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健 济南儿童福利院设安全岛 11天收弃婴数超全年总和

只跑了11天的山东第一个“婴儿安全岛”已经不堪重负。

据来自的统计，截至6月11日9时，“婴儿安全岛”共接收弃婴106名，远超机构2013年接收的85名弃婴数量。面对人员短缺、床位严重不足等挑战，济南市儿童福利院不得不在夜间关闭“婴儿安全岛”，从6月12日起控制开放时间。

伴随着弃婴数量的不断增加，来自公众的质疑和批评之声从未停止。有当地市民拨打热线询问解释，“政府用居民的钱打开了弃婴岛”，甚至有市民建议直接关闭。

“其实我们的心情很纠结。”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济南市儿童福利院院长徐子健和济南市民政局社会福利与慈善事业促进处处长李玉山几乎异口同声。合法性与合理性、社会救助与违法问责——山东首个“婴儿安全岛”正以如此沉重的负荷向前推进。

106个弃婴，106个瞬间

自6月1日正式运营以来，位于济南南部山区的一栋粉色两层建筑开始让许多市民感到担忧。

这是山东省首个“婴儿安全岛”。当一个孩子被放入房间里的粉色小床时，意味着他张开的小手将来不会被亲生父母拥抱和照顾。

哭泣、放弃、决定、无助，106个弃婴中的106个瞬间，已经在这个小屋上演了11天。

当地都市报摄影记者小银一直在追踪“婴儿安全岛”的运行情况。他的镜头记录了一个令人心碎的离别场景:

一个女人紧紧地抱着她的女婴，在废弃的婴儿岛前哭泣；

把女儿放进小床后，一个穿着雨衣戴着口罩的父亲突然抱着床边蹲在地上，舔着三个脑袋；

事实上，这样持久的告别很少，更多的是短暂的汽车停顿和匆忙的折返。6月5日晚，一名6岁女孩被推出车外，重重摔在路边。她是这一天送来的第七个孩子。除了2600元和衣服，父母最后准备的食物就是几盒旺仔牛奶。甚至不缺开奥迪豪车弃婴的人。所有这些都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着公众的神经。

几乎每个孩子都有父母的留言:有的说孩子的生日和病情，有的说“无可奈何”，有的甚至标注服药的时间和剂量。

面对越来越多的弃婴，济南市儿童福利院开始成立专职“劝导员”进行劝导。

“给孩子看病，我们什么都没有，怎么说呢？怎么养？”6月7日上午，在安全岛门口，《中国青年报》记者遇到一位来自山东聊城的女子，她坚持要把患有脑瘫的4岁女儿送入屋内。烈日下，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的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抓着妈妈的衣服，大声哭。因为孩子已经一岁多了，女人终于被工作人员耐心地说服了。

“当然，在劝导过程中，我们提醒工作人员注意技巧，防止家长情绪激动，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李玉山说。

据徐子健介绍，11天内，济南市儿童福利院工作人员成功劝阻了29起遗弃儿童案件。

会不会遭遇倒闭的命运

运营11天来，面对弃婴的突然增多，《中国青年报》记者注意到，济南市儿童福利院不断出台各种措施，包括发布消息，称民政、公安部门联手打击恶意遗弃；在“婴儿安全岛”周围张贴反遗弃标语；设置专职“劝导员”等等。

“目前弃婴多发生在夜间，恶意遗弃现象严重。”徐子健说。

据徐子健称，在接收的106名弃婴中，有55名男孩和51名女孩，其中最大的7岁，最小的只有5天大。夜间接收弃婴92名，占接收总量的86.7%。经初步检查，所有弃婴均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其中脑瘫、唐氏综合征、先天性心脏病为前三位，80%的患儿病情严重、残疾。

徐子健说，除了弃婴数量急剧增加，弃婴的年龄也令人担忧。“建立‘婴儿安全岛’是为了及时救治这些一岁以下脆弱的小生命。然而，30名一岁以上的儿童被送到了“婴儿安全岛”，其中14名超过三岁。这显然是对残疾儿童的恶意遗弃。”

“不仅济南周边的城市，福建、黑龙江、广西等其他省份的家长也不远万里赶来。”徐子健说。

徐子健坦言，目前儿童福利院面临的最大困难是人员严重不足，床位严重不足。医院现有的护士平均每人照顾15个孩子，晚上达到20多个。在接受治疗的儿童中，22.5%有1岁以上的智力低下和脑发育不全。这些孩子必须有专业的护理康复和后续教育。弃婴数量的突然增加，给现有的人力物力等资源带来了严峻的挑战。

早在3月17日，在济南市政府新闻发布会上，济南市民政局副局长潘就表示，考虑到“婴儿安全岛”建成后可能增加的弃婴，将从人力、财力、物力等方面积极应对。

然而，手术仅11天，弃婴的快速成长却是意料之外的。据徐子健介绍，仅6月9日上午至6月10日上午，就接收了24名弃婴，而广州婴儿安全岛在高峰期一天接收了18名弃婴。在接收了262名弃婴后，后者不堪重负，暂时关闭，这让人们担心山东首个“婴儿安全岛”的命运。

“广州有很多经验值得我们学习，我也和广州的许主席有过很多交流。我认为，既然我们建造了这个岛屿，我们就必须保护它，以便这个岛屿能够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徐子健说。

在李玉山看来，“即使将来关闭，也是正常的。毕竟是试点项目。如果你没有成功，你需要找出问题所在。”。

“不是鼓励弃婴，也不是纵容违法行为。”

其他不同的声音频繁出现在“婴儿安全岛”之外。

“婴儿安全岛”运行之初，济南市民政局社会福利科每天都会接到“12345”市民热线和政府热线的市民质疑和批评。

“建议停业”，“这是纵容遗弃罪”...类似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

“弃婴是一个社会历史问题。把婴儿留在弃婴岛上是不合法的。这是违法的。从政府建立‘婴儿安全岛’的初衷和目的来看，它是为了挽救孩子幼小的生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李玉山说。

同时，李玉山承认在过去的11天里，他的心情非常复杂。“如果‘婴儿安全岛’里没有孩子，说明建立失败，但如果孩子太多，就不正常了。”

“这是一个合理性和合法性的问题。比如开车不能压线，但如果前面两辆车相撞，就允许你压线绕行。同样，“婴儿安全岛”的设立，也是为了保护弃婴的权益，在弃婴后采取补偿和救助措施。这与法律禁止弃婴、打击弃婴是完全一致的。”李玉山说。

在李玉山看来，“这不是鼓励弃婴，也不是纵容违法行为，而是展示社会文明的进步。希望更多人对“婴儿安全岛”的建立给予包容和理解。

至于“婴儿安全岛”将于6月12日起夜间关闭的新规，虽然徐子健表示“当“婴儿安全岛”夜间关闭时，如果市民发现路边有弃婴，请立即拨打110”，但仍有市民通过网络得知这一消息。在向本报记者表达了以下疑惑后:“这种改变没有任何意义，它只是一种形式，无非是增加白天弃婴的数量。”

6月12日起实施的新规还包括济南“婴儿安全岛”实行身份信息登记。原则上只接受在本市登记的婴儿，不配合身份登记的不予受理。

“要知道是不是济南户籍，需要看父母的身份证，但这与保护父母隐私相矛盾。我们对此也有担忧。至于这样做对不对，要看试点情况。”李玉山说。

济南新良律师事务所主任王新亮认为，是否可以考虑由公安机关对家长进行登记和有效调查，发现恶意遗弃婴儿的，对其进行行政处罚，以此作为警示，可以有效打击和减少恶意遗弃婴儿的行为。

“最终，要消除弃婴现象，可以考虑在国家层面实施免费产检措施，这可以直接导致弃婴率下降；同时，建立健全重病儿童和家庭社会救助机制，给予优待等方面，呼吁更多社会福利组织介入。”王新亮说。

　　在这个小小的岛屿之外，并不总是上演悲剧。6岁女童被推出车外的同一个晚上，有一辆尾灯损坏的面包车在“婴儿安全岛”前来回徘徊了六七趟。每每到门口时，总会放缓速度，“最后车开走了，这让大家最终松了口气，毕竟又多了一个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小尹说。记者 邢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