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习近平:不能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看成是西方供给学派的翻版
在研究中国经济问题时,总有人习惯于从西方经济理论中寻找依据,有的学者甚至恪守“尊西”的教条。供给侧结构改革提出后,立即有人指出改革的理论基础来自西方供给学派。对此,习近平指出:“我们所说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西方经济学的供给学派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看成是西方供给学派的翻版,必须防止一些人利用。解释推广‘新自由主义’,并借机制造负面舆论。”请和“学习中国”一起学习。
图:2016年5月23日至25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视察黑龙江。5月24日下午,习近平在佳木斯市通江市八岔赫哲族乡八岔村冒雨与村民交谈。
一,西方供给学派的主要观点
供应学派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经济前景最黑暗的时期。这个学派并非源于学术界,只不过最著名的供给学者亚瑟·拉弗是经济学教授,而该学派的其他成员大多来自媒体、咨询公司等非主流经济学圈。这一派强调经济的供给侧,认为供给会自动创造需求,所以要从供给入手推动经济发展;增加生产和供给,首先要减税,提高人们储蓄和投资的能力和积极性。其要点包括:
首先,经济增长的唯一来源在于“供给侧”。供给学派认为增加政府支出会抑制储蓄和投资,从而不增加就业和产出。此外,扩大财政赤字支出将导致货币供应过剩、物价上涨,最终导致恶性通货膨胀。
第二,增加供给的方式是经济刺激和投资。供给学派认为,增加生产和供给必须通过增加投资和劳动力,特别是增加投资来实现。投资是储蓄的转化,所以产出的增加间接取决于储蓄的多少。供应学派将美国与其他主要经济体进行了比较,并证明在高储蓄率国家,生产率增长和经济发展相对较快。结论是储蓄是生产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还有人指出,除了储蓄,决定投资的一个重要因素是企业家精神。
第三,增加刺激的主要手段是减税。供给学派认为税收是影响劳动力供给、储蓄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减税,尤其是对富人减税,不仅会增加经济产出,还会使税收上升而不是下降,因此不会造成财政赤字。这来自于拉弗的“拉弗曲线”假说:当税率高于一定门槛时,财政收入不会上升,反而会下降,因为过高的税率抑制了劳动力供给和储蓄,导致税基下降。换句话说,减税不一定会增加赤字,甚至可能增加税收。
第四,增加刺激的外部条件是尽量减少政府对经济的干预。供给学派特别强调市场机制的作用,反对政府过度干预经济活动:一是反对政府过度的社会福利支出;二是反对过多的法规和法律;第三,反对国家控制货币流通。因此,有必要削减政府支出以平衡预算;限制货币流通,稳定物价。
1980年共和党人里根当选总统后,供给经济学成为美国的国策,里根时代的经济政策被称为“里根经济学”。里根在就职典礼上说,“政府不是问题的解决方案,但政府本身才是问题所在”。在经济政策层面,降低高收入人群的边际税率成为供给学派的核心政策主张。1981年至1986年,里根政府的政策主要包括:对个人和企业减税,特别是降低高收入者的边际税率;减少政府开支,尤其是社会福利;放松政府监管。1981年,里根政府出台《经济复苏税法》,将最高边际税率从70%降至50%;降低资本所得税。1986年,里根政府再次推行税制改革,将最高边际税率从50%降至28%。经过几年的实践,供给学派政策的实际效果并不尽如人意,相反还带来了更大的副作用,使得美国联邦财政连年出现巨额赤字,美国已经从世界上最大的债权国“沦落”为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供应学校”也失去了名声。
图:2016年1月4日下午,习近平在重庆两江新区果园港了解现代港口群布局情况。
第二,供给侧改革和供给学派不是一回事
目前,关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西方供给学派的关系,存在一些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中国目前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只是西方供给学派的“现代版”,其理论来源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开始流行的“萨伊定律”,其实践形态在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和英国前首相撒切尔身上早已存在。言下之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在经济理论上拥抱西方供给学派,在政策主张上寻求里根经济学和撒切尔主义的建议。这意味着,如果不厘清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西方供给学派的理论区分,就会导致认识上的模糊混乱和工作上的失误。正如习近平所说,有些同志“供给侧改革还不是很清楚,社会上很多讨论也不是很清楚。”因此,认识到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西方供给学派的显著区别就显得尤为迫切,这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政治问题。事实上,认为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西方国家供给学派的翻版是完全错误的。20世纪80年代在美国出现的被称为“里根经济学”的供给侧学派的观点和主张,以及现阶段我国进行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虽然都是从供给侧出发,但并不直接相关,也有本质区别。
一是宏观经济背景不同。美国供给学派的主要背景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宏观经济的突然滞胀。有鉴于此,在里根就任美国总统之前,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就曾利用需求管理刺激宏观经济,甚至试图通过将名义利率提高到20%以上来抑制通胀,但结果只是起到了滞胀的“通胀”作用,对解决“停滞”问题毫无贡献。1981年,里根提出“经济复苏计划”,声明与美国政府过去的政策决裂,以供给学派理论为基础,采取大幅度减税、减少社会福利等措施刺激经济增长,减轻政府干预和赤字压力,并在1981年和1986年主导制定实施了两项重要的减税措施。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宏观经济背景与美国上世纪80年代面临的滞胀明显不同。国际上,当前世界经济结构正在发生深刻调整。国际金融危机打破了欧美发达经济体借贷消费、东亚提供高储蓄、廉价劳动力和产品、俄罗斯、中东和拉美提供能源资源的全球经济循环。国际市场有效需求大幅萎缩,经济增速远低于潜在产出水平。主要国家人口老龄化水平不断提高,劳动人口增长率持续下降,社会成本和生产成本快速上升,传统产业和增长动力下降,新兴产业的体量和增长动力尚未积累。在这种背景下,我们需要从供给侧发力,在世界供给市场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国内,经济发展面临“四降一升”,即经济增速下降,工业品价格下降,实体企业利润下降,财政收入下降,经济风险概率上升。这些问题的主要矛盾不是周期性的,而是结构性的,供给结构错配严重。需求管理边际效益下降,单纯拉动内需难以解决产能过剩等结构性矛盾。因此,必须以改善供给结构为主攻方向,实现从低水平供需平衡向高水平供需平衡的跨越。
其次,管理和控制宏观经济的手段不同。供给学派认为经济增长的唯一源泉在于供给侧,片面强调供给,甚至主张与需求管理“彻底决裂”。我们对供给侧的关注并不否定或抛弃需求管理,而是强调供给侧和需求侧是管理和调节宏观经济的两种基本手段。需求侧管理重在解决总量问题,重在短期调节,主要通过调节税收、财政支出、货币和信贷来刺激或抑制需求,进而促进经济增长。供给侧管理着眼于解决结构性问题,激发经济增长动力,通过优化要素配置、调整生产结构来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进而促进经济增长。习近平指出:“抛弃需求侧谈供给侧或抛弃供给侧谈需求侧都是片面的。两者不是一种或另一种的替代关系,而是必须合作和协调。”
第三,宏观政策主张不同。供给学派的主要政策主张是减税,不重视综合配套政策。习近平指出:“供给学派的重点是减税,过分强调税率的作用,而思想方法是绝对的,只注重供给而忽视需求,只注重市场功能而忽视政府的作用。”中国的供给侧管理不仅仅是减税,而是印证了货币政策是总量调控更有效的政策手段,也印证了财政政策是结构调整更有针对性、更有效的政策手段。它主张继续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并考虑到整体服务和政策协调,可以在合理范围内扩大财政赤字,增强政府财政资源分配的作用空。习近平指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不仅仅是税收和税率问题,而是一系列政策措施,特别是那些促进技术创新、发展实体经济、保障和改善人民生活的政策措施,来解决中国经济。供应方面的问题。”
最后,具体措施不同。供给学派认为,增加生产和供给必须通过增加投资和劳动力来实现,特别是投资的增加,这是储蓄的转化,因此产出的增加间接取决于储蓄的水平。这一思路仍局限于需求侧“三驾马车”的传统框架,停留在总量调控的思维层面。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任务是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最终目标是实现更高水平的供需平衡。习近平指出:“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从生产侧入手,重点推进产能过剩有效化解,推动产业优化重组,降低企业成本,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增加公共产品和服务供给,提高供给结构对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简而言之,就是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低成本,补短板。”
图:2015年11月18日,习近平主席出席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并发表主旨演讲。
第三,供给侧改革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发展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中国经济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在当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实践中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我们坚持的只能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不能是其他经济理论。我们以前没有复制凯恩斯主义,现在也不会复制供给学派。
坚持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遵循和基本前提。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视角来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本质上是对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调整和完善,即通过生产方式中的物质技术结构和社会关系结构的整合和优化,能够更好地理顺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之间的互动关系,从而在不断解决社会主义社会主要矛盾的过程中更有利于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实现。如果脱离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这些基本原理,一味地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然会迷失方向。
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是成功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必由之路。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意义在于超越而不是照搬西方经济理论,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的重大发展。它立足于中国改革发展的成功实践,是在认识、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的宏观背景下提出的新战略。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本质上是经济发展中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的内在要求,是中央“稳增长、调结构、促改革”总体部署的有机组成部分。其基本思路体现了对供求关系的辩证把握,强调“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功能的有机结合。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理论和重点上都与萨伊定律和供给学派有着根本的不同。萨伊定律强调“供给会自己创造需求”或“生产会自己创造市场”。萨伊定律本质上排除了政府的作用,其理论特征是独立释放的供给可以自然产生均衡。然而,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恰恰违背了萨伊定律。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调政府要充分发挥宏观调控职能,通过推动供给侧改革深化、推动中国经济深层次结构重构和调整,解决中国经济深层次问题,实现经济增长动能转换;在创新驱动、产业升级的基础上,供给质量不断优化,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因此,中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本质是改革,要以改革的手段推动结构性调整,为提高供给质量、激发内生动力创造外部环境。因此,中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从出发点到措施都凸显了中国模式和中国道路。
关于西方经济理论,包括凯恩斯主义和供给学派,既要注意加强研究和学习,借鉴其有益成分,又要注意不加区别地照搬。供给学派认为供给会自动创造需求,供给决定需求。社会供给能力越强,需求越大。在市场经济中,供求可以自动达到平衡;因此,我们主张自由充分竞争,反对政府过度干预,减税刺激投资,反对社会福利支出过度,维护货币稳定,反对通货膨胀等等。客观地说,其中一些观点和主张对于解决新经济常态下中国面临的一些问题,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具有积极的参考价值。但其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比如,忽视资本主义遭遇的几次重大经济危机的现实教训,相信市场的万能,反对政府的必要干预;执着于供给和结构分析,只注重供给管理,忽视需求和总量分析,忽视需求管理;只注重对各种经济现象的分析,不深入分析产生经济现象的制度因素。当我们推进供给侧的结构性改革时,应该克服这些缺陷。时至今日,一些学者看不清这些事实,仍在鼓吹“供给学派”理论,重新审视推行这一学派的政策主张,将我国实施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简单等同于供给学派理论,不仅误导舆论和政府政策方向,而且对我国经济发展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
理论和实践都证明,每当我们偏离国情,盲目拥抱和滥用西方理论,必然会给我国经济带来严重后果。向西方供给学派寻求中国供给侧改革的基础是不现实的,也是不负责任的。中国供给侧改革的理论和方法只能建立在经济发展新常态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