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文化软实力 万俊人：文化软实力从何而来

什么是文化软实力？

什么是文化软实力？这是我们近几年才意识到的大问题，最早是外国友人或外国政要意识到的。

本世纪初，在一个非常公开和正式的场合，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表示，中国的发展“不足为虑”。为什么呢？因为她认为中国只有钱、GDP，没有文化“软实力”。她的讲话得到了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的回应，她还表示，中国的崛起“不足以令人担忧”，因为中国没有文化上的“聪明力量”。“软实力”是一个新词，最早由美国哈佛大学的约瑟夫·奈教授提出。它是指文化、思想、意识形态等意识形态的隐性国家力量，与显性的国民经济和军事“硬实力”相对立。“智慧力量”和“软实力”有着相同的含义。现在看来，美国和一些欧洲国家并不这么看，认为中国还是有些顾虑的，所以中美之间在贸易和科技方面存在着紧张关系，当然背后也有更多的政治紧张关系。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他们发现正在崛起的中国不仅在“硬实力”上日益强大，而且对“软实力”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关于文化“软实力”，可以用两个例子来解释:一个是武林秘籍。大家看金庸小说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原来功夫的最高境界不是硬功夫，而是像《葵花宝典》这样的软功夫。文化软实力是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文化欺骗，或者说是文化的葵花宝典。

再比如文化软实力是一种“心”，意思是京信书院的“心”字。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文明地区的心脏是它的文化“软实力”。一个民族国家有多大，有多强，有多聪明，就会有很大的文化“软实力”。文化“软实力”包括一个民族国家的文化智慧、文化理想、精神意志，最重要的是文化的核心价值。

文化软实力与学术有什么关系？

众所周知，书院是人类早期发明创造的“教育基地”，用于传播知识、培养人才。因此，我们可以把书院看作是文化的温床和摇篮。

孔子是世界公认的人类文明史上第一位教育家，是书院教育的开创者。当时，他想展示自己的政治抱负，传播自己的政治理想，但他的仕途一再遇到严重的障碍，这使他一生受挫。因此，晚年的他被迫选择退而求其次，不退而求其次。历史证明，大师的这种“变”，其实是世界的创造，抓住了真正具有根本意义的关键点。孔子发现，当人们不理解他时，无论他的政治抱负或理想多么崇高，都无法被人们所接受，更没有希望被实现。因此，根本问题在于人心和人的“心”的发展。于是，他回国开始办私塾，从而成为中国历史和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打破“官学”规则的教育预言家。

中国有着丰富的书院历史。大家都知道唐代有四大书院，河南商丘的应天书院，我家乡的岳麓书院，江西的白鹿洞书院。这三个学院没有争议；河南有嵩阳书院，衡阳有石鼓书院。这两个应该列入“四大书院”中的哪一个还存在争议。依我拙见，不如说唐代五大书院更为简洁，因为它们的存在是真实的、不容置疑的。

当我们了解书院的历史时，我们会发现一些有趣的现象。首先，所有的书院不仅培养了大量的文化人才，而且不同的学者、大师和学校之间也进行了许多讨论、对话甚至辩论。在这些讨论、对话和争论中，爆发了文化的成长和思想的创新，如理学与心理学之争；朱、对理学的探讨:等等。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书院培养了大量的文化人才，形成了代代相传的学术体系甚至学校。

我们知道，在古希腊，“书院”的创建始于柏拉图。柏拉图的老师苏格拉底不在学校，但喜欢在公共场合直接讲课和辩论，比如奥运会和公开演讲。他被国王批评甚至判刑，说他蛊惑了各地的人，尤其是青少年。苏格拉底是一个勇敢的人。当人们举行奥林匹亚运动会时，他去操场问年轻人问题，并与他们辩论。当然是提出和辩论各种哲学问题。通过这种辩论和质疑，他启迪了年轻人的思想，所以据说他蛊惑了青少年，最后被判处死刑。然而，他的学生柏拉图吸取了“教训”，建立了一个正式的法律学院。他没有以大众为目标，而是为一些有创造力的人才教书和传道，培养了像亚里士多德这样伟大的哲学家和门徒。当然，他创造了我们熟知的伟大的古希腊精神，那就是让高贵的灵魂驻留在强壮的身体里，灵与肉都是强壮的，这是古希腊文化精神的核心。可见，培养大量的文化人才和一定的文化精神是书院的巨大贡献，尤其是在古代。

京信学院也是如此。然而，与唐代的四大书院不同，京信书院有其独特之处。据我所知，京信书院的独特之处至少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打破了原有书院只涉及中国传统文学的范畴限制，开始引进自然科学和西学。因此，京信书院是中西古今文化相互学习、相互发明的典型场所。另一个特点是京信书院既古老又现代。其创始人张之洞、李鸿章被称为晚清洋务运动的先行者和实践者。洋务运动实际上是我们古代民族向外部现代文化、外部现代文明或其他文化学习的起点。过去，我们只是从洋务运动所产生的实际社会效果来评价洋务运动。其实应该从长远的文化历史角度来评价。在这样一个新的视角下，洋务运动，包括京信书院，其实对时代有着更深更长远的贡献，这是我们过去没有看到或重视的。

总之，书院不仅培养人才，还创造思想，为不同的文化或文明、不同的学术流派提供了交流和沟通的场所和空房间。古代书院和现代大学都是维护、储存和传承文化传统、传播知识和创造新知识的文化基地。因此，书院不仅培养人才，也培养更多的创新知识。至此，京信书院的知识创新特征更加明显。

了解书院，或者从中外书院的经验中，我们不难发现，书院和大学一样，对于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化“软实力”的创造和提升都至关重要。今天，我们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些书院，我们以前的文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以前的文人会是什么样子。更不可想象的是，如果没有大学，现代社会会怎样，现代知识和人才会怎样？

这让我想起了我去过很多次的哈佛大学。哈佛大学的故事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这是她对美国的建立和强大所做出的独特而伟大的贡献。众所周知，年轻的美利坚合众国是一个由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组成的新国家。它的主力由当时被英国赶走的信徒、一些政治上失意的人、经商上破败的贵族组成。幸运的是，这些失意或流亡的人有着坚强的头脑和远大的抱负。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渴望建立一个比“永不衰落的帝国”更强大的帝国。怎么建？他们深信，如果我们想建立一个比大英帝国更强大的国家，我们必须首先建立比牛津和剑桥更好的大学。因此，哈佛和耶鲁首先在美国，然后是美国，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可以看出，哈佛的传奇很美。那些最早登陆北美的“新英格兰人”，在历经磨难之后，其实是一群漂泊到北美荒凉原始之地的失意者和无家可归者，虽然他们所做的一些事情在今天受到了历史学家的批评，比如他们对北美本土印第安人不友好，甚至残忍地屠杀他们。然而，他们仍然有很多值得我们回忆和研究的历史经历。先建大学后建帝国的知识和实践值得学习。这就像文化的软实力，先练软功夫，再建硬骨架。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点是，新英格兰人不仅开辟了“新世界”，还建立了许多新的道德，比如大家都很熟悉的感恩节。在北美登陆并站稳脚跟后，他们觉得自己对印第安人有点太苛刻了。幸运的是，他们终于知道如何感激印第安人，尽管为时已晚。那些最早登陆北美的新英格兰人是陌生人，面对漫长寒冷的冬天，他们几乎无法坚持，也几乎无法生存。在这个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是被他们驱赶、扼死的土著印第安人，默默地给他们送去了火鸡、土豆等冬季食物，帮助他们度过漫长而又饥荒的冬天。感恩节是新英格兰人设定的一个特殊节日，意思是“谢谢你的付出”。美利坚合众国，由一群懂得感恩，懂得如何在帝国中取得成功，在办完大学后如何建设强国的人创立，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迅速成长为一个强大的现代超级大国。显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在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文化道德的力量和文化“软实力”的深刻和巨大价值。

文化软实力从何而来？通过我之前的叙述，大家应该有所了解。

文化软实力从何而来？

文化软实力从何而来？我的回答是:

首先，文化软实力来自传统。文化软实力可以说是一个“祖传秘方”。我们应该记住它，好好利用它，继承它，扩大它。

第二，文化软实力来自学习。我想再次强调，学习是美国诞生和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成功经验。

美国是一个多民族的移民国家，是一个文化多样性最典型的国家。美国仍然是一个开放和学习的国家，这是它强大的秘密。美国曾经向世界学习。许多历史学家说，美国成为帝国是因为它利用两次世界大战发了大财，向日本和德国、蒋介石和共产党出售武器。这当然是真正的原因之一，但不是最本质的原因。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和之后，美国吸收了大量的高素质人才，包括科技、文化、教育、哲学等方面的人才。我们知道当代心理学的重镇在美国，但实际上心理学最早起源于欧洲，但这个中心为什么会搬到美国？而且很多学科的研究中心，比如数学、物理、生物和医学、社会学、经济学、政治学、哲学等等，现在几乎都在美国。美国为什么这么强大？哈佛大学有100多人获得了诺贝尔奖，更不用说其他人了。美国崛起和强大的秘密在于“学习”，这是它对文化和科学人才的巨大吸收，可以看作是文化“软实力”意义上的“吸心大法”。

最近接触了一些美国学者。他们最担心的不是特朗普总统“不按规矩出牌”，不是他“退群”，甚至不是中美贸易战，而是美国人目前的做法。不知不觉中，出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变化:从一个曾经优秀的学习者，一个非常聪明、非常谦虚、非常开放的学习者，慢慢变得越来越狭隘和偏执。如今的美国，思想不再开放，向别人学习也不再开放。反而总想指出别人，教训其他国家，甚至教训整个世界，经常使用不光彩的惩罚手段或“极端压力”。因此，这些教授认为，这是对美国最大的威胁。我经常告诉我的博士生和研究生，我永远不应该被视为你们的知识导师。我在身份上只是你的导师，但你不能只听我的课。如果你只听我的课或我的“建议”，即使你100%学会了我所有的技能，那也只是“万俊人第二”或“第三”或“N”。你应该向令狐冲学习，向技术最好的人学习，向技术最好的人学习，甚至“偷武功”。读金庸小说给我最大的收获之一，就是有了学习模式。他是令狐冲。令狐冲之所以能成为一代高超的武术大师，靠的就是虚心学习，博采众长。同理，美国之所以能成为今天最强大的国家，也是因为它善于学习，乐于学习，对学习完全开放。

但是现在美国似乎不愿意向其他国家学习，不愿意承认文化和文明的多样性。相反，它似乎越来越习惯于把自己所拥有和喜欢的东西作为唯一的价值标准。我也认为这是当今美国最大的危机。因此，很多学者认为，无论中美贸易战进入到什么程度，我们都不能关门，必须保持开放；无论我们多么强大，都不能自满，更不能骄傲。强化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学习，再学习。文化软实力来自学习。我特别想提醒我们的年轻朋友，他们会学习的，不仅仅是从自己的老师，更是从整个社会，从祖先，从经典，从陌生人，从外界，从人，你会成为最强的。

第三，文化软实力要来自不断创新。

我对京信学院150年的历史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它多次改名，多次增删教学科目，终于可以做到文理兼顾，不问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创新教育，蕴含着丰富的创新理念。我甚至想象，如果张之洞一直坚持办经心书院，没有因为近代中国社会动荡而搁置或停办，一定会培养出一大批适合近代中国的创新人才。

虽然我们失去了历史时间，但今天我们很高兴看到京信学院得到重建，让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活到老，学到老。开放是一种永久的心态，强者的态度，也是文化软实力最重要的品质。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