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岁 37岁大张伟：暴富之前的悲惨岁月

原创，大部分角色，大部分角色制作

01

大张伟自小话就多，

除了课本上的严肃知识，

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

但是我们在地球上所拥有的，

无论别人说什么，

他能很快联系到我们。

因为这个原因，

张伟成了小学里的“讨厌鬼”。

老师看不惯他上蹿下跳的样子，

同学们看不起他不断的噪音，

“内忧外患”间，

吃，睡，打张伟，

成了学校里小流氓最大的乐趣。

童年的张伟

大张伟不爱学习，也不爱好体育，

他不做任何像“运动”这样的事情。

上学路上如果碰见小痞子劫道，

他厌倦了逃跑。

反正挣扎也是白费，他想：

还是平躺着挨揍比较好。

大张伟爱哭，

当我被打时，我哭着向老师抱怨。

类似的事情发生多了，

老师很生气，

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淡淡地说几句，

完全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后来，张伟不再说什么了。

他开始习惯忍受，也习惯“记仇”，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我谈起上学的日子，

他记得最清楚的事情总是：

"女同桌总是用“王霸拳”打我，还动手打我."

童年的张伟

02

暴力和孤独相互包围，

那时候大张伟想，

你的未来不是梦，

但也不排除全是噩梦的可能。

在非常不受欢迎的年代，

唱歌给他带来了一条“活路”。

小时候，张伟住在北京的一个小巷子里。

家里最像样的家用电器就是电视机。

当时，刘欢老师是歌唱节目的常客。

每天打开电视机，

张伟可以看到他长着闪亮的长发。

站在舞台上“路见不平一声吼”，

他坐着听着，

那边唱完了，这边他就能一个音准不差地学下来。

从那以后，张伟的父母决定:

这孩子对音乐很有天赋。

张伟和他童年的父母

为了不让儿子这一身的艺术细胞浪费，

老张家破产过好几次。

因为想把当时最先进、时髦的音乐器材搬回家，

张伟的父母白天工作，晚上摆摊。

好好的身体愣是累成了脊柱侧弯。

张伟没明白，

怎么每回夜里起床都看不见爹妈，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

每个自己哭嚎着寻找家长的夜晚，

就是他们在馄饨摊睡不着的时候。

母爱伟大，父爱如山，

张伟感谢了家里的老二。

以至于时至今日他仍觉得：

“爸爸妈妈和狗狗待在家里，天堂就是这样。”

张伟和他童年的父母

03

所以一路被父母抱着。

大张伟五年级时，

考入中央电视台银河青年艺术团，

成了王菲、蔡国庆的师弟。

当时，他学习美声唱法，这是稀缺的。

团里如果有出国演出、比赛的机会，

领导是第一个想到他的。

彼时的他涂着红脸蛋，

脖子上围着红领巾，围着围兜裤，脚上穿着带脚蹬的小皮鞋，

往麦克风前一站，

现在气质这么美的张伟，看到了当时的照片。

都想“冲小时候的自己磕几个头”。

张炜童年时期的舞台表演

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再加上确实不错的歌唱实力，

大张伟每回比赛都能拿个好名次回来。

老师很满意，

给了他跟鞠萍姐姐合作上电视的机会，

曾几何时，“万人恨”成了“热点”。

一夜成名的滋味挺不错。

张伟开始获得认可，

偶尔还能收到姑娘的情书，

当时他想:

小时候一直念叨着要去太阳上遛弯的梦想太二了！

这个人，还是要把“名”放在人前。

不然永远别想翻身。

I:张伟20年前和鞠萍的姐姐合影

下：20年后大张伟与鞠萍姐姐合照

04

在成为歌唱小童星的时间里，

张伟受到绝大多数人的尊敬。

除了街边永远看他不顺眼的流氓痞子。

他仍然会被打败，

只不过从躺着，

变成了端庄的蹲在角落里。

大张伟憋屈，但又实在没办法，

想了想，他意识到一个道理:

既然打不赢，那就加入他们。

“变成流氓”，

变成了大张伟继“去太阳遛弯”后的第二梦想。

青春期的张伟

只是走入痞子界远比大张伟想象中的困难。

没有争斗，没有兄弟，

除了挨揍，他一无是处。

“但在他征服之前，他已经死了”大概是这样的。

武的不行，大张伟又开始琢磨“文”的。

想了很久，他觉得玩摇滚是一种方式——

叛逆、愤怒、姑娘。

这是张伟总结的“摇滚三要素”。

也算和痞子“专业对口”。

所以在他15岁的时候，他拿起了他的吉他。

开始盘算起组一支自己的乐队。

“这就像施瓦辛格进入了寡妇的大院。

感觉天地之间一杆秤呼啦一下子起来了！”

青春期的张伟

也许真的是老天“开眼”了，

组建乐队的想法诞生后不久，

大张伟便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王文博和郭阳。

当时，他们是在高职院校学习美发的“社会闲散者”。

一个整日里嚷嚷着“朋克”结果连贝斯弦都没摸过几回，

几乎是东拼西凑。

他们组成了“迷糊宝贝”乐队——

很难说它是否珍贵。

看这人员配置，倒是真迷糊。

但是张伟并不介意，

“给脸不要脸，肯定有危险。”

有个人陪你一起完成“痞子梦”就好了。

别的不强求了。

最初的花乐队

左起：郭阳、大张伟、王文博

05

1997年，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

三个“糊涂宝宝”正忙着排练。

麦田守望者乐队的吉他手，

拿着豆汁从他们面前走过。

要不说缘分妙不可言呢，

无缘无故，

就像是一见钟情后的怦然心动，

摇滚前辈立刻决定，

给这三位孩子一个表现的机会。

那天晚上，张伟被带到一家酒吧，

对着半个摇滚圈名人——

唐朝乐队，窦唯，郑钧，宋克，

痛痛快快地唱了几首原创歌曲。

最初的花乐队

郭阳、大张伟、王文博

从“花”到“静”到“放学”，

大张伟在舞台上玩命蹦跶，

台下的前辈沉默了，

直到音乐彻底停了，在场人员才给出反应：

这不是“糊涂宝宝”，

这分明是“摇滚炸弹”啊！

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惊艳亮相，

大张伟的乐队成功签约新蜂音乐，

并改名为“华尔”。

最初的花乐队

左起：郭阳、大张伟、王文博

那一年，张伟14岁。

组成了中国第一支未成年摇滚乐队，

他仍然没有实现成为流氓的梦想。

却阴差阳错地成了“中国摇滚未来接班人”。

在别人看来，

这是一件挺令人高兴的事儿，

但张伟却说: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挺好，但巨人有时候也溜肩。”

出道后的花乐队

左起：石醒宇、王文博、大张伟、郭阳

06

成为“花儿”后不久，

在张亚东、崔健等人的帮助下，

乐队出了首张专辑《幸福的旁边》。

它们一上架就卖了40万或50万册。

而隔壁朴树的《我去2000年》也才卖了30万张。

最初的花乐队

头戴“天才少年乐队”的巨大光环，

花乐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成名，

大张伟也从此名声在外。

之后他回学校还能遇到抢劫。

但不同于从前的“暴力袭击”，

现在他遇到的都是“抢色”的异己分子。

好多姑娘主动联系大张伟，

用不同的方式问他在哪里，

结果他压根不接茬。

女孩问他去不去蹦迪，他说:“十五月亮十六圆”；

人家又问“晚上能去你家里睡吗”，

他说他必须回家学习准备明天的测验。

后来姑娘急了，

直接邀请了“混黑道”的兄弟，

大张伟怂了，躲在墙根底下想半天，

憋出一句话来:

“不然，我教妹妹弹吉他吧。”

最初的花乐队

左起：王文博、大张伟、郭阳

张伟对爱情是认真的。

从前他谈了一个“妆后张曼玉，卸了妆特像姜昆”的女朋友。

虽然是对方经营的，

但也挡不住他真心喜欢。

据我的朋友王文博说，当我在餐桌上吃饭时，

没女朋友发话，大张伟连菜都不敢吃。

在和那个女孩分手的那天，

大张伟足足哭了10个小时，

一天下来，整个人看到星星，都渴了。

凌晨4点，他从酒吧里走出来，

我不知道是悲伤还是什么，

大腿忽然抽筋哐当躺在了西单大街上，

还是城管大叔好心送他回家。

后来根据那一晚的故事，

张伟写了《我们能不分手吗》，

然后就再没正经唱过情歌，

因为他深有感触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

这一年，大张伟18岁，

刚进入成人世界，

就脸着地摔了个大马趴。

当时，他觉得自己一生中最糟糕的事情就是这样。

但现实却是，

那是它去的地方。

最初的花乐队

左起：王文博、大张伟、郭阳

07

告别了心爱的姑娘，

张伟献身于事业。

他马不停蹄地写出了自己的第二张专辑，

但令人沮丧的是，

音乐还是那个音乐，

歌手或者那些歌手，

只是舞台却不再是从前的舞台。

进入21世纪，

所有人似乎都在忙着和旧时光和解，

一直很生气的摇滚，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卡在这个档口的花儿乐队略显尴尬。

他们仍将获得商业演出的机会，

但观众对于摇滚乐的热情早已消失殆尽。

在某次演出中，

大张伟看到前排观众一直捂着耳朵，

看他们的眼神也是，像“看台上有一条带屎的短裤”。

就像是被什么重重敲了下后脑勺，

他反复问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去做一件大家都不喜欢的事？

“什么是梦想成真？就两个字，醒醒。”

之后，张伟找到了公司。

提出想要改变音乐路线，

不求名，但求养家。

对此领导怒火中烧，不仅拒绝了他的想法，

他还拍着桌子跟他说，他的理想不能被现实打败。

那边领导讲得热泪盈眶，

张伟没有动这里:

“赚钱不是最重要的，开心最重要。

但是赚钱可以让我快乐！"

毫无意外，

以“音乐变革”为主题的大会轰然倒塌。

为了不给大家添堵，

“华尔”打破了与公司的合同。

欠下了巨额的违约金。

为了赔钱，

大张伟和成员们开始了“除了澡堂子哪里都能演”的生活。

最坏的情况是，

他们坐火车去外地演出，

四个人只能买一张卧铺票轮流睡。

大张伟想，就这样吧，差不多得了。

“去梦想的人容易早逝。”

“有人天生就是空中飞人，但我就想当个小丑。”

出道后的花乐队

左起：石醒宇、王文博、郭阳、大张伟

08

靠着父母、朋友的接济，

合同终止后，华尔乐队存活了两年。

700多个日夜里，

张伟整天想着怎么“红”起来。

他想出人头地，

我也想给家人一个以自己为荣的机会。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

张伟创造了一套“大数据写歌法”。

整整半年，

他几乎听过全世界所有的流行音乐。

一首歌几兆，一共5个G，

他不必在最后考虑这个问题，

仅花10分钟就能凑出一首“新歌”，

于是，“唐玺唐”诞生了。

花儿乐队《嘻唰唰》

当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

“花儿”成员全体懵圈。

他们目瞪口呆地问张伟，这是摇滚吗？

大张伟淡淡地说：

“这首歌没有摇滚的声音，但是有金钱的声音，然后你就有钱买宝马了。”

这话说完不久，

《唐玺唐》真是一部热播剧。

而且火得一塌糊涂。

一直到九十九，一直到走路，

没经历过被《嘻唰唰》“洗脑”的岁月，

光说自己来自21世纪是不够的。

这一年，大张伟刚刚22岁。

有了神曲，

花儿乐队成了各大颁奖典礼的常客。

头发五颜六色，

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

张伟和他的成员在不同的舞台上奔跑。

他们一遍遍地“嘻唰唰”着，

曾几何时，摇滚的岁月被冲走了空。

过去一起混地下的同行鄙视他，

说他写的都是“口水歌”。

听了这话大张伟乐了：

”“蓝莲花”有一个班。当你唱k歌时，

不也就副歌部分能过把瘾吗？”

什么是高级？什么是低俗？

“所有的低俗，都是由那些自以为高雅的人定义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觉得与众不同。但在我眼里，装高雅才真低俗。”

09

放弃从前那些所谓的理想，

张伟转身就撞上了“低俗”。

短短几年间，

从《死飞》到《我的果汁把你分了一半》再到《可怜的快乐》，

花儿乐队可谓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花乐队《贫穷与快乐》

可这人气虽然有了，

这个乐队的声誉每况愈下。

专业搞音乐的觉得他们散德行丢人，

满街都是张伟是假摇滚。

后来这话传到了当事人耳朵里，

他也不介意，笑着说: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摇滚乐啊。”

携带用于播放音乐的设备，

大张伟却再也没提过从前的事儿。

他把自己所有的闪光点都埋在了土里，

也终于明白了“想要”和“需要”的区别：

他想做好音乐，

但也确实需要物质基础。

金钱不是一切，

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失去你崇高的信仰，

大张伟觉得自己活得轻松多了。

里面的东西突然被释放出来，

他就像一挂炮仗，逮谁突突谁。

有人批评他过时了，

他在节目里点名道姓地说“我最烦他这种人”；

记者问他如何评价同龄人的新抒情歌曲。

他答“我评价不了，实在不理解他有什么好哭的”；

受访主持人惊讶地发现，他私下里是个“宅男”，

他直接回应“不爱跟歌手玩，太虚伪”

……

告别摇滚，

大张伟依旧表现得很叛逆。

他受够了那些形而上学的“成功研究”，

也知道了：

成功只能靠自己。

他想，“搞钱”挺好的。

10

在花儿乐队最红火的时候，

张伟曾经说过这句话:

“我这人最可悲的是来不及享受成就，永远福祸双行。”

就像预言一样，

这句话在不久后便成为了现实。

2006年2月下旬，

《嘻唰唰》爆红后4个月，

华尔乐队两张专辑中的十三首歌曲被指出涉嫌抄袭。

一个月后，

张伟公开声明承认音乐有缺陷，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被钉在耻辱柱上。

之后，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张伟分享了版权并公开道歉。

但无论他认错态度如何诚恳，

“抄袭歌手”的标签还紧紧贴在身上。

彼时的大张伟好像永远低人一等，

有些节目组甚至是为了综艺效果，

直接在提词板上写下“大张伟精神病”。

以前创造他的人，

如今也正在吞噬着他。

“上帝原谅你，但网友不会。”

他知道是时候结束了。

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

大张伟有了解散花儿乐队的想法，

然而，四年后，

他才有勇气将这个想法公之于众。

2009年6月21日，

花儿乐队在成立11年后，宣布解散。

在告别音乐会上，

26岁的大张伟在唱到《我们能不能不分手时》泣不成声。

那天晚上，

他哭自己18岁时错过的姑娘，

我也哭了我从15岁开始就一直坚持的梦想。

他知道走下这个舞台，

背后真的没有人空。

“人要享受孤独才能成长。”

张伟心想，他真的是一夜之间长大的。

花儿乐队解散演唱会

张伟含泪唱了一首《我们能不分手吗》

11

告别那些“花”，

大张伟说自己变得特别不勇敢了。

他不再畅所欲言了，

也学会了见谁都先称“老师”的圆滑。

别人说他熟了，他摇摇头说:

“我就是比之前能忍耐了，能听人话了，因为确实要吃饭。”

独自在演艺圈，

大张伟如履薄冰。

他努力成为一名合格的艺术家，

没成想眼前依旧一步一个坎。

单飞后，为了符合“价值即正义”的审美标准，

大张伟开始了漫漫减肥路。

不能吃零食，不能喝饮料，甚至不能吃东西。

某次录制节目时，

张伟因节食严重低血糖。

整个人状态极差，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

录制过程并不愉快，

尽管事后经纪人再三和节目组解释，

但对方还是认定张伟是故意的。

由于表现得太过反常，

第二天他就被媒体放在了娱乐新闻的头版。

标题却是“大张伟疑似录制现场犯毒瘾”。

也就是说，有那么一瞬间，

大张伟觉得天轰隆一下子就塌了。

在风暴的中心，

他需要接受各种审查，工作也必须全面暂停。

张伟说，一无所有的日子又回来了。

“我太需要拥抱，需要一个能让我心跳的微笑。”

很长一段时间，

大张伟需要用药物维持睡眠，

他害怕站起来面对一切，

但没有办法，因为日子还是要过。

“生活是一条裤子，你得背着你的屁。”

“成熟其实就是习惯疼痛。”

12

再次被生活逼向死角后，

是综艺节目给了张伟“第二次生命”。

当时湖南卫视正在筹备一个模仿类节目，

导演问他是否想来看看。

没太犹豫，大张伟去了，

而我又一次感受到了“一夜成名”的滋味。

张伟在《综艺大咖秀》中模仿金星

这之后

张伟获得了“汽车综艺网”的称号。

即随叫随到，来者不拒。

他成为了一名主持人和音乐评委。

他说自己在快40岁的时候，

20岁就成了最讨厌的人，

但没关系，因为——

“每个人都渴望过不同的青春，但我也希望过不同的成熟。”

顺着天赋做事，

违背自己的性格。

靠着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张伟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人们乐此不疲地收集他的经典语录，

他的每一个笑话都被认为是“有趣的灵魂”，

别人将这种大众娱乐称之为“流量”，

但张伟自己却说:

“大家通过接话茬这事儿喜欢我，会让我觉得自己特没用。”

张炜经典语录

台上越快乐，

观众越失落。

这是大张伟在花儿乐队人气最高时感受到的孤独，

直到今天，他仍然没有逃脱。

13

从“中国摇滚第三代领军人物”，

到“综艺精品大老师”，

张伟一路看到高楼拔地而起，也看到高楼倒下。

二十几年间，

他亲自结束了他的“叛乱”，

也坦然与现实握手言和。

他说:“当人类思考时，上帝会笑”，

所以他想活得简单点。

“我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东西，

自然也要吃点别人没吃的苦。”

大风大浪，大起大落，

大悲大喜，大彻大悟。

张伟终于可以玩悲伤了。

“没有人知道我的脆弱。”

说这话的时候，张伟已经37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