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即时走地 江源科考队12次综合考察:寻找长江“出生地”
江源探险队进行了12次全面考察:“没有人没有路,没有地图”,寻找长江“发源地”也很有必要
江源地区壮观的自然风光、独特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一年四季的气候特征、复杂的水系分布,都是一系列谜团的背后。研究人员有必要到江源进行实地考察和探索,了解背后的密码
从进入江源、研究江源、保护江源,江源科研正在逐步揭开江源之谜
8月8日,长江科学院科考队行进在途中。本文照片由记者吴刚拍摄
“没有人没有路也没有地图”,还要寻找长江的“发源地”
自1976年以来,江源探险队进行了12次全面考察,逐渐揭开了江源之谜
首发:9月20日《新华每日电讯》调查观察周刊
记者:李劲锋、李思源、吴刚
在冬季青藏高原零下35摄氏度的气温下,长江源头的河流“冻在水底”后,鱼类在冬季是如何生存的?
前不久长江源头检查发现,以裂腹鱼为代表的高原鱼类冬季会选择在温泉附近越冬;同时,初步掌握了高原鱼类产卵场和索饵场相应的生态环境特征。这将有助于加强河源鱼类的物种保护,并将其应用于自然灾害应对和生态系统恢复。
深入“世界屋脊”,探寻长江源头。20世纪70年代,首次对长江源头进行了科学研究,长江长度被确定为“世界第三”。近年来,开展全方位常态化调查,探寻长江源头生态环境之谜,长江源头科学研究成为开展频率最高、覆盖面最广的科研行动。
2019年,20多名科考队员在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江原河腹地跋涉近4000公里。本次科学研究对长江19个试验点的水资源和生态条件进行了全面调查,包括水文、泥沙含量、河势、水土流失、地形地貌等。,并获得了一批有价值的科研成果。
从进入江源、研究江源、保护江源,江源科研正逐步揭开江源之谜,展开一场询问江源的“体检”。
8月8日,长江科学院任、对峡进行物种类型鉴定。
走进江源:“不到江源不能死”
队员们大多是第一次在高原上遇到寒冷缺氧的环境,但江源科研的精神带领队员们克服重重困难,开展调查测试
雪山寒冷,荒原荒凉。
青藏高原腹地青海省扎多县阿多乡扎西格军山坡上,立着一块刻有“纪念长江南党区科学考察”的大理石碑。
这是长江水利委员会自1976年首次对长江源头进行实地调查以来进行的第12次全面调查。江源科研团队10余名成员向纪念碑敬献哈达,并列队向历届长江科研前辈致敬。
“不死在江源,就死在江源。”这是新中国43年前第一次组织对长江源头的考察,并参与了队员们签名书写的《决定书》。
作为长江发源的中华民族母亲河,历来众说纷纭。时任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主任林一山表示,一个国家如果不了解自己重要山川河流的基本情况,谈现代化是不够的,更谈不上开拓创新精神。
1975年,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以出版专辑《长江》为契机,组织力量寻找河流源头。在当时的环境下,江源科研存在着许多困难和危险。
缺少测绘,青藏公路以西的高原腹地长期以来都是地图上的空白区。在教科书中,长江的源头只能被可可西里山东麓或祖尔肯乌拉山北麓模糊替代;全国各地党政机构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市场物资匮乏,更谈不上高原探险的专业装备保障。
第一次江源探险领队程玉泰回忆,当年去常年积雪的高原地区,没有办法找到江源,只能依靠从国外购买的几张卫星图片来判断江源的大致方位,“还有国家登山队支援的10多顶登山帐篷和20多套鸭绒睡袋”。
在军队的支持下,由24人组成的科研小组于1976年7月开始向江源进军。大部分队员第一次去高原遇到寒冷缺氧的环境。严重的高原反应使队员头痛欲裂,甚至吐血;没有成型的道路,卡车经常陷入沼泽,行驶260公里需要8天。
经过一个月的坐车、骑马、徒步、在高原上走走停停、不断修改路线,探险队终于到达了脱脱河的源头——格拉东雪山。
“卫星图片上,江源地区白雪皑皑,模糊不清,渭河像一条黑线。”第一个登上雪山的探险队员石明定回忆说,他登上长江源头的雪山时,看到南北两侧有两条10多公里长的冰川,像两条“玉龙”。他不禁兴奋地自言自语:“长江,终于找到你出生的地方了”。
经过实地考察和专业测量,第一次江源科研成果于1978年1月由新华社向世界公布:长江源头不在巴彦哈尔南麓,而在唐古拉山主峰西南侧的脱脱河。长江有5800多公里长,但有6300公里长,比美国的密西西比河还要长,仅次于南美洲的亚马逊河和非洲的尼罗河。
这一科研成果震惊世界!
确定脱脱河的真正源头,查明长江以南的北源,调查江原河的生态水环境,分析高原的河床形态...在江原河科研精神的传承中,一代又一代的考官们忍受高原反应,进入江原河进行探索,逐步构建起科研次数最多、覆盖面最广的江原河科研体系。
8月8日,长江科学院院士在科研道路上行进。
虽然科研条件和后勤保障有了很大改善,但江源科研仍处于不断的风险之中:江源河谷遭遇泥石流,差点被巨石砸中;钻冰芯花了不少时间,深夜被迫驱车越过山脊冰川;科研期间,有队员感冒发烧,但不想被送下山。他们在高原上找不到诊所,只好私下支起一个吊瓶,右手放在左手上。
多次参与科研的长江水利委员会长江科学院副院长陈进说,江源的科研精神带领队员们克服重重困难,来到江源进行考察实验,为系统认识和保护江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8月8日,长江科学院的高志阳正在和同伴们一起吃午饭。
研究江源:“逐渐揭开神秘面纱”
由于长期缺人,基础资料匮乏,江源地区仍有太多的谜团和空白,值得探索和为之奋斗一辈子
通天河,因其遥远的源头而得名,经常被云雾笼罩,形成了河流涌入河流的壮观景象。
但很多人不知道,在通天河汇聚的长江三源中,河色与河势大相径庭。
郑源沱河发源于冰川,水流湍急,水色浑浊,宛如藏族康巴人;南苑荡区支流众多,水量充沛,河流清澈温柔,宛如藏族姑娘;北有楚玛尔河,源头有可可西里,流经地势高处,河水呈红色,宛如神秘的藏族喇嘛。
8月9日脱脱河航拍。
8月9日,丘马尔河航拍。
长江科学院水环境研究所副总工程师赵良源多年参与江源科研。踏上河源,采集河流水样、沉积物和土壤,分析各采样点的水质状况和水化学特征,是他科研工作的常态。
“研究分析发现,正元峪河发源于格拉当洞,河水主要由冰川融水补给。河水携带大量泥沙,浑浊不堪。”据赵良元介绍,南苑党曲的径流主要由降水、冰雪融水和地下水补给组成。经过大量的湿地储存和过滤,河水清澈。丘马尔河流经含铁丰富的岩层,河水呈淡红色。
8月8日,长江科学院的刘敏和赵良元在聂洽渠采集水样。
就像三河的巨大差异一样,江源地区壮观的自然风光、独特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一年四季的气候特征以及复杂而密集的水系分布,背后都隐藏着一系列的谜团,需要科研工作者在江源进行实地考察和探索,才能知道背后的密码。
“长江源头具有重要的科研、生态和文化价值。”赵良源说,长江源头的高原冰川和湿地生物多样性突出,河流类型丰富,藏族文化灿烂,吸引了大批科研人员开展科学考察,探索长江源头。
近年来,长江的源头是如何治理水土流失的?江原河河床为什么经常摇摆?高原植物群落分布有什么特点?高原鱼如何茁壮成长?
自2012年起,长江委每年组织科研工作者群体,以“综合科研+专项科研”的方式,忍受高原病、冒着生命危险,赴高原、赴江源开展实地考察和科研实验。
在海拔5000多米的采样点,任和队友们一边气喘吁吁地爬上近百米高的山坡,一边摆好样方堆放采样,分析河源区的植被分布和土壤特性。
我国北方的草地以大针茅、羊草等耐旱禾草为主。这些植物大多能长到50厘米以上,所以有“风吹草动,牛羊见”的景象。
长江源区高寒草甸以矮嵩草、矮嵩草等耐寒耐旱的莎草科植物为主,通常矮小,一般小于20厘米。同时,由于长江源区地处高原,气候寒冷,植物生长期相对较短,通常在5月底变绿,8月底逐渐变黄。
“如果把流域生态系统比作人体,地表生长的植被就像人的头发,而土壤就像人的皮肤。”任说,江源地区的植被和土壤元素可以为大量生物提供食物和栖息地,它们位于地球表面,对外部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
任在江源进行了5年的科学研究,发现当莎草科和嵩草属植物密度降低,菊科和豆科植物数量增加时,就成为草甸土壤退化的重要标志。
8月8日,长江科学院的李伟正在采集鱼类样本。
不到两年时间,探险队员李伟连续第五次前往江源观察高原鱼类的特征。每次都穿上防水服,随身携带渔网和装备,在冰冷的河水中钓鱼采样。他说:“水生生态系统食物链顶端的鱼类是水生生物多样性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维护江源水生生态系统的安全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每一次探险,李伟几乎都会遇到不同的坎坷:车辆在茫茫大雪中“卧窝”,脚被鞋里的大木蜂蛰,在-30℃的当曲南苑野外过夜。就在他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高原鱼群在冰天雪地中选择越冬场、产卵场和索饵场的奥秘。
“定位产卵场、索饵场和越冬场的位置,掌握重点生境的水文水动力特征,对开展高原鱼类人工繁殖和增殖放流具有重要价值。”李伟介绍,人工养殖后,一旦发生影响鱼类繁殖的灾难性事件,可以通过增殖放流尽快恢复受影响河段的种群。
一个个,冒险,耐得住寂寞,最后不期而遇,都在逐渐揭开江源的神秘。
长江科学院王敏记录了测量数据。
长江科学院副总工程师徐平介绍,此前累计行程超过30万公里的江源科研参与人数达数百人,不仅积累了大量有价值的江源科研数据,还多次被批准列入国家科研基金项目或国家重点研发项目。“更重要的是培养一支对河源研究感兴趣的年轻科研团队”。
与平原河流相对稳定的河床相比,源区河流河床往往出现“摆动”,呈现出多种辫状、分叉形态。河床的不稳定导致江源地区桥墩和临河道路容易损坏,使用寿命短。
“桥墩和路基经常被河水冲刷,很容易被砸坏空”长江科学院泥沙研究室主任周表示,将根据相应的冲刷公式对平原地区进行测量,并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由于河源区河床与岸坡的泥沙交换频率较高,这些公式在河源区并不适用,常规防护措施很难取得效果。
自2014年以来,周和他的团队已经去了江源七次。在冰天雪地中,住帐篷吃馒头,在不同的河段打洞取样,首次用数字技术成功还原了长江源头河段的历史形态,为后续研究推断高原河流的冲刷公式奠定了基础。
出生于20世纪80年代的周,成为江源河床研究的领军人物。他说:“因为长期缺人、缺基础数据,江源地区还存在着太多的谜团和空白,值得科研工作者去探索,为之奋斗终生。”
8月8日,长江科学院的袁哲、吴庆华采样归来。
保护江源:“让江源永葆生机”
江源科学研究经历了“进江源、学江源、护江源”三个阶段,从全面考察全面转变为坚持保护江源
在江源地区美丽的风景和壮观的景象背后,有一个极其敏感和脆弱的生态系统。科学研究发现,江源地区整体生态系统保持良好状态,但面临的挑战和影响不容小觑:
气候变化。根据青海省水文部门提供的数据,1956年至2016年,江源地区平均气温上升1.7摄氏度,上升趋势率为每10年上升0.33摄氏度。年平均气温明显上升;年降水量增加了65毫米,每10年增加10.2毫米。温度影响广泛分布在源区的冰川雪融化,导致雪线上升,冰川退缩;降水、气温等因素进一步影响径流过程。脱脱河和直门达径流量有明显的上升趋势,变化趋势率分别为每10年1.1亿立方米和每10年5.7亿立方米。
土壤退化。高寒草甸和土壤附着在高原高寒冻土上,形成时间极长。如果说平原地区形成1厘米土壤需要100年,那么江源地区则需要200多年。在一些地区,随着生物多样性的下降、植被覆盖度的降低和生态调节功能的减弱,高原草甸明显退化,甚至呈现荒漠化趋势。
8月8日,长江科学院孙宝阳在聂洽渠采集水生植物。
科研团队成员孙宝阳博士表示,如果不及时扭转植被干扰和土地退化的局面,将进一步加剧源区水土流失,长江含沙量也将明显增加,当地人类和动植物的生存环境将恶化,部分地区甚至可能成为戈壁沙漠。
人类活动。长江源头的水温比中下游低十几摄氏度。赵良元说,长江源区位于青藏高原,气温普遍偏低。水温一般不超过10摄氏度。“水温低也意味着水体自净能力弱,污染物降解过程相对缓慢。”
随着高原地区的城市化、造桥、放牧、养殖,江源的生态影响日益明显。科学研究发现,长江源头部分河段水体中碳、氮、磷含量相对较高,甚至出现大量青苔,这可能与长江源头牧民放牧粪便和生活垃圾污染密切相关。
“水生态在自然生态系统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历史上有过‘楼兰古国’的教训,破坏了水生态,造成了文明的灭亡。”长江科学院党委书记吴表示,源头区域水生态的挑战表面上是区域性问题,但实际上“影响到全身”。
8月8日,长江科学院孙宝阳、石哲在钻探取土。
长江大保护从江源开始。
受冰川融化、降雨量增加和上游卓乃湖藏羚羊聚集区大堤溃决的影响,位于可可西里腹地的盐湖近年来水位不断上升,面积不断扩大。在长江科学院空所在的江源进行科学研究时,发现这个咸水湖的面积从2011年的40多平方公里急剧增加到8年的200多平方公里,一年内水位最高上涨4米。
不断扩大的湖面不仅破坏了湖滨草原的生态环境,还直接逼近了青藏公路和青藏铁路。科研团队成员温近两年来10多次进入可可西里,观测盐湖水域面积和水位,利用无人机拍摄分析盐湖周边地形和水网数据,计算确定实施盐湖排水的最佳关口。
"江源是人类共享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的宝库."文熊飞的证词,可以根据科研积累的数据和专业分析,为可可西里的生态环境保护做出贡献,这是参与江源科研的最大收获。
8月8日,长江科学院刘敏在磨渠桥采集水样。
建立江源科研基地,开展江源水资源与生态环境连续观测实验,开展唐古拉山冬克马迪人冰川及小流域气象水文观测,系统研究公路建设对高原草甸湿地水生态的影响,规划三江源国家公园水文水生态观测站网...
高原草甸很脆弱,采样时队员尽量减少量;江源学鱼时,捕获的河鱼经测量后尽量放生;遇到游客留下的塑料袋和垃圾,会积极收集回收;有护鱼习俗的藏族群众,从怀疑队员“乱捕”,到积极反映情况,彼此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这个科研江源已经持续了很多年。除了一点点积累河流的基本信息,最开心的是看到人们保护江源的意识越来越强。”考察组成员夏寅表示,与此同时,由于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江源的生态环境和河道管护工作也面临越来越多的挑战。“这鼓励我们的研究人员继续研究并提出适应性保护策略。”
在前期科研数据的基础上,江源科研团队还将根据已有的调查结果和历史数据,对江源水域生态水环境进行全方位的“体检”,直观反映当前面临的风险和挑战,科学提出保护建议。江源的科学研究从对江源的全面考察,转变为对江源保护的执着坚持。
“江源科考经历了‘进江源、学江源、护江源’三个阶段。”吴说,20世纪70年代的江源科考主要探索长江源头;近年来,江源多次科学考察,重点收集江源冰川、水土、生物等相关资料,全面系统地了解江源整体情况;去年以来,江源科研对比历年科研数据,对江源进行了一次“体检”,更好地保护长江。
吴说,进入江源学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保护江源。希望通过科学的研究和探索,增强“保护和敬畏河源”的意识,让河源的河流源源不断,让长江永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