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刀 “结婚20年,我砍了丈夫27刀” ,那些残忍杀夫的女性,后来都怎样了?
图片来源自《沉默在尖叫》
豆晓花感到绝望,她歇斯底里地质问丈夫,凭什么自己受到这样的对待,对方只是说:“因为你长大了,你死吧。”
燕青的丈夫是一家煤矿的私人保镖。
怀孕七八月的时候,丈夫拿起枪上膛,有次子弹没拿好,有几颗掉在了地上,他上前捡起了一颗,拿枪口指着她:“我喊一二三,你捡起来。”她大着肚子,颤巍巍地半弯着腰,从沙发底下把子弹一粒一粒取出来。
她害怕极了:“我认为他肯定会开枪的,我觉得我马上就会听见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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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想要一个儿子,他明确地告诉自己的妻子,“要是咱们生一个女儿,就掐死她吧。”
燕青说:“那是畜生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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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儿,第二天,丈夫当着她的面,神情古怪地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燕青害怕极了:“我说不出来,我就感觉我和孩子都完了。我看他的手冲孩子的脖子去了,我就拿起了枪,我就给了他一枪。”
作为一位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除了杀死自己的丈夫,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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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燕青的,是终生监禁,但作为一个母亲,她不后悔。
“为了我孩子,我死我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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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不出的“家”
在中国,更多的家庭暴力潜伏在背光的阴霾里。
根据全国妇联统计,中国2.7亿个家庭中,30%的已婚妇女曾遭受家暴,每年有近10万女性自杀,其中60%是因为家暴。
中国每 7.4 秒就有一位女性被家暴。在这些求助的女性中,求助前遭受家暴的时间最短的是3年,最长的已有40年。
面对暴行,女性展现出了令人发指的惊人忍耐力,平均被虐待35次才会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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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女性的沉默和忍耐一部分出于对爱和家庭的妥协,另一部分是因为这种暴力现象并不是一触即发的,而是一点一点升级的。
暴力行为通常分为四个不同阶段,从出现摩擦、发生暴力,到施暴者道歉并寻找借口,再到重归于好,如此这般呈现周期性的反复,期间伴随着一次次无奈的忍让和微渺的期待。
暴力的开始,可能源起于一件小事,施暴者情绪失控,使用暴力手段,伤害了对方。暴力之后,每一个施暴者都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为自己的暴力行为寻找理由,苦苦哀求,甚至下跪,乞求对方的原谅,并发誓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就像身处监狱的她们都曾抱有希冀,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真心悔改,痛苦的生活能够获得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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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施暴者的隐忍和原谅只会助长另一半的“嚣张气焰”,很快,暴力行为会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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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痛苦万分,她们求助无门,离婚、村委会、妇联、派出所,甚至离家出走,换来的结果只是暴力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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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更致命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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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种极度的恐惧之下,很多受虐女性的内心只有一个绝望的想法,那就是:今天我要是不杀死他,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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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家防家暴热线统计数据称,一个家暴幸存妇女平均要尝试7次才能够彻底离开施暴者。但在这7次的犹豫和等待中,很多女性被残忍地剥夺了生命或是造成了身体残疾。
面对家暴,女性选择反抗的途径不应该只有“以暴制暴”,用自己的人生自由换取报复的快感,她们需要更多法律上的保护、政策上的支持,以及舆论上的关注,例如:简化投诉程序,改善对受到威胁的女性的保护;被判犯有家庭暴力或受到限制令的人必须佩戴电子手镯,防止进一步的打击报复。
其实,家庭暴力泛滥的根源在于社会文化氛围对女性地位和女性价值的漠视,只要性别歧视仍在,女性就仍需承受更多未知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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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都不缺,就是团圆”
在这场家庭暴力的“恶性循环”里,每一个人都沦为了暴力的受害者。
安瑞花的大儿子经常好几天不回家,因为回到家里他就会想起在监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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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九岁的孩子,因为缺少照顾,衣衫破旧,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
探监的时候,安瑞花一手拿着一个电话筒,隔着玻璃,泣不成声:“傻孩子啊,你上哪儿找妈妈啊?我知道妈妈需要你,你也需要妈妈。”
虽然身在监狱,但她仍不忘教育儿子:“再难再苦,也要挺下去,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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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孩子们来说,死去的那个男人,成为了谈论的禁区。
她畏惧父亲对自己的伤害,心痛母亲的牺牲,也偶尔想念他对自己微微一笑的片刻温暖。
她说:“他笑的时候……他给你一个微笑的时候,简直就像把世界都给了你的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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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里的豆晓花面临着漫长的刑期,而她的孩子,还在等待着“团圆”。
柴静问:“你知道什么是团圆吗?”
她说:“一个人都不缺,就是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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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失去生命的男人,在暴力中迎来了生命的终结,他们自食恶果,同样是暴力下的牺牲品。
这些生前诉诸暴力的男人,很多都是村子里最贫穷的人,酗酒成瘾,和人交流沟通的方式除了暴力就是酒后恶毒的咒骂,出于自卑、嫉妒而肆无忌惮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却没有任何人真正懂得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就像燕青回忆说:“他总是带着绝望的感觉。”
就像豆晓花的丈夫问她:“你爱不爱我?”豆晓花茫然地问:“什么叫爱,我不明白。”对方一个巴掌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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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花家的墙壁上,记录着这样一句歌词:“让爱天天住我家,让爱天天住你家,拥有快乐。”十四岁的小梅喜欢这首歌,她轻唱两句,而后控制不住地流泪,歌声飘散在冬日的风中,讽刺又心酸。
小梅的姐姐十六岁,她说:“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他们只有暴力。”
“以暴力摧毁现存的巴士底狱,会让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建起新的巴士底狱 。” 那些身陷囹圄的女性们,被迫用“以暴制暴”的方式躲避家庭暴力的伤害,却为此彻底交付了人生的自由。
绵延的暴力不仅指向了倒在血泊中的丈夫,还有饱受创伤的妻子,懵懂无知的孩子,以及孤苦无依的老人,而这份伤害,还可能绵延至下一代。
只有拒绝暴力,良好沟通,才是组建幸福家庭、追逐幸福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