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黄师工资在大厂做了一年“鉴黄师”后我转岗了

2022-01-05 20:24

记者|徐志立一定是天成

编辑|纪尊宇夏凡

排版|孙玉坤

今年4月，阿浩正式从字节跳动辞职。

三年前，刚离开大学校园，阿浩就拿到了2020年互联网公司人才净流入地字节跳动的offer，这是他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

然而，工作不到一年，他就选择了转岗。

“如果老板还在这样做，也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能力。”阿浩评论了以前的工作。

在调任之前，他的工作是审核用户在平台上发布的内容，删除不应该传播的内容，也就是内容审查员，俗称“黄”。

不能接受负面信息，所以换工作？

顾名思义，“黄”的工作就是识别色情内容并进行过滤，防止其进入公众视野，但这只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除了色情信息，内容审核员还需要处理涉及暴力、血液、反应、犯罪等负面内容的信息。这无疑是对审计人员身心素质的挑战。

去年3月，在印度外包巨头科奇特公司担任脸书内容审计员的3000多名美国员工对脸书提起集体诉讼。这些内容审查者要求脸书对这份工作造成的精神损害进行经济赔偿，因为他们长期帮助脸书审查用户的有害内容，造成了心理创伤和创伤后应激障碍。

纪录片《网络审计员》来源网络

但是心理问题对阿浩来说不是很严重。“一是看自己的自我调节能力，二是看自己想如何对待这份工作。如果自我能够更好的调整状态，正常面对这样的工作，我觉得是没有问题的。”阿浩提到，如果心理压力无法缓解，他的公司也会提供心理咨询。

刚进公司的时候，阿浩觉得这份工作挺新鲜的，身边的同事都是同龄人，刚毕业。他的工作氛围和环境都很好，工资也令人满意。虽然他的工作性质会很无聊，长时间接触负面信息，但他觉得时间长了也没关系。

对于阿浩来说，这份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神秘和悲惨，它只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小Z从事一线审计工作三年，对长期接触血液、暴力等负面信息没有特别抵触。谈及这份工作对他最大的负面影响，他说:“大概是吃瓜的疲劳，因为消息出来之前可能会联系审核岗，等事情真的发酵了，就会觉得无味。”

去年11月辞去视频平台审核岗位的莫月华告诉记者，她实在无法适应长期接触色情暴力。“我之前专攻游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游戏中有很多暴力情节，让人不舒服，对我的心理健康影响很大。”而莫月华认为她的公司缺乏对员工的心理保护机制。

但是，莫月华选择离职的根本原因并不是长期接触负面内容，而是质疑这份工作的价值和意义。

她发现自己的信息环境和周围的人完全不一样。有些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但是她身边的人可能两三个月后才知道。自己和周围的人之间存在巨大的信息鸿沟，没有办法沟通，显得格格不入。

“这份工作在Xi安这样的二线城市还算体面，工资也不差，但也违背了我的三观。”莫月华说道。

工作强度太高，所以转学？

在互联网上，信息无时无刻不在上传，所以审计人员需要24小时值班，大多数公司都采用轮班制。根据阿浩的印象，公司日夜灯火通明，每个人都在假期上班，没有周末或长假的概念。通常上完夜班，会是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就轮到休息了，所以不会有周末休息。

“作息完全混乱。我无法调整自己。我觉得这对我的身体影响很大，所以我不想继续在这个岗位上工作。”这是阿浩离开的主要原因之一。在谈及自己未来的工作计划时，阿浩也表示，自己并不想去其他大型互联网公司，而是为公务员考试和教师招聘做准备。

小Z觉得时间灵活，可以和同事协调。如果你在周中休息，旅行什么的很方便。你不必在高峰期出门。缺点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不容易安排假期。

互联网上每天新产生的信息量极其巨大，内容审核员的日常工作就是浸泡在信息的海洋中，对其进行筛选、甄别、分类。光靠人力完成这种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多大型工厂在人工审核之前都会进行一轮机器审核。

制图

在莫月华的公司，机器可以将信息分为三个敏感级别:低、中、高。除此之外，还有暴力、色情等特殊渠道，当时莫月华要做的工作有200多个渠道。机器会过滤掉敏感信息并给出相应提示，但机器不能完全通过和决定，只能帮助审核员对内容进行分类并给出关键词提示，以便审核员快速判断。

关于文章的评论，小Z提到，目前涉及色情的赌博等黑色行业，大部分都是机器评论。很多平台评论区都有黄色赌博广告，屡禁不止，变体词也很多，机器策略需要反应时间。很多大厂都在做AI学习的初试系统，主要目的是在初试阶段筛选出大量低俗文章、恶意标题当事人等低质量内容，但目前效果并不好。

机器审核后，往往会有一轮以上的人工审核。比如说，之前莫月华工作的公司有第一、第二、第三次评审。第一次庭审是为了快速判断安全性，第二次庭审不仅要判断安全性，还要对视频分类进行标注，判断安全等级。

莫月华说，国内可能没有一个明确的视频分级制度，但审计团队中有一个。比如一个视频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可能包含一些暴力色情图片，审计人员会给它一个高暴力、低暴力、高色情、低色情的评分。已经被评为这些级别的视频，除非用户专门搜索，否则不会主动推到用户面前。

此外，魔月华的公司有比较明确的业绩指标。根据不同的敏感度和视频时长，审计人员有不同的KPI。如果视频高度敏感，时长小于5分钟，审计员每天的工作量可能在1400~1600。但是像“Aauto更快频道”，几秒钟就能看十几二十个视频，每天的KPI可能在6000-7000。

阿浩所在的字节跳动没有固定的索引要求，因为每天的视频数量是不固定的，周末的时候数量会更大。

没有前途，所以转学？

3月2日，网民职业成长平台发布《网民薪酬报告》。报告显示，2021年互联网行业应届毕业生平均月薪已达7300元，而工作5年以上的网民平均月薪高达2.8万元。可以看出，网民的工资会随着工作年限的增加而明显增加。

图源拉沟职场观察室

加上夜班津贴、加班费、房间津贴和餐费，在审计岗位上工作不到一年的阿浩每月能拿到5000元左右。如果有更多的轮班，他会得到更多的工资。

小Z补充道，二三线城市审计岗位大部分外包，不上夜班的岗位月薪在3000-7000元之间，大部分在3000-4000元左右，上夜班的会更高，可能达到6000-9000元，在二三线城市算是比较高薪的岗位。70%的直属单位在北京，一线审计的工资在5000-20000元不等，具体看公司和岗位。管理职位越高，薪酬波动越大。

“互联网岗位的审计岗位流动性相对较低，因为审计岗位越长越受欢迎，是有经验的岗位。转行的意义不大。”小z说。

内容审核岗相关招聘信息

“晋升空意味着如果你做得好，你可以向上走一走，比如竞争企业的领导者或集团的领导者。但是事情很难，因为基层人多，竞争压力大。其实没那么简单。”阿浩说，审计人员很难接触到审计以外的其他业务，工作时间长了会觉得枯燥，这也是他选择跳槽的原因之一。

许多互联网公司将内容审查外包给其他公司。一般自营和外包占2: 8甚至1: 9，因为大多数低质量的内容只有外包工作才能完成。由于像Byte这样的大公司产品线比较广，按照小Z的说法，外包团队应该有2万多人，而阿浩的公司内部内容审计员大概有4000人。在这种情况下，更难脱颖而出。

这个岗位的专业门槛不高，但目前一些大的互联网公司会要求本科，外包审计岗位可能会有更多的专业课程。985、211院校的毕业生去大公司做审计的不在少数，但这种经历对他们的简历来说并不那么满意。“其实我也听说过有同事想找别的工作，比如运营，但是HR看到他在别的公司做过审计相关的工作，会觉得他的简历很不光彩。”阿浩说。

注:阿浩、小Z、莫月华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