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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荒那些事 上百位老知青50年后重聚 “抱团养老”变“抱团享老”

2021-12-30 00:51

50年前,成千上万平均年龄16岁的北京知青乘火车去黑龙江,在建设兵团露营、训练、干农活。三江平原、松嫩平原和辽河平原,曾经被称为北大荒,位于中国的东北部。在那里年轻了近10年的知青被称为北大荒知青。50年后,数百名平均年龄60岁的老年知青,在北京郊区的一个社区里举行集体欢度晚年,载歌载舞,集体出游。它位于北京的西南部。他们互相照顾,互相磨合,有快乐也有冲突。

从青年到老年,从北京到北大荒再到北京,他们最终选择了集体。

幸福和矛盾

起初,在北大荒寒冷的冬天“抱团”在一起的人,现在都老了,换了地方,换了方式。

“唱《红五月》,唱《中国少年先锋队歌》,唱《我们走在路上》,唱《革命家永远年轻》。”相声演员孟凡贵也是北大荒的知青。他在电视节目中向观众介绍了老知青聚会时,房间里通常回荡着什么歌曲。孟凡贵也在那个社区安顿下来,和他的老同志们举行了一次集体欢度晚年。

它离北京市中心相当远。从二环坐公交,走高速往西南,走一个半小时。当周围几乎没有高层建筑时,只有一个20层以上的社区。

“和老战友聚聚,聊聊天,甚至吵架都可以一起吵架。”吵架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生活习惯不合拍,观点不一致。有时候,就是因为记得谁的陪伴睡在床上,谁的陪伴睡在地上。姚就是这个团体的领导人之一。“也许我们只是喜欢集体生活”。

从2014年8月28日开始,这群退休老人陆续入住小区。当时社区所属的社区还没有成立居委会。

他们参加的第一次大型活动是在窦店民族文化宫。2015年9月,北大荒兵团的同志们一起登台献唱,庆祝二战胜利70周年。在小组的第三年,每个家庭都做了两个菜,并建立了一个装满菜的房间。每个人都喜欢吃水席,孟凡贵负责给每个人讲民间故事。

抱团安享晚年的意义,不仅仅是在零散的活动中一起欢笑、一起歌唱,更是在生活的细节中挥洒。许多家庭把别人的钥匙放在一起。每个人都会照顾生病的人。

姚站在知青活动中心二楼的售楼处,有人挤到房间里跟她聊起她对邻居的不快或者她对别人生活习惯的不满。有些人想出新的活动点子,推开门走进房间。也有商家进来把印有广告的宣传资料塞到门口。如果他们想利用这群知青搞营销,姚就直接将事情推了出来。

也有夫妻要离婚的,这个房间里堆积着恶毒的话。姚帮忙调解。“我在家里控制不了它。在这个房间里打架是我的事。”她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条线,就是这个房间的门槛。只要她越线了,她就觉得自己有责任。

抱团的老人时不时聚在一起,智能手机流行,键盘换成了触摸屏,最快的联系方式变成了微信。知青之家的老人组成了一个微信群,定下了群规。

第一条规则是“传播正能量”。他们回忆起兵团的前生,在团规上加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规则是“为祖国所爱,拥护中国共产党”,还规定“禁止贩卖,防止上当”。他们从不在聚会上喝酒,这不仅“减少了不安全因素”,还保持了健康。

用孟凡贵的话来说,老年生活秉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原则,以健康为中心,活得潇洒、活得迷茫。尤其是第二点,“有些事情你不要当真”。

从2014年8月底开始,他们的“知青之家活动中心”就有住在北大荒的知青同志每天值班“主动为同志服务”。这个规定直到去年年底才取消,因为有些同志已经70多岁了,“照顾大家的身体状况”。

不过,姚还是习惯在这个房间里守着,生怕一个老知青敲门房间里却没有人。有时候中午累了,她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

就像50年前的北大荒一样。“每个人的生活条件都不一样。有些人生活得更好,有些人几乎一样。每个人的站立角度和工作环境都不一样。”姚对解释道。

春节将至,团里的知青决定集体挂红灯笼。灯笼是分开买的,有的贵,一个100多元,有的便宜,几十元一个。便宜的灯笼一亮,薄薄的红盖就变白了,特别显眼。

姚建议换两个红灯泡。但是买这个灯笼的人决定用红色油漆给白色灯泡上色。彩绘灯笼灯被牢牢挡住,加热时颜料脱落。挂在一群红灯笼里,就更显眼了。

“其实有些人不愿意在这件事上花钱,他们愿意做其他事情,消费观念也不一样。”姚对说道。

每逢节假日,大家都会组织一次团购清洁服务,一起清洗玻璃,尤其是楼层高的家庭。自己打扫不安全,价格是一家120元。

有一户人家想自己打扫,却花了100块钱买了一个玻璃清洁剂。然而,清洗玻璃花了很长时间,机器和纱窗都坏了。这位60岁的老人折腾了很久,最终花了6000元更换了破碎的纱窗。

“要宽容,要有各种想法。我在这里几年了,脾气也不好。”姚对说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包括孟凡贵在内的几位已经带头的人,都去辽宁卫视参加了一个节目,说是要抱团安享晚年。主持人是,和他们私下聊天,问姚:“老同志各有各的性格,哪里能这么容易就抱团?”你们不能互相掐一下吗?不会被打散吗?"

姚想解释,但又觉得不清楚:“这个你可以告诉孟老师。”

节目开播,聊到后来,梁宏达忍不住说:“我40岁了,现在我们几个大学同学都在聊这个。将来老了怎么办?”是否在海南买房和老人一起住。".

"他同意我们的观点。"说着,姚笑道:

北大荒与北京

50年前的8月,北京知青陆续出发,奔赴北大荒。当时北京南站也叫永定门站。平均年龄16岁的年轻人被一列又一列的火车塞满,每个人都得到了制服。

一开始大家都“很开心,打了很多架”。火车离开的那一刻,有人哭了起来。开了一会儿车,小伙子推了推,又欢呼起来。“他们都是乳臭未干的孩子。如果他们不知道怎么走,他们可能随时都回不来了”。

50年前,老人回忆起来就停不下来。

姚还记得,兵团的孩子们下乡一年多,刚刚休完探亲假,一些战友从北京带回了绿豆糕。

有37个人住一个宿舍,睡在大同店。姚用双手反复比划“每人80厘米”,他的床垫都要窝起来了。炕后墙上钉着一个长长的木架子,上面放着自己的东西。半夜,一个战友在黑暗中拿了肥皂,切成小块,丢在炕上。绿豆糕的主人睡着了,他捡起来咬了一口。他醒了,站在门前漱口。

“肥皂被切成小块是因为它不愿意用,就像绿豆糕一样。绿豆糕也舍不得吃,才藏在上面。”高兴了一会儿,姚又感慨。“摸黑,因为北大荒的蚊子太大了,开不了灯。三件事已经匆匆拼凑起来了。”

在知青的记忆里,北大荒冬天零下40多摄氏度,比后来回去的时候感觉要冷很多。胸口的热气从鼻孔里钻出来,喷在北大荒寒冬的空空气里,堆积起一层白雾。

16岁的姚平时穿37码的鞋子,但在《北大荒》中却换成了41码。只有鞋子里塞满了乌拉草做的袜子,才能抵御冰冻。

她乘坐的火车于1969年8月14日出发。列车穿越华北平原,驶向北方黑土地,于8月16日抵达黑龙江。他们要去黑河的最北端,那里前面下着大雨,铁路坍塌了。他们当场下车,去了北安市赵广镇,住在赵广农场。赵广是烈士的名字。

“幸好我一开始没打仗,不然早就上战场了。”姚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幸福。

宿舍人满为患,左右两边都有炕,还是容纳不下这些孩子。东北的树多,砍厚木头,在炕上放一层木板,可以睡下一排人。姚睡在下铺,当上铺的人翻过来的时候,木板嘎吱嘎吱地响,木浆不断地落在她的脸上。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个睡觉的人,四五点就早起了。我害怕我不想起床,想上厕所。没办法,我就尿在上面。”

她饶有兴趣地描述着记忆中的事情,比如兵团组织的歌唱比赛,姑娘们把东北最常见的红花绿叶被套包成裙子,丢了半个被套,羞愧地跑了,才捡起来。比如男生合唱团用笔当指挥棒,墨水被甩出去,前排人的脸被甩出去。

在那次比赛中,女知青获得了很多奖项,但男知青拒绝接受,半夜在宿舍唱歌,敲打盆水箱,让对面阵营的女性吵得睡不着觉。第二天,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女知青又开心了。男孩的铁饭盒和搪瓷杯被撞扁了,漏了出来。盆接水,盆底像淋浴。

兵团是军事编制,姚在后勤食堂工作,而七个人却要管理连队几百人的伙食。一位对豆制品过敏的上海知青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小伙子叫李九生,每次吃米饭都不吃豆制品。大豆是当时东北地区常见的粮食作物。姚并不知道过敏的严重程度。他认为这个人挑食,不能伺候他。他故意在馒头里掺一些豆粉。

“这个馊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当时真的很无知。”姚感慨。

李九生中午吃了豆粉馒头,下午去了急诊科,上吐下泻。李九生回来后,直接去食堂找姚。

“当时我很害怕,以为他要打架。结果他说一拿起馒头就闻到了豆子的味道,猜测是我的错。但他想自己试试。他能咬一口吗?”

不同地方的知青时不时打架。姚讨厌在食堂水井附近洗衣服的人,他们用带泡沫的脏水跑进水井。甚至还有人在厨房井边洗澡。

过去50年的各种友谊和不友好变成了现在用来互相调侃的故事。姚拿出手机,转到了李九生不久前发给她的短信。李九生在扬州,刚送了她一个特别的白桃。

还是这个想家的李九生,在男女知青军营之间的树林里拿着一棵树哭,用上海话哭着喊着“妈”。营房的两边都听到了哭声,没过多久,这种哭声就像感染一样席卷了整个营房,把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连长来了,想“劝劝这些孩子”,喊着“我知道你想家,让食堂做加班饭,给大家煮热汤面和阳春面”。当时兵团很少做面,食堂也没有压面机。数百人必须擅长擀面条。

兵团的知青也偷走了。有一个男生“真的走了,穿着单鞋就走了”。男知青沿着铁路走着,以为自己一直走就能走回家。当他被发现时,他的脚被冻僵了,他被“截肢”。

抱团与孤独

姚在北大荒兵团呆了八年。因为一场大火,她得以回到北京。

时值冬季,十一连一位知青的蜡烛照亮了草编营房。姚的七团一营三连离着火的营房不远,彻夜都能看到远处的火光。有人骑马来了,叫大家去灭火。

姚对那个夜晚印象最深的是寒冷。她一起去救火,站在一个水球旁边,用水桶舀水,转述给旁边的人。

她总是用这个机械动作灭火。其实她以为火是“自己烧的,周围没有可燃物”。

大火熄灭了,没有人员伤亡。每个人都准备好回到公司。但是姚却发现自己走不动了。她一直站在河边。三磅半的棉裤湿透了,她的下半身被冻在河边的地上。

排长找了一把镐,把姚腿上的冰撬了一点,借了一辆旧牛车,把她拖回了营地。第二天,姚被送进医院,被诊断为神经应激性关节炎,局部无法治愈。

她就这样回到了北京,吃着当时5分钱一包的力拉出来的凉粉,膝盖上的水泡都“拉”出来了。当时,她害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幸运的是,她慢慢痊愈了。

“我现在一般都是穿腰线,我们很多朋友都有腰肌劳损。”她拍拍自己的腰。

直到她慢慢变老,原来8年的兵团生涯有了新的意义。

姚在十多年前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就被选为区人大代表。她开始频繁接触社区的老同志,也开始接触属于老人的“孤独”。

中午11: 30她接到小区一位老人的电话。“姚代表,你12点来我们家吃饺子,我用芹菜馅包着”。她文明地去老太太家吃饺子,吃完就走不开了。这位老太太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老人的丈夫听不见他的耳朵,他的孩子也不在身边。老太太刚来北京的时候,几乎不认识什么人。姚听着听着精神抖擞,心想,“这不是约我吃饺子,这是找人聊天”。

她还联系了一对80多岁的老夫妻。她的四个女儿只有周末才回去,六个房间的大房子非常安静。老两口问姚,北大荒有没有这么多战友朋友,没有房子赚钱困难的可以“叫我们住这里,一个月租500块钱”。老两口的保姆负责做饭打扫房子,居住者“会打麻将”。

姚组织了六对60岁左右的夫妇和老两口一起住两天,然后问他们谁愿意留下来,但是没有人同意。

“毕竟老人已经80岁了。五六十岁的人还能玩,能到处走,谁来陪你老同志玩。”老两口只要会打麻将,总会邀请姚来家里玩。一开始她觉得,这个家庭真的很好,但后来她意识到,“他们很孤独”。

这种孤独,对于当时还不老的姚来说,只是另一个故事,她并没有直接受到孤独的打击。她有朋友和同事可以一起分享乐趣。退休的头几年,她还在北航空航天大学给外国留学生讲课。

她的一个朋友抱怨她的婆婆,她负责一家私营企业。她公公去世了,和婆婆住在一起。我的朋友每天工作都很忙。回到家,他累得只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却被婆婆追着聊天,只聊邻居。这个女强人有一次被人追着藏在厕所里,婆婆甚至“堵在厕所门口继续说话”。

直到十年后,姚退休了,有一天女儿下班后来看她。姚突然觉得对女儿说了一肚子的话。她追着女儿聊天,直到孩子进了卫生间,她在门前等着,一个个说三道四。她一想,其实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妈妈,你能不能让我上厕所,用脚踏实地的态度跟我说话?”女儿隔着门问她,告诉她:“这些事我不管。”

姚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他朋友的故事。

“我明白,我老了,需要找人倾诉。我需要有人听我的故事,听我说。”她告诉中国青年报和中国青年网记者。

她也发现自己充满了故事,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讲,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听。从北大荒回来后,她工作忙碌,认识了更多的人,去了更多的地方。当我长大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正是那群人分享了我年轻时的经历。

两个老知青第一次见面,都是北大荒的退役军人,气氛立马就变了。音调高,音调近。即使一开始不是公司,也不妨碍我们谈论过去。

1990年春,一位老知青在北京策划了一场“知青黑土地生活回顾展”。2013年6月18日,北京北大荒知青组织了一场有3300多人参加的大聚会。正是在那次聚会上,姚得知了“北大荒知青志愿者委员会”这个组织。

互联网也给了这些老知青一种新的交流方式。一位战友建立了“知青之家”网站,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的人开始“打开电脑,学打字”。

孟凡贵写了一篇题为《笑对兵团青年,幸福生活》的文章,对广大“69后”老知青进行了总结,将这几天与互联网时代的碰撞形容为“既然边疆吃了苦头,又吃什么?咬牙向前追,小学生不掉队”。我曾经在冰天雪地里摸过枪的手,开始和键盘上的小方块搏斗。

知青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要“珍惜当下的生活”。姚想起了那些没能回来的战友,他们在冬天被铡草机割伤,被火烧,被煤气熏,被风沙压死,在挖煤的时候出了事故...

“我们可以健康地生活。虽然我们有点生病,三高或其他疾病,但至少我们没有断胳膊断腿。能够一起安享晚年真好。”她说。

集体和个人

2013年,姚的表弟在北京房山区窦店镇买了一套房子。当时的价格是每平方米1.3万元左右。这个社区是花园式的,环境优美。电梯是一栋9层的建筑,房间朝向很好。姚觉得合适,又“住在有亲戚可以照顾他的社区”,于是就买了一套。2014年搬家后,她邀请了20多位“野朋友”来新家玩,孟凡贵就是其中之一。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已经有100多位被遗弃的朋友相继来到她的家。其中,有17个人已经搬到这个社区买房。姚干脆去了,请他出面帮忙带头,“大家都买房子”。

“要说买房不仅仅是买房,其实我们是想一起安享晚年。”姚想通过的“名人效应”与开发商商讨价格。毕竟“这么多人一起买”。

孟凡贵也非常热衷于此事。当时住在离房山近3个小时的回龙观,来回四趟。他和开发商谈了北大荒的知青。很多战友还住在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里,“腿不好,腰不好”。他们不会爬楼,孩子们也经常不能每天照顾他们。每个人都想生活在一起,每天早上互相询问,有事的时候互相帮助。

社区的开发商答应以最好的价格把房子卖给这些被遗弃的朋友。卧室原本设计有一个应急按钮,两栋楼专门配备了家用对讲机和专用护理车。售楼处二楼预留了一间办公室,作为被遗弃的朋友们的活动中心。

最终,就连孟凡贵也在这里买了房子,搬到了房山,和几十年前一起生活的老同志重新生活在一起。有几个老战友,一时买不起房,宁愿租房也不愿意搬到这个小区和大家一起住。

最终,有数百名老知青在这个社区买房,约40户经常参加聚会活动。许多被遗弃的朋友想搬进来,和每个人一起玩得开心,但他们没有做到。

这种情况发生过几次。一位老知青想买房。咨询当天,他“特别坚决”,当场交了4万元定金。因为他只收到现金,所以他开车去银行取钱。有人劝她“买房不是买白菜”,她一定要想一想,看一看。

第二天,老知青改变主意,房子没买,押金退了。姚后来才知道,这位老知青觉得母亲“太自私了”,为了安享晚年,她不得不卖掉一套房。她没有留着创业的钱,又去房山买了一套房。

最终,母亲没能战胜孩子。

姚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蚕食老”这个词出现在他的心里。“这些独生子女就这么自信?”她感慨,“用过了”。

离城市太远,附近没有好学校,她需要老人的帮助来照顾孙子孙女...她可以举几个孩子不同意父母来房山安享晚年的例子。

一开始想逃避的集体生活,成为了很多选择抱团的人的向往。北大荒15万知青,50年来各有各的机遇。有的成名成家,有的生活贫困,更多的是“东西南北各行其道”。每个人对知青的生活都有不同的记忆。

有老知青感慨道:“知青的人生经历,写在刀上,一般是撕开给人看的...不管是冷还是暖”。

回城后上学,单位改制,转岗,退休,似乎最可怕的是孤独,过去所有的得与失,没有人能理解和分享。

最终,这种对孤独的恐惧,让一些人在等待了50年后,选择携手同行,走向我们的夕阳。

养老和安享晚年

“我和兵团的同志有特殊的感情,有话要说。”姚连连说道。50年前在冰雪中积累的战争友谊,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深。

王建国是没能和姚等老同志一起安享晚年的人之一。当他坐上知青列车时,16岁的他身高只有1.47米,差点被拦下。他家有六个孩子,他是第四个,他经常挨饿。到了北大荒,他把一个大馒头塞进嘴里,身材开始上升。

35岁那年,王建国被诊断出脊髓空孔病,坐上了轮椅。他的妻子也是北大荒的知青。从那以后,她照顾了王建国30多年。姚觉得,如果不是为了战友的感情,他们可能早就离婚了。为了离医院近,王建国和妻子住在城里。

北大荒建设兵团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共有6个师。用姚的话说,北大荒的知青接受了“正规训练”,过着“集体生活”。那些部队的特点刻在他们的生活里,老了之后,又重新露出了痕迹。

“我特别赞同这种抱团模式。”每次集体活动结束后,姚都会写一个一两百字的总结,发给老组分享和汇报活动,点名表扬做出贡献的人。她保留了过去几年所有活动的照片和视频。

每周一下午两点,是知青合唱团活动的日子。孟凡贵偶尔参加,当他用手打开门时,他能听到有人喊“孟哥”。

姚在活动中心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大西瓜。大家唱完之后,话题就从谁在哪个公司,谁认识谁,最近演出谁唱了哪一段开始了。过了一会儿,桌子上只剩下西瓜皮了。合唱团的指挥被大家称为“政委”,她的爱人负责拉手风琴伴奏。

当地社区的居委会是去年底成立的。最近,越来越多的退休老人来一起唱歌。他们中的一些人不是受过教育的年轻人。他们听说过这样一个合唱团,想加入其中。姚同意了,“当然可以”。她的声音很大,据说她在北大荒养成了习惯。她计划扩大唱诗班。

每周四下午,大家都去一个专门配备卡拉ok设备的冷清朋友家,演唱《我的人民,我的国家》的《祝祖国三杯酒》和《相约北京,相约房山》。

“我们有体育比赛、弹球、洋画、推铁环,还有接东北拉哈。”在节目中,孟凡贵向大家介绍了享受老年生活的群体。

不久前,这里有一个免费诊所。来自宣武医院的专家“邀请了20多人”来看住在小区里的老知青。经常聚在一起的四十个家庭会轮流按月请客。

数百名知青在这个社区买了房子,但真正住在那里的人并不多。每周一去售楼处活动中心唱歌的人少了。有二三十个人,都是“家里没事”。

没有什么事是几乎悠闲的,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有些老人还在家里,生病的时候需要孩子照顾。有些兄弟姐妹生病了,所以他们必须照顾他们。

一位知青提议,把“抱团养老”的说法改成“抱团安享晚年”。“我们才60多岁,不叫养老。”他们走来走去进行公路旅行,有时组织数百人一起玩,有时只是几个家庭三三两两在一起。

到今年8月28日,安享晚年的北大荒“知青家园活动中心”已经成立4周年,姚还没想好怎么庆祝。

最后,她决定保持低调。毕竟比起北大荒知识青年下乡50周年,“十月一日迎来新中国成立70周年”更重要。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 张渺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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