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 迅雷沦落人

原创 AI财经社作者 AI财经社

作者/周

编辑 / 赵艳秋

谁也没想到，加入迅雷6年后，陈雷会陷入被前雇主告腐败的尴尬境地。

10月8日，迅雷发布公告称，深圳市公安局已经对涉嫌职务侵占罪的公司前CEO陈磊等人进行立案侦查。而在半年前，迅雷董事会刚免去了陈磊CEO的职务，就迅速向警方报案，对陈磊提出控告。

图/视觉中国

迅雷的说法是，陈磊在担任迅雷和网心科技CEO期间，通过深圳兴融合这家关联公司转移资产，且数额巨大。尽管陈磊在此前接受采访时否认了这个指控，认为当初这么做是隔离公司业务风险，并且关联公司的业务在迅雷公司内部都是公开的。

然而，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年4月被免去CEO职务后不久，他就随公司高级副总裁董克一起出境，此后一直滞留海外。

在过去半年，每当出现不利局面时，陈磊都会试探性联系国内媒体，但大都最终没接受采访。在迅雷的公告发布后，AI财经社再度联系了陈磊，他未接听和回应。

在过去的六年里，陈雷的生意有所好转，股价也有所上涨，但他始终没能带领迅雷走出泥潭。而且他的身份很奇怪。他不仅是迅雷的CEO，还成立了网芯科技，独立做事，在职业经理人和创始人之间切换。

“职业经理人的大忌”

秦箴言直到今天也没有想明白，陈磊为何就被董事会免职了。但他入职迅雷五年时间里，能感受到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管理层的关系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秦谚直到今天才明白为什么会被免职。然而，在迅雷的五年时间里，他能感受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管理层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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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入职迅雷时，氛围还是比较融洽的，几个老板还会一起吃饭、开会，不知道什么节点开始，氛围就不太对了。”秦箴言说。

“我可能对职业经理人犯了很多禁忌。一是得罪一些人，二是太简单了。”今年5月，陈雷离职后唯一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进行了反思。

一位曾多次接触过陈磊的外部人士对AI财经社回忆，陈磊给他的印象是对技术非常自信，商业判断能力也很强。秦箴言说，陈磊是典型的海归派，冷静、理性，有非常浓的工程师特质，不喜欢打鸡血。

但陈雷也暴露了工程师在管理上的低情商。

据与陈磊同一时期在腾讯云工作的人士透露，陈磊在腾讯云的时候，就没有处理好与腾讯另一个有云技术的部门——TEG的关系。“实际上，他不应该跟TEG闹崩。腾讯云现在变大了，很多TEG的中高层都开始转到腾讯云，腾讯云现在有30多个副总裁。其实，这就是利益共同体，我觉得他不太懂得去跟老东家搭建利益共同体，包括他去迅雷也犯了这个毛病。”

早在2017年，陈雷接任迅雷CEO时，就公开抨击迅雷关联公司迅雷大数据，理由是担心P2P业务会损害迅雷的品牌，要求撤销公司的品牌和商标授权。当时很吵。而这家公司代表了雷霆很多创始人的利益。

这场内讧，虽然以迅雷董事会集体发声明支持陈磊结束，但陈磊反思，他也因为这个事情得罪了一批迅雷元老。

而做的另一件事更容易引起袁旧派的反对。陈雷刚进入迅雷的时候，虽然名义上是迅雷的CTO，但实际上他专注于成立一家新公司——网芯科技。而网芯科技和迅雷一直在分头行动。据内部人士透露，即使陈雷成为迅雷CEO后，他也很少出现在迅雷集团。有员工觉得迅雷的老业务一直在走下坡路，但网科的CDN和区块链业务做得不错。

“按道理，迅雷对网心科技应该有把控，但实际上，在陈磊做CEO期间，网心是更重要的，迅雷很多业务暂停了，或是没什么动静了，感觉迅雷就是一个壳子。”这不免让人有种感觉，这个职业经理人不是来替元老派守业的，而是有掏空母公司资源、完成自己创办小王国的野心。

网芯科技的收入被纳入上市公司迅雷的财务报告。2020年第一季度财务报告显示，迅雷第一季度来自云计算等互联网增值服务的收入为2120万美元，占公司总收入的近一半。而这部分收入几乎都是网芯科技贡献的。

陈磊一直没有将自己定义为职业经理人，而是自认为创业者。“你看他对网心的付出就不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心态。”但并不是所有股东都喜欢这种心态，职业经理人和创始人之间的界限依然无法逾越。

从被认可到被质疑

与没有摆正位置、“动了别人奶酪”的大忌相比，公司业绩一直走不出低迷，也是一个硬指标。

网心科技的员工早期对陈磊普遍都比较认可。这也与陈磊的管理风格有关，一直以来，网心科技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管理理念，比母公司迅雷更好，起始薪资甚至不低于同在深圳的华为和腾讯。

早期，网络科学的员工普遍认可陈雷。这也与陈雷的管理风格有关。一直以来，网心科技在薪酬待遇和管理理念上都优于母公司迅雷，起薪甚至不低于深圳的华为和腾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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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磊接受过硅谷文化的熏染，在网心科技采用的是硅谷理念和扁平化管理思维，让大家觉得自己是公司的主人，大家积极主动让公司变得更好。

网芯科技成立了员工体验部。卓伟说，这个部门的作用是让员工感觉更好，有更好的福利。比如网芯有员工饭卡，可以在一些餐厅消费，让员工有多种用餐选择，这是本部门家属讨论的。

网心科技一直有Open Day，这跟陆奇在百度时期很类似，员工可以向老板发问，保持内部信息通畅，提倡平等交流。这种活动保证一到三个月会有一次，当天所有人放下手头工作，去公共办公区里参加Open Day，陈磊坐在中间，回答大家的提问。

但是后来，开放日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每个人都关心如何让自己在公司感觉更好”，而没有人关心公司的技术方向。陈雷非常生气，直言不讳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陪伴。”。

这跟公司业务停滞有一定关系。卓薇感到，从2018年下半年开始，一些员工对陈磊产生了质疑。她回忆，公司氛围变了，业务上没有出彩的东西，大家发现做的事没有获得市场认可，有些业务在缩水。一些员工下了班坐在公司发呆，公司开始向官僚化发展。

虽然陈雷的到来给日渐落幕的雷霆带来了希望，包括雷霆股价一度创新高，但云计算和区块链业务都给雷霆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之前迅雷账面上有3个多亿，但现在是2个多亿，而且整个迅雷没有太好的赢利能力。”卓薇称，迅雷股价最高的时候是玩客云卖得最火的时候，但玩客币被政府点名批评后，玩客云业务遭遇了重创。迅雷尝试了很多项目，但大都还是玩客币的逻辑，换了不同的形式，烧了不少钱，但都没有进行下去。

"不可否认，陈雷仍然很有商业意义。"一位来自腾讯云的前人士表示，迅雷在做云计算的时候，并没有像巨头一样做行业云、政企云，而是选择共享云计算来切入。“不管是最早的云计算，还是后来的区块链，他都做了一些新的事情，还有两件事。”

“但他这个年纪的职业经理人，命运都是挺像的，你不想做职业经理人，想做一个创业者，但留给你的机会和空间却是非常有限。”秦箴言说。

卓伟有不同的看法。得知陈雷加入迅雷后，她特意研究了他的简历——毕业于清华，在美国奥斯汀读研究生，在谷歌和微软都有着美好的职业生涯。“一开始我以为他应该是科技行业的，但后来我觉得在他的带领下，公司很多事情都没有往技术层面发展。即使有公司的核心区块链技术，我也不觉得他们产生了很大的效果。后来我对公司的运营逻辑产生了怀疑。”事实上，卓伟认为，公司最初计划玩的是来宾云，然后是All in the区块链和分布式云计算，而且计划一直在改变。现在回头看，公司完全没有计划。

数据呈现的事实也是如此，陈磊在担任迅雷CEO期间，并没能将迅雷扭亏为盈，也没有给股东带来高额回报。

因此，有人评论说，陈雷为了自己的梦想，动了别人的奶酪，动了别人公司的资源。此外，公司业绩不佳，辞职是不可避免的。

“我觉得现在管理层可能在搞他吧。”卓薇在获悉陈磊被起诉后说。当然，陈磊本身也被人抓到不少把柄。

“即使公司花了一毛钱，也需要在各个层面进行审查和报告。公司有没有防止核心岗位人员走向腐败的制度？这也是要反思的。”秦谚说:“上市公司要建立高管使用资金的机制。董事会知道这么大一笔资金出去了吗？”

卓薇则称，“公司有些部门具体干什么，我不知道。他们是陈磊的嫡系，信息非常神秘。”秦箴言称，他听说过兴融合这家公司，但具体做什么的，并不清楚。

就在迅雷发布起诉陈雷的公告前一周，陈雷在朋友圈喊迅雷总裁张玉波，邀请媒体采访他，但随后删除了相关信息。AI财经联系陈雷后，只是谨慎表态，在合适的时机谈了谈。

如今，陈磊在舆论上已不占优。在迅雷的声明中称，陈磊拒绝向迅雷新CEO做工作交接，但在陈磊此前的媒体采访中称，“当初这样的气势来交接公司，我觉得非常不正常”、”整体来说，对方一直在规避交接的过程”。

“人越聪明，越容易糊涂。”

这次陈磊被起诉过程中，一直被反复拿来说的，就是他与公司女下属董鳕的关系，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行为规范。一直提倡硅谷管理规范的陈磊，在这件事上却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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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早年在腾讯云的员工对AI财经社回忆，陈磊去了迅雷之后，挖了不少腾讯云的员工，这其中就有董鳕。但董鳕和其他人又是不同的。”董鳕和陈磊的关系，在腾讯云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据知情人士透露，董COD之前，与妻子有两个儿子，妻子不在内地，所以不知道是否离婚。

董鳕在腾讯云只是普通的公关岗位，但去了网心科技后，逐渐成了副总裁，再后来又变成迅雷的高级副总裁。

“董浩在公司内部拥有相对较大的权限，负责业务市场、行政、人力和员工体验等部门。”网芯的几位员工告诉AI财经社。

“一个CEO把自己的下属变成他‘老婆’，这也就罢了，然后还把这个人一升再升，升成公司的高级副总裁。你不觉得这个公司治理有问题吗？”卓薇反问。

更何况董COD的能力还没有得到内部的认可。很多和董秘有过交集的人都表示，她的专业能力不是很强，但她懂得向上管理，她的高级副总裁一职得到了陈雷的支持。

“她的业务能力，我没有看到太突出的东西。”一位前网心员工称，但董鳕的控制欲很强。她举例说，陈磊原本有一位跟了他多年的女秘书，但有一天被莫名其妙架空了，调到其他岗位。而陈磊的秘书由董鳕安排了另外一人担任。

另据消息称，董科德在2019年有半年没有在公司露面。“没人说过，但我们都知道。”。然而，在此期间，董COD仍然远程管理。

多个消息源称，陈磊和董鳕都信奉基督教，公司年会都会有个保留节目，唱赞歌，陈磊和董鳕都会在其中。

秦谚也多次被问及是否想加入基督教活动。当时有些人反对在公司内部搞宗教活动，但因为完全是自愿的，得到老板的支持，这样的活动总是定期举行。

陈磊和董鳕的行为最终被迅雷抓到了把柄。

迅雷公告，迅雷公司董事会成员曾亲自向询问与董COD的关系，以其基督教名誉担保，除同事外，与董COD无任何关系。但后来证实，陈雷和董科德在迅雷任职期间育有一子，陈雷侵占公司资产的一系列行为似乎与董科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根据迅雷新管理层对外放出的消息，陈磊在任职期间除职务侵占外，还存在涉嫌贪污行为。其中一个细节是，陈磊曾指使董鳕安排网心公司与第三方签署服务协议，聘请黑龙江鹤岗两位”技术专家”担任网心公司的区块链技术顾问。而这两位技术顾问是农民，真实身份是董鳕在黑龙江鹤岗老家的亲戚，两位专家收取顾问费的银行卡实际上由董鳕持有，资金由董鳕支配。

秦谚想不通这样做有什么动机。在他看来，陈雷出身良好，不是低收入群体。他为什么要冒险？

在一位前腾讯云人士看来，陈磊有些“鬼迷心窍”了。他说，陈磊为董鳕买了鸽子蛋、钻石项链以及高奢的东西。

现在，陈雷已经删除了之前回复的所有朋友圈内容。最近一次停留在2019年初，他转发了一条与年终奖税相关的内容。

“其实挺可惜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本来是一个社会精英，在迅雷用正常方式完全可以从一个职业经理人转身为股东，本来董事会都准备好方案要给他一部分股份了，非要跟所有人为敌，然后用不正当的方式搞钱。”一位接近迅雷高层的人士对AI财经社感慨，“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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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迅雷沦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