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肖虎 对话尤肖虎：探索6G之海 我们已踏上十年征途

今年6月，距离2019年中国正式发放5G牌照已有两年。

网络规模已占全球70%，81.9万个5G基站覆盖全国所有地级以上城市，每秒出货5G手机5部，移动视频月均使用时间3255分钟，1080p及以上视频流量占比29.3%...以这些成绩跑进世界“无人区”的中国5G，站在了移动通信史上一个全新的时间点。

国家知识产权局知识产权发展研究中心近日发布的《6G通信技术专利发展现状报告》显示，全球6G技术领域专利申请量超过3.8万件，中国是6G专利申请的主要来源国，其中高校和科研机构是6G创新的主力军。

围绕6G愿景、驱动力、潜在技术和中国6G竞争力，东南大学教授、移动通信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未来移动通信论坛秘书长游晓虎接受紫金山科技采访。

在演讲中，游晓虎教授特别提到，除了进一步推动5G三大场景走向成熟，6G还将在未来10年为沉浸式云XR、全息通信、多维感知互联、智能感知的应用打造更立体、更强大的“空天地一体”网络。

现在，是6G全球起步的时候了。

01近期，世界各国6G动态密集，今年两会代表也提出加快“空天地一体化网络布局”。在5G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为什么包括中国在内的整个世界都开始了对6G的紧布局？

游晓虎:每一代移动通信都会经历一个细化愿景、搭建技术框架、确定核心技术、在全球范围内形成共识、再推进标准化、商业化的过程，所以至少需要十年时间。目前中国在5G方面已经取得初步领先优势，应该率先布局6G研究，形成优势，推动6G在全球范围内的发展。

6G技术的覆盖面比5G更广。尤其是将网络扩展到“空天地”，将大大改善4G、5G在覆盖上的局限性。比如偏远地区，海上，空中等场景，借助卫星+地面通信，很难实现过去移动网络覆盖的区域，还会有网络跟随。进一步解决物联网存在的问题，包括很多无人系统也将得到有效利用。

与5G相比，6G的驱动力和愿景是什么？

游晓虎:移动通信早期主要是为人服务，解决移动场景中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流。4G解决了移动通信的宽带化，而5G则大大拓展了移动通信的应用范围，实现了从“人的互联”到“物的互联”的飞跃。解决各行各业的物联网宽带化，可以概括为八个字——增强型宽带和物联网。这种转型需要一个过程，可能会持续5年甚至更久，所以这个愿景的真正实现还需要5G的演进和6G的实现。

因此，6G不仅要承载5G提出的一些发展目标，还要开发更多更新的商业应用和更深层次的工业应用，更好地拓展消费者应用。这不仅包括现有的5G难以支持的全息通信、AR、VR等要求极高网速和极低交互时延的应用，还包括更深入的工业应用和无人系统的普及。

03目前，与6G上各国的布局相比，中国处于什么水平？

游晓虎:与世界先进国家相比，中国处于同步起步状态。日本政府提出的BEYOND 5G和6G发展路线图、韩国提出的6G研究计划、欧盟发起的平行线计划、美国提出的NextG计划、中国的6G专项研究计划几乎同时启动。可以说，6G在中国和先进国家的研究进展是同步的。

此前，有专家指出，智能泛在和数字孪生是6G演进的重要趋势。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游晓虎:移动通信需要适应各行各业，应用范围很大，所以应用目标也是千变万化，丰富多彩。我们希望用同一个移动通信网络满足各种应用，因此需要泛在智能，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提供更高的灵活性和适应性，充分利用移动通信的频率资源，让移动通信更有效地服务于各种应用。因此，泛在智能将是未来5G乃至6G的重要研究方向。

数字孪生的意义在于，现实社会和物理世界以及网络都构成了一个有机的互动和互联。无论是在社会层面还是在现实层面，数字孪生都将是驱动整个社会走向智能时代的重要力量。我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数字双胞胎，可以将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进行“对比”，形成一种新型的互动，通过数字双胞胎推动现实世界的发展。因此，这是人类社会未来发展的美好愿景。因此，普遍认为数字孪生也将是6G时代非常重要的应用场景。

05大部分消费者和很多行业客户还没有意识到5G，那么现阶段应该如何正确理解6G呢？

游晓虎:6G的发展和现有的5G没有矛盾，5G的发展也将是6G的重要基础。5G已经开始渗透到各行各业，需要在商业模式、经济适应性、技术解决方案的成熟度等方面满足行业需求，才能真正实现5G应用于行业客户的目标。

6G的愿景将在5G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5G是更广泛的工业应用和商业应用。一些新技术如“空天地”融合、毫米波、太赫兹等技术将与5G技术相结合，使5G的发展与6G的愿景实现平稳过渡，使得现有的5G投入更加有效，也有助于6G在未来实现更多“不可能”，同时更符合实际需求。

06在6G到来之前，5G仍是未来几年持续演进的过程，3GPP已经正式将5G演进确定为5G-Advanced。5G-Advanced的演进，中国乃至全球5G行业会有怎样的节奏？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游晓虎:中国的5G已经商业化两年了，现有的技术优势已经初步体现出来，但也反映出5G的一些技术与真正的工业应用不太匹配。

比如5G的上行能力，也就是数据回程能力，在某些场景下不能完全适应工业互联网的应用。工业场景的某些环节高清摄像头较多，需要将采集到的信息实时回传到网络侧进行分析处理，以指导和优化工业生产过程。这就要求从终端侧到网络侧有非常高的传输容量，现有的5G系统并不能完全适用于这些场景。因此，在5G的演进中，5G-Advanced也会提升这些方面的性能。当然，5G-Advanced的增强内容还不止这些。在泛在智能领域，只有真正将大数据与人工智能融合，5G的发展，才能更高效、更便捷地支持各行各业的应用。

高精度定位也是工业应用和车联网场景下的一大需求，对定位精度和时延要求非常高，有些定位是在室内进行的，单纯依靠北斗等导航系统会有一定的局限性。这些都是指望着5G的进一步演进和完善，既能解决通信问题，又能进一步解决感知和定位问题，从而真正增强对各行各业的支持和适应能力。

07从5G到6G，离不开产学研合作。目前，我国是6G专利申请的主要来源国，高校和研究机构已成为我国6G研究创新的主力军。

游晓虎:是的，东南大学有移动通信国家重点实验室和毫米波重点实验室。这两个实验室的研究方向直接关系到5G和6G的发展。5G时代，东南大学牵头国家863 5G无线传输重大项目，建成全球最大的5G实验平台，可支持数千根天线并发通信，频谱效率达到100比特/Hz，为全球最高水平。此外，东南大学团队在5G关键技术，尤其是毫米波领域取得了许多重要突破。基于CMOS技术，成功突破了成本瓶颈，为后续规模化部署应用奠定了基础。

面向6G科研，东南大学还与紫金山实验室合作，承担了6G专项整体技术攻关、6G空端口无线传输等6G核心项目。我们正在搭建6G实验验证平台，希望在面向6G的传输、人工智能、器件等方面取得重要突破，真正能够支撑6G时代的中国发展，让中国6G研发走在世界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