发生了变化,但他身上的一切都保持不变,他延续了清朝以前的各种程式化生活。然而,好景不长。民国初年,政局持续动荡。正月十二日,京津地区发生兵变。连续两个晚上,城里到处都是枪声,极其危险。元宵节前一天,荣庆被迫到天津投靠家人,并率先在天津探路。18日,天阴的时候,荣庆触景生情,用诗感叹自己的经历:“海斯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热气腾腾,甚至在太阳升起之前。有几个梦想还没实现,但命运是优越的。如果你病了,你会是一只无爪蟹,但你不会是一只苍蝇。人生体验在哪里,一切的感觉都是压倒性的。”过去的繁荣只是一个梦。既然回不了天堂,就得得过且过。在天津,荣庆与相交最得的旧同僚严修有所往还,各处游览,还生平第一次看了电影。二月十二日,请陆润庠由院行文开去差缺。并在津看房,拟久居。所住的英租界,在繁华的天津算是僻静之处。其旅津生活,五月初三日所得四句诗描写最为形象:“畏日常遮牗,多风总闭门。楼高频止步,客少更无言。”日常除看些历朝诗词史书外,“出无车,使无仆”,耳目闭塞,深居简出。原来很少看报,如今只能从报纸上获取信息,所看报纸包括《民意报》、《大公报》以及梁启超主编的杂志《庸言》等。所以他知道民国政府的变动,如唐绍仪川遁,陆征祥继任,孙中山到京等消息,可是他见报知徐世昌到津,却不得其处,“真无爪蟹如我,苦矣。” 无奈之下,荣庆渐渐冷静下来,煞费苦心。4月13日,我搬到公寓时,收到了同样的诗:“但如果你教书,你的膝盖会很安全,如果你去大楼,会更令人印象深刻。这种新树的栽培程度很低,就像小麦秀一样,当群山看着它时,梯田是平的。闲散旅客十天很少打烊,风大镇冷。小平台最好看远一点,连月郎也总是靠柱。”这样随遇而安,不仅应对了环境的窘迫,还暗含着对母国生活经验的淡漠。“穷人永远活着,山环水绕。回望熙熙攘攘的首都就像一场梦,我希望能保持它的安全。”身居津沽的荣庆,不能忘怀于故都,五月二十六日,因大姊亡故,一度入京,“见西山如逢故人”。十月间,荣庆一度举家返京,临行前“阖家均喜而不寐”。可是民初的京师居大不易,天津却成为前清旧人的重要避难所,荣庆逐渐在此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圈子。六月三十日,荣庆与许秉琦、于式枚、孙宝琦、陈邦瑞、郭曾炘等“晤于一堂,快聚非常。”“十年旧雨,异地同堂,不啻东华门中,昆明湖上也。”此后和这些老友时相往还,直把天津当北京。十一月在锦江春吃饭时,还与铺掌操蜀语问答,颇感有趣。在荣庆,这不仅是他们自己的蜗居和困境,也是他们对新国家的默许。八月初一,他给陈寄了一首诗,说:“匆匆忙忙,已是春二十六。作为去舒克的游客,他们都是孤独的人。回忆过去很难分享,而现在是新的。吴松秋恰到好处,爱惜这个身体。”所谓“一代文章必改,百年人生必付。”“我挑芙蓉河,但上山有自己挑的芷仙”。虽然我是一个老人,退休到林泉,但我必须满足于命运。与同龄人智睿、云升、端方相比,他们的兴趣不同。心绪转移,使得荣庆看待世事景致的态度发生微妙变化。十一月十一日,大雪弥漫,荣庆喜为丰年之兆,倚楼得句:“缤纷瑞雪兆丰年,多少楼台罨画中。入望都城银世界,梅花消息在墙东。”十二月十八日和陈夔龙诗二首,各篇的后半阙谓:“一任风云变,翻教格律新。吾才嗟既竭,老矣灌园身。”“朋旧看看少,河山处处新。嗟余衰朽甚,尘市涸间身。”自觉老朽,却承认日新。壬子除夕,荣庆在日记中写道:“毕竟今年胜去年也”,并于次年放弃宣统纪年,改书民国二年,算是对民国的接纳。荣庆
绍英任子大年初一,司支书记应劭仍进宫,擅在宫门、干青门外跪三叩九。可见,在内阁方面,他并不是沈家本的同事之一。对于民国来说,应劭的态度相当复杂。“虽然凯拉在25日宣布成立共和国,但他的臣民很失望,但如果王室的虚荣心可以被忽视,那将是国家的福气。如今,袁相城已经答应履行临时总统的职责,其对皇室的优待一定会亮起来。不就是大清帝国290多年的报告吗?共和国是否能处理好妥协,各国是否能承认,目前还不得而知。未来皇帝学清纯,百姓怀念旧主,友邦推荐智者,共和不归始前帝国政府。物竞天择,这超出了人类的预期。然而,祝愿国家繁荣昌盛,摆脱贫困,是五个民族的幸福。”那一天,在天津住院的秦慈收到一盆丝杏花,应劭写诗纪念。最后一句话是“我希望春风支持我,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鲜花绽放。”它的意义不仅仅是写一个场景。进入民国,绍英本想辞职,友人劝以不可着迹,当缓为引退,于是暂缓进署。正月初四日,陈公猛来,告以大仓借款有经手佣钱九千元,如何处置。答以“前已嘱阁下预为声明,本大臣办理公事,一切私款向不收受。此款既系彼向有之款,即由阁下酌办,余即不闻不问矣。公猛云:既承吩示,即将此款作为银行佣钱可也。”初七日,绍英祭灵棋神祗,求得一卦,不佳,自诫“应循理慎事,不宜远行。当此国家多难之时,应以作事须循天理,出言要顺人心之语,为免咎之道。乾以惕无咎,震以恐致祸。当常存敬畏以处患难为要。”初八日,周自齐来谈,“求其署中偏劳,如项城问及,即云某患病未愈,好在再逾数日,即可办交代矣。”周应允。正月十二日夜,曹锟三镇兵变,应劭一家被劫,损失惨重。应劭和他的家人逃到东部临时避难,但幸运的是那里的居民是安全的。第二天,我搬到医院暂住,陆续搬到天津。没想到,天津发生了兵变。25日,它被盖章并授予应劭内政部长。“尊重你的善良是一种深刻的感受,但你必须努力工作,保持干净和自持,以便在情况下回应你的善良”。27日,袁世凯发布总统令:“应劭去任支部负责人,任命周子琪临时管理支部负责人,鲁于宗临时管理支部副负责人。”应劭听到这个消息,“是去年9月26日从系支部书记那里偷来的。已经四个月了,资金短缺。困难已经到了极点。幸运的是,今天我松了一口气。第一年,前年12月24日请假后,没有去部门,实际上是3月份上任。”。此后,应劭离开民国政府,投身于清廷事务。一月廿八日,绍英往见袁世凯,略说内务府用款事,后者允为随时拨给,有事可来此面谈。次日绍英进内谢恩,交世续千金以备见面礼之用。所谓见面礼,即内务府大臣初到任,见太监诸人送给礼物。则清朝虽然结束,小朝廷的架子仍然端得十足,陈规陋习,一仍其旧。又到大清银行接洽拨款事宜。二月初三,至临时筹备处见胡惟德、赵秉钧、梁士诒,商议阳历阴历合璧事,均甚赞成。作为清朝的皇室官员,他在民国失去了权威,前内务府大臣也不复存在。2月13日,有人去南院打探消息,应劭打电话给巡视员,劝他离开。当晚派了三个人到所在的二区巡逻,计划每月给1000元的津贴,可以当菜、茶、灯、蜡烛。关于内务厅的拨款问题,我们要经常和政府法院和部门打交道,虽然给面子,但可能不太顺利。八月初一晚,亲贵公宴北上来京的孙中山、黄兴、陈其美等人,绍英亦出席作陪,贝子溥伦代为演说,以表皇族开会欢迎之意,略谓从来有非常之人,始能建非常之功,其孙中山先生之谓乎?今改数千年专制政体而为共和,固由孙中山先生及诸位先生之功,亦由我皇太后皇上至公无私、以天下之政权公诸天下。惟自改变共和政体以来,而天下事变愈亟。语云:世界能造英雄,英雄亦能造世界。此后政治日进文明,不第我皇族得享优待之荣,天下人民常享升平之福,均惟诸位先生是望云云。说毕又云:余今日得见诸位先生,至为光荣,举酒愿祝诸位身体康健。同座均鼓掌。孙中山令黄克强答词,略谓现在世界竞争,中国非共和政体不能自立,是以孙中山先生热心改革,全民五族共和,实由皇太后皇上圣明,德同尧舜,我辈均甚感激。惟此时外交甚为警戒,切望五族一心,勉力进行,以济时艰。9月的第一天,也就是阳历的10月10日,也就是中华民国的国庆节,国务院举行了茶话会,发了一张票。应劭不能参加会议,在家里呆了一天,因为她早上进来,又大又普通的衣服不方便。清朝以前,内务府用了很多钱,入不敷出。宣彤三年用了134万银子,交了115万,借了45万。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一定要尽力维护。10月,清史派蒲伦、、徐世昌、、陈、等人,全面谋划内设机构及相关政府机构的合并与裁撤,并与淳亲王共同制定措施。11月19日,由于民国政府计划开放天坛为公园,众神被移至太庙祭拜。民国政府还要求将干青周边的三大大殿作为接待外宾的礼堂,三海的房间和新建的政府供民国政府使用,金岙的鱼洞桥通车,北海作为公园开放。在干燥的门内,它将被永远保留。可见,民国初期,北京政府优待清朝,也有挤兑,并不是完全的礼遇。11月23日,世界继续谈论上述问题。它是公历的12月31日。应劭的日记刚刚写满,从明天开始,另一篇将被登记。“本来应该调查的事情很多,应该留着备查。”从1913年元旦起,应劭的日记改为《阴阳》。历史的无形之手似乎控制着活着的人的命运。应劭
郑孝胥从郑改用阳历的说法可以看出,至少在铁杆保皇派看来,他并不是真正的清朝忠臣。或者引用郑日记中说的“中华民国是敌人”来证明它是中华民国的敌人,这就意味着清遗民都是中华民国的敌人,所以有必要做进一步的研究。这件事的直接原因是,1918年1月18日,唐派人带书前来拜访。因为南洋公学建了一座图书馆,东南各省的先生们想联合上书内务部,送到四库全书的藏书馆。钱能勋曾答应送,但联名数量不够。我希望郑能被列入名单并受到表彰。郑说:“仆从不认所谓‘民国’,所以不能列。这件事很好,我们应该试试沈爱仓和林亦舒。如果允许他列出自己的名字,他可以明天打电话回复。”“晚上,林志斋来给他朋友看书,还让林送《四库全书》要一份名单。说:“余和民国是敌国;我哥哥尝起来像安徽行政事务主任,但他可以以他的名字命名。”“并代表别人寻求帮助。这显然不意味着中国小偷不和,至少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只是郑自认为是清朝的朝臣,在当时的形势下与民国处于相对的地位。尽管1911年10月底郑孝胥从天津开往上海的轮船上已经做好终身为清朝遗老的心理准备,并且一再表明决心,却视为受官中毒、饮鸩止渴的不得已,颇有些后悔登上清王朝的末班船,以致无法弃船逃生。自视甚高的郑孝胥一度甚至异想天开地企图在南北之间作调人,这在真正的遗老看来,实在是大逆不道。人民元朝二月,郑“听说满洲王室主张优待,但他愿意死。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唉!如果皇室有亡国之志,殉葬太庙,宁死不辱,那么忠臣义士就会激发出轰轰烈烈的努力,即使亡国之后,依然可以成为历史的光耳。今天听说哉泽、蒲苇不愿意退位,其余不敢反抗。皇室就是这样,很难责怪对臣民的忠诚。”与云将清朝归因于政治变革的观点相反,郑认为革命的根本原因是清廷对宪政的反对。他对孟森等人说:“你们知道革命领袖是谁吗?景帝是君主立宪的领袖,他反对立宪,反对孝道。孝和秦之前反对立宪,之后和摄政王假装立宪,这才是解决滑坡的办法。因此,革命领袖不是他,即萧琴也;庆祝和帮助,也是第二只耳朵。”人们认为,庚子年后清廷实行假宪政导致了革命的结束,因此慈禧多次被称为革命领袖。退位诏下,在郑孝胥看来,清朝已经名存实亡,而且所亡的不仅国家,还有天下。辛亥除夕,他在日记中写道:“北为乱臣,南为贼子,天下安得不亡。”并且完整抄录了退位诏书和优待条件。然后咬牙切齿地写下一段话:“干名犯义,丧心昧良,此乃豺狼狗彘之种族耳,何足以列于世界之人类乎!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今日之谓也。……夜,闻爆竹声甚繁,于是乎大清二百六十八年至此夕而毕。”如此恶毒地仇视革命,较清朝的皇族老臣有过之无不及。《壬子新证》和《郑》记载的是皇帝退位后的第一年,承认了清朝灭亡的事实。与云升等顽固不化的人不同,他们仍然利用宣彤四年,同时不承认中华民国的合法存在。他在元旦对日本民众说“不是上吊祝贺”,表达了对清朝灭亡的悲痛,并表示不能接受一个共和国即将到来的事实。对于民国,他从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对同盟成员说:“我不能欺骗我的良心。我宁愿让全世界鄙视我的失败,也不愿让后人指我不公正,所以我反对革命的举动。”然而,他对打扫房间也充满了怨恨。曾多次被告知“孝后秦初反立宪,庚子后伪立宪。狄青和摄政王继承了他们的宗旨,然后成为革命局。但是,中国人没有真面目,造假是他们的天性。从现在开始,当出现假统一、假共和的现象时,才有可能去看待。”郑
与清室关系本来不深的郑孝胥,何以对反清革命、民主共和如此深仇大恨,多少有些令人费解。其实,要说郑孝胥对清室忠贞不二,的确有些勉强。他之所以坚决与民国为敌,将自己牢牢绑在清朝的沉舟之上,与个人的抱负野心不无关系。壬子新正当日,他对孟森说:“华人之排外,由于无人道;其畏外,由于无人格。且排且畏,此何足以抗外人哉。今欲中国发达,惟有借债造路,全国开放,则外人之压力自然消灭,前此所有失败之条约亦自然失其效力。举国之内,谁能信吾言者?使吾主全国交通之务,当令国土实力骤涨,政治之改革乃后图耳。” 3月7日,他作诗《书事》,曰:“能发能收古所难,坐看沧海舞狂澜。欲操政柄真愁晚,竞废纲常似未安。寡妇孤儿良易取,中原万里遂凋残。受恩累世成何语,却笑留侯说报韩。”并且解释道:“乱党欲援九世复仇之说以饰其排满之举,而未读《留侯世家》乃有‘五世相韩,为韩报仇强秦’之语也。”郑自视甚高,志存高远,志在封国。他有自己的想法,能做详细的事情。他是清朝为数不多的有能力的官员之一,经常出现在江苏省的官员名单中。但是在王朝制度下,选官是为了保国保民,而且太能干,容易走非常规,甚至为所欲为,这让执政党多了一点担心。像郑这样有能力的官员,虽然不断派人去各地处理层出不穷的时事,但却迟迟没有成为一名真正的官员。终于在1911年,他被授予湖南布政使,得到了施展抱负的机会,却被突如其来的革命给毁了。这难免让郑的心生疼。虽然他对清廷怨声载道,但他还是更愿意用清廷来实现自己的个人抱负。对于建立民国的人,他极其失望,认为“今天能看到的人只有三种:汉奸、盗贼和屡犯的恶棍。乱朝臣之罪浮于贼,屡贼子之罪浮于乱朝臣,其余皆流民。”不与民国人为伍,甚至包括昔日的同道,是郑孝胥自我标榜的节义。他称赞升允兴兵反对共和,“可为忠臣义士吐气”,而见其电文中有“决不与共和为难”等语,担心有意预留转圜余地,认为“宜力战直前,俟必不能支,则以奔俄为末路,使志趣大明于世界,亦可为满洲生色矣。列国必敬重其人。千载而下,不愧为王保保也。”内争不得则宁可援引外强,郑孝胥自己后来也走了这一条末路。对于宗社党密谋复辟,他满怀希望,并赋诗明志:“自信宿心难变易,少卑高论莫张皇。”同时坚持借债造路为速成统一之策,以免瓜分祸起。然而,在公开场合,郑并没有与革命党作战,与清廷也没有多大关系。因此,戴、、于右任等革命家都试图与他们接触,郑、也没有断然回绝。他对袁世凯大为不满,认为自己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因为他与北京政府无关,还参加商务印书馆董事会,从事文化事业,社会声誉还算不错。1912年底,华侨打算选他为元老院议员,孟森征求他的意见。郑说:“为社会做事,比如蒸沙子做饭,永远不熟。搞剩下的权利,不用担心反对,否则,主持报纸,警醒老百姓,也是可以的。华侨真的死于种族,不愿意被他们选出来。”有传言说北京政府想任命他为黑龙江省省长,他的朋友建议他出去拿,但没有决定他是否可以。民国元年除夕,郑孝胥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段话:“张坚伯语余曰:‘去年能死,亦可保全名节,然心颇不甘;今年乃追悔其不死,奈何!’余曰:‘子盍作已死观?今日游魂为变,亦足乐也。”实则张鸣岐并无殉清之意,不久便做了袁世凯政府的高官。而郑孝胥的劝解倒很像是自我解嘲。因为与清朝和官场的关系并不深,郑虽然认为自己掌握着大臣节,但在亲贵官僚眼里只是过客,并没有资格跻身于老人们的行列。在复辟时,郑奉圣旨召见,但对海陆空复辟党人却不卑不亢。民国初年,和郑一样,与清朝关系不深、自认为老的人也不少,往往有自己的打算。1911年的政权被清朝皇帝推翻,民国政府给予优待,所以民国政府与清朝皇室的关系并不敌对。由于满汉等思想的纠缠,与清初的明遗民不同,民国初年的清遗民只有少数。很多人充其量只是文化上的追随者,因为他们与老人的接触比较多,包括老人们,被别人称为老人们。清代担任该校校长的陈艳直言:“但沈雨不提倡‘老’字,说一人有自食其力的地位,老了就老了,还剩下什么?”被视为过去和过去的聚集地的清史馆,很多都经历过民国的岗位,不仅吃新朝的俸禄,甚至还当过共和国的高官。作为就任策展人的条件,赵尔巽还要求民国政府为其弟赵尔丰平反,理由是赵尔丰拥护共和国,为民国立功。况且,当清朝还存在的时候,清朝的历史就会被修正,行为本身就已经违法了。梁定芬曾上书赵尔巽,责备道:“爵位虽多,幼帝犹在。在这个时代,清史是公开编纂的。对于如今的年轻掌门和前朝皇帝的遗志,宁妃不尊重特殊的人吗?”陈、梁定芬、、刘等人围着溥仪“视他为二大臣”。郑孝胥的行事,也并非愚忠那么简单。民初的时势使其可以借遗老之名自高身份。在前清官员当中,仅就日记所记内容而言,像郑孝胥这样密切关注民初时政者几乎是绝无仅有。张勋复辟之后,所谓禅让的格局已经破裂,民国政府与逊清王室的关系日趋对立,清查复辟,驱逐清帝出宫,国民革命推翻北京政府,建立国民政府,用共和革命的眼光重估辛亥政权鼎革,看法自然大异。在此之前,郑孝胥不讳言以民国为敌国,也只是表明不与之为伍,尚未到汉贼不两立的地步,所以不仅认为拨发《四库全书》一事本身甚好,还代为联系他人或推荐自己的胞弟具名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