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化 美国口罩问题政治化背后
为什么均势会演变成“权力的游戏”?美国面具政治化的背后
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韩亚东报道,当地时间7月29日,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宣布了一项强制性口罩政策,要求众议院的人戴口罩。当天早些时候,得克萨斯州共和党众议员路易斯·贡伯特的新型冠状病毒检测呈阳性。戈默特此前曾坚决拒绝戴口罩,他的诊断导致至少三名同事自我隔离。
口罩不是抗疫的唯一措施,但简单有效。公共卫生专家表示,如果所有地方都遵循公共场合保持社交距离和戴口罩的准则,美国的疫情可能会得到控制。但疫情、党派斗争、大选背景的叠加,使得口罩问题在美国被政治化、符号化,成为“党派文化战争的新象征”。
关于口罩的争议反映了美国政治和社会的各种混乱。美国商务部7月30日公布的第一次预估数据显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今年第二季度美国实际GDP按年率计算下降32.9%,创下1947年有记录以来最大降幅。与此同时,美国很多地方仍在举行抗议活动,美国累计死亡人数超过15万,部分州单日死亡人数达到历史最高。一直被西方奉为圭臬的权力制衡和自我纠错机制为什么没有发挥有效作用?记者采访了国际问题专家。口罩之战再次表明“政治优先,科学放在一边。”
截至美国东部时间7月31日,新冠肺炎确诊病例超过450万,死亡病例超过15万,几乎没有迹象表明传播速度在放缓。旧金山加州大学传染病专家莫妮卡·甘地认为,在美国应对疫情的一系列错误中,未能及时让公众广泛佩戴口罩“可能是美国犯下的最大错误”。
《华盛顿邮报》报道:“戴口罩是针对新冠肺炎最简单有效的公共卫生措施。然而,从一开始,美国就对口罩问题感到尴尬。”
今年2月,疫情开始在美国蔓延,但美国官员和医学界并不建议民众戴口罩。当时卫生官员误以为只要隔离有症状的患者,疫情就能得到控制。3月底,美国累计确诊病例接近10万,美国疾控中心开始建议公众每天佩戴口罩。然而,这项提议遭到了政府高级官员的拒绝。之后,疾控中心和白宫就是否戴口罩展开了拉锯战。4月初,特朗普公开表示,虽然疾控中心建议人们戴口罩,但这是自愿的,所以他不会这么做。
美国媒体透露,特朗普曾私下告诉他的助手,戴口罩会传递一个可怕的信息,因为他正在努力抗击病毒,重启经济。他还担心戴口罩的照片会被政敌用来指责他在灾难面前畏缩不前。
面对严重的疫情,奥巴马政府卫生部副部长霍华德·科克公开呼吁美国在戴口罩方面采取一致行动。在疫苗问世之前,“口罩是我们最好的疫苗”。然而,白宫办公厅主任马克·梅多斯明确表示,联邦政府不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发布戴口罩的指示。
“美国在联邦、州和地方各级实行等级治理,每个州都有相当大的自主权。新冠肺炎疫情等公共卫生事务属于内政,主要由州和地方政府管理。联邦制度本身形成了“大美国”的抗疫格局。此外,戴口罩被贴上政党的标签,被“政治化”。在戴口罩的问题上,联邦与州、州与州之间,甚至一个州内部都有各种规定并不时相互冲突。”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魏南智说。
在美国,党派差异已经成为是否戴口罩的重要因素。《纽约时报》发布的一份“口罩地图”显示,在共和党人当中,不戴口罩的人远远多于经常或总是戴口罩的人。美国皮尤研究中心6月底公布的一项民调也显示,超过60%的民主党人和倾向于民主党的选民认为,在可能靠近他人的公共场所,应该时刻佩戴口罩;在共和党人和倾向于共和党的选民中,只有不到30%的人持这种观点。美国参议员、共和党人拉马尔·亚历山大直言,不幸的是,戴口罩这种简单又能救命的方式,在美国被政治化了。已经变成支持特朗普就不要戴口罩,反对他就一定要戴口罩。
“是否戴口罩应该是一个简单的公共卫生问题,其核心在于能否帮助遏制疫情、造福公众健康,但在美国却被赋予了如此多的政治文化内涵。在民主党人和自由媒体眼中,特朗普和共和党对口罩的态度就是无视和贬低专家和专业技能。在共和党和保守派阵营看来,戴口罩是‘反应过度’和‘侵犯个人自由’。”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国际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张晓龙总结道:“政治优先,科学暂且不提,在疫情和选举叠加的背景下,美国社会的荒诞场景令人尴尬。”
自7月以来,美国新冠肺炎的感染人数创下历史新高。一些共和党官员公开支持戴口罩,并劝说特朗普戴口罩的努力升温。7月11日,特朗普在疫情期间首次戴上口罩。7月底,美国大部分州开始广泛要求民众戴口罩,但仍有部分民众抵制,并不乏“反口罩运动”。口罩在美国的普及已经持续了四个多月,至今仍让人“抓狂”。
防疫以党派为标志,政治两极化加剧社会分裂
共和党和民主党在是否戴口罩的问题上陷入了混战。
7月中旬,佐治亚州共和党州长对该州最大城市亚特兰大的民主党市长提起诉讼,试图阻止市长发布“强制戴口罩令”。亚特兰大市长博茨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应:“很明显,州长把政治放在人民之上。”
“疫情期间,两党斗争和总统选举引发了联邦政府和州政府之间、各州之间以及各州内部在隔离政策、是否戴口罩以及抗疫物资的采购和调配等各种问题上的争议和冲突。不仅至今未能形成防控疫情、恢复经济的整体战略,而且两党都在大声疾呼反对特定目标群体,支持不同诉求的抗议活动,使得抗议活动反过来恶化疫情,陷入‘抗疫’魏南志总结道:“党派斗争和政治两极分化的不断升级,使两党对立从过去以问题为导向的相互败落,升级为对每一个承诺的政治恶性斗争。美国学者赛斯·卡普兰哀叹,这场无止境的斗争造成了“美国社会凝聚力下降”的结果。"
“州长诉市长一案也表明,去年司法系统频繁卷入政治斗争的美国政治新特点,将在2020年继续延续。”魏南之指出,美国三权分立的制度设计要求司法独立,但这种平衡结构正在被打破。一方面表现为政治斗争的司法化,两党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越来越倾向于诉诸各级法院,希望通过司法裁决达到相互攻击、相互对抗、扩大自身影响力等多重目标;另一方面,它显示了司法系统的政治化。特朗普自三年多前上任以来,已经任命了187名保守派法官,仅在2019年,就有多达102名保守派法官。最高法院由保守派把持。近年来,共和党通常会赢得法院的支持。美国智库R街研究所研究员安东尼·马·库姆认为,美国司法系统的政治化是对政治责任的放弃。
有评论说,美国的防疫是以党派为标志的。美国政治学者艾伦·阿布拉莫维奇也直言,在激烈的党派斗争下,美国看起来更像是共和党和民主党分别领导的两个水火不容的国家。
美国的两党制为什么会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魏南之分析,美国长期以来强调程序正义和机会平等,而淡化实质正义和结果平等。然而,日益恶化的贫富差距和阶级分化已经产生了对实质正义和结果平等的要求,但现有的民主程序无法有效回应这些政治要求。“一定程度上,美国两党政治立场的持续两极分化,推动了美国整体政治的两极分化,加剧了美国的社会分裂。这种政治极化也在撕裂保证美国政党有效运转的基本共识,由此引发的政治冲突也越来越严重。”
政治不信任和政治冷漠已经成为普遍问题
疫情爆发恰逢美国大选年,两党显然将疫情与选举形势联系在一起。例如,佩洛西称新冠肺炎为“特朗普病毒”,并谴责“我们的许多苦难都是由特朗普病毒造成的”。
“在西方选举政治中,连任被视为政府官员的首要目标。如果当选官员认为他们连任的机会受到了某种不利影响,他们会想办法指责。”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冉冉说。
“选举被认为是西方民主国家自我纠正的主要方式。事实上,‘选举制度失灵’的现象是客观存在的。”魏南志说,以抗疫运动为例,两党的政治压力不是来自是否要在疫情防控中发挥积极作用,而是如何利用疫情获得选民的支持。所以,想方设法逃避责任,频频抛掉大锅饭,甚至以疫情为工具妖魔化对手,都符合选举民主的现实需要。这也再次表明,民选政府领导人未必能真正摆脱个人或政党的私人利益,不受利益集团的控制,如民主政治理论所期望的那样为人民的普遍利益服务。
“即使‘民选代表’的行政行为不符合选民的利益,选民也不能直接追究他们的责任,他们只能期待下一次投票重新选举别人。在‘程序吸纳不满’的噱头下,‘符合公共利益’的正义标准变得无足轻重。”魏南志直言,美国民主往往等同于两党之间的竞争性选举,即选举民主。但是,“民选代表”的方法或程序是有效的,但不能证明当选“民选代表”的合法性。
1918年大流感爆发100多年后,新冠肺炎疫情自然是对各国政治体制和社会组织体系的一次“大考”。美国迄今为止的表现是“失败的”。这种情况引起了全世界的反思。
“事实上,对美国政治制度的反思并不是疫情造成的,而是已经存在的。比如早在6年前,美国社会科学研究委员会就成立了‘民主焦虑’项目组,关注代议制民主能否应对日益紧迫的公共利益问题,并撰写了大量反思美国政治制度的文章。”魏南志说,许多实证研究表明,政治经济寡头对政策制定者的实际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中产阶级和底层民众,政治机构对精英利益的反应度也远高于普通民众。在美国,很多公民,尤其是来自中低社会阶层的公民,因为感受不到“一人一票”选举与自身利益的关系而放弃投票。政治不信任和冷漠已经成为普遍问题,选举制度的失败和政治精英的失职随处可见,甚至一些知识精英也不同程度地陷入了“民主焦虑”。
“美国主流民主政治思想认为,人民的同意是权力赢得其合法性的唯一来源。然而,美国的政治实践越来越呈现出精英政治与普通大众分离、民主程序与社会阶层撕裂现实的鸿沟、反全球化与政治内卷化的困境、“人民同意”日益模糊成投票时刻的特征。美国的政治制度无法合理限制个人主义和资本固有的追求利润最大化的短视效应,也无法解决“资本-政治-社会”权力失衡下的政治两极分化和政治失衡魏南之说:“正如美国政治学家罗伯特·普特南在《我们的孩子》中所描述的那样,‘任何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的美国梦正在消退。美国的政治制度缺乏有效应对美国正在经历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深刻变化的意愿和能力,这将不可避免地使美国这个“想象中的共同体”陷入失去共同信念和梦想的真正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