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宝成 旧文重读 我的人大老校长纪宝成

中国人民大学原校长纪宝成

【编者按】

2013年11月28日和29日，该网站微信公众号之一的“晚餐阅读”连续发表两篇署名“沈啸”的文章，谈论备受争议的中国人民大学前校长纪宝成。今天重读旧文，再和大家分享一下。

       纪宝成现年71岁，曾任商业部教育司司长，国内贸易部教育司司长，国家教委高等教育司司长、计划建设司司长，教育部发展规划司司长、直属高校工作办公室主任等职。

自2000年以来，纪担任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已超过11年。2011年11月23日，中央组织部决定，纪宝成因年龄原因不再担任全国人大主席。

       2013年末，纪宝成曾遭遇外界强烈质疑。

2013年11月28日，教育部确认，原全国人大招生办公室主任蔡正在接受调查。时任教育学院执行院长的胡娟也被解职。

       同年12月，人大暂缓自主招生一年，文体特长生和体育特长生除外。

蔡是纪宝成的学生，是纪宝成的秘书。两人都被视为纪宝成的“嫡系人马”。

       今天，我们来聊聊中国人民大学前校长纪宝成。人大师生喜欢称他“老纪”或“宝宝”。

如果你觉得这个话题有点突兀，不妨去百度一下“蔡”“胡娟”，先做个长长的“姿势”。

       昨天，有媒体报道称，涉嫌巨额招生腐败的人大招生就业处处长蔡荣生“持假护照从深圳闯关，欲赴加拿大被截获”。

此外，据报道，全国人大教育学院执行院长胡娟已被免职。

       人大方面回应称，目前没有接到任何部门的正式通报。昨晚，人大新闻网挂出了一条信息，称11月27日老纪出席了教育部一个座谈会。

据我所知，蔡、胡是老纪主政人大时最信任的部下。

       先简单介绍一下老纪。1944年出生的他于1978年考取人大研究生，后来毕业任教，并且做到了人大教务长，1991年后到了商业部、教育部等部委工作，做了好几个司的司长。2000年9月，老纪担任人大校长。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直在流传一个关于他和他的前任校长的持久故事。这位前总统是中国饥荒史上最著名的专家。他统治下的NPC正在哀悼，校园已经很多年没有建设基础设施了。更何况国家刚启动的“985工程”名单里没有NPC，NPC突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老纪学的是市场营销。他来的时候，人大的钱滚滚而来，势头强劲。

       也就是从老纪掌校开始，人大成了一个大工地，第四教学楼、世纪馆、知行宿舍楼、明德建筑群，乃至新图书馆一个接一个地建了起来，几乎每一寸人大校园都被翻起来过。

老纪是个善于玩弄概念的人。

       清华梅贻琦一直有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老纪则提出了大楼、大师、大气，一个都不能少的办学理念。

2005年，我毕业的时候，老纪提出了“全国模范，社会栋梁”的口号，并要求把它印在每一件毕业t恤的背面。

       我的一个校友说，我们这波学生对老纪的感情很复杂，他确实为人大做了不少事情，尤其是把人大基建搞得有声有色，国际国内知名度不断提高，但也加重了人大的官僚气息。

“功过参半。”他说。

       说起人大的官僚作风，他一个劲地摇头。老纪掌校11年，只要老纪参加的会，不管是院系领导还是职能部门负责人都提心吊胆，“他像个土皇帝”。

我在人大学习的时候，也注意到一个细节。在其他学校，校长和秘书的排名是秘书第一，校长第二。老纪负责的时候，总是他第一，秘书第二。

       老纪原来是市场营销专业出身，不过在掌校后，他对诗词和国学更加有兴趣，并一手缔造了人大国学院，目前还担任该院院长。

说起国学，2005年7月，老纪在迎接来访的台湾省新任党主席余慕明时，曾说:“七月火满，但热情洋溢的不止是天气”。后来很多人说“七月热”的本意应该是“天要冷了”，而不是“真的热了”，老纪用错了典故。

       我的另一个校友说，人总是希望在不同的领域证明自己，老纪也不例外，一直在副部级大学校长、商学院教授身份之外，谋求一种突破，而他渴求突破的领域，也许比长袖善舞、跑资源谋发展的能人校长身份更重要。

校友表示，老纪挑战了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诗人，并不时出版名作，如早期诗集《岁月无痕》、《秋实园诗选》等。

       比如，在一首《浣溪沙·组建新学院》的词中，老纪写道：

喜入堂，资源整合创新强，院旗以掌声展示。

       好事多磨磨好事，文章难做做文章，紧随时代共辉煌。

我的校友也忘记了一件事。老纪除了喜欢古典诗词外，对作词作曲也很感兴趣，出版了不少名作。

       毕业多年之后，我回院里参加一个活动，每个人发了一张纸，上面印的是《中国人民大学之歌》，作词者一栏赫然显示为老纪。

这首歌的最后四句是:

       德智体雅造就 造就了社会栋梁

真善美爱的培养，培育了民族榜样

       壮哉人大 我们永远的精神家园

我们在时代的洪流中大步前行

       目前在中山大学任教的一位校友提醒我，除了填词作诗，老纪也很喜欢当主编，“只要人大一出什么书，他肯定是主编”。

他让我想起了这句话，我去网上搜索了一下，果然发生了。无论是《全国人大经济发展研究报告》、《人文社会科学发展研究报告》，还是《中国古代治国论》，老纪都是最好的编辑。

       2010年10月，老纪率领中国人民大学教授考察团赴重庆考察，回来后成立了重庆课题组，并于来年10月出版了《重庆新事》一书，老纪当然也是主编。

老纪在序中写道:“三峡始于明，春光满九江。”重庆的新事件必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潮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百忙之余，老纪还一直坚持在人大商学院和公管学院带博士生，几乎每年都有学生毕业。

2009年，老纪的四位博士生同时毕业，其中一位就是老纪的秘书、人大教育学院执行院长胡娟。

       最后，说起“持假护照”这个报道中的细节，我突然想笑。

在北京住过的人都知道，人大东门是北京最有名的街道。只有你想不到的证书，没有他们做不到的证书。

       有网友就调侃说，蔡的假护照一定是在人大东门办的。

昨天，很多读完《老人大主席纪宝成》的校友饶有兴趣地和我聊起了人大的过去。

       虽然隔着电话，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兴奋与叹息。也有很多人希望我能够再写一点。

今天讲了一个人大中心区食堂“观光电梯”的风波。

       中区食堂为一座三层楼建筑，1997年建成，一、二层为大食堂，学生、老师都可以在此就餐，三楼名义上为教工餐厅，实际上就是饭店，工作日也为教工提供自助餐。

2005年下半年，全国人大开始斥巨资在餐厅楼梯旁安装两部观光电梯。我查了资料，发现这两部电梯是2006年8月正式投入使用的。

       这件事情大概在当年的8月中旬被在教育界有巨大影响力的《中国青年报》踢爆，随后，北京媒体强力跟进报道，人大校方承受很大压力。

这些问题包括:这家只有三层的餐厅需要两部电梯吗？如果“电梯主要是给身体行动不便的老人和老师安装的”，为什么之前没有按？或者为什么不安装一台普通电梯而安装两台观光电梯？

       老实说，中区食堂前面除了马路，实在无景可观。

这件往事不是我想讲的故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百度一下。那一年的新闻铺天盖地。

       我想讲的是一位大学校长的雅量。

《中国青年报》的这篇报道是全国人大新闻学院的一位实习生和他的授课老师写的，这位实习生是当时的班主任介绍给《中国青年报》的。

       我后来多方验证的事实是，老纪为此事异常愤怒，责成人大新闻学院严肃处理。新闻学院召开全体教职工大会，学生写检讨，班主任写检查并勒令必须离开人大。

最终，这位刚刚硕士毕业留在学校的班主任被迫离开了NPC。

       人大新闻学院曾经长期执中国新闻界尤其是北京新闻界牛耳，其所办的校内报纸《新闻周报》曾是我大学时最喜欢看的报纸。

在《新闻周刊》中，我最喜欢的是批评物流集团并呼吁其改进的报道。与北京的其他大学相比，人大食堂以其昂贵的食物而闻名。

       不过，这些批评并没有导致这份报纸的关停，它的报道仍然受到广大人大学生的追捧。

但是，这样的批评或质疑一旦在中央媒体上公开，老纪就不再容忍，这样的班主任必须离开。

       老纪主持设计的人大校徽，由3个并列的篆书“人”字组成，寓意“人民、人本、人文”的办学理念。

在与NPC校友的交流中，没有人否认老纪在任11年间为NPC做出的巨大贡献，尤其提到他对NPC国际化的推动。

       不管是在学校期间，还是毕业后，我都喜欢去人大网站看看，老纪当校长时，几乎每个月都有出访的新闻，每次都去好几个大学交流，洽谈合作。

很多校友提醒我，老纪在任职期间，引进了很多海外高端人才，大安庆高级经济金融学院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该院官网上说，该院聘请一批海外顶尖名校的特聘教授，所有全职教师均获得欧美名牌大学的博士学位，“成立以来，汉青研究院组织了一系列品牌学术活动……已成为人民大学国际化的窗口，在海内外的声誉日益提升”。

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另外一个事实是，老纪主政的十年，也是人大名师出走的十年。虽然当时做学生的我搞不清楚每个人出走的具体原因，但“人大留不住人”的耳语却在人大师生中长久传播。

人大的一位老师告诉我，这跟老纪一接手学校人大部门的调整有关系。

       这些出走的名师不少人成为北大、清华、北师大等高校着名的教授，有的还走上了领导岗位，为这些大学的学科建设作出了不小的贡献。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赵秉志教授的离职。

       2005年8月，人大刑法中心主任赵秉志带领人大刑法学多位骨干教授出走，前往北京师范大学，被称为法学界“地震”。

当时，据说北京师范大学一夜之间成为中国法律特别是刑法的重镇。

       这一长长的离开者的名单还包括：原人大社会学系教授郑也夫，现任北大社会学系教授；原人大政治学系教授张小劲，现任清华政治学系主任；原人大政治学系教授景跃进，现任清华政治学系教授；原人大中共党史系教授萧延中，现任华东师范大学政治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