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问诊平台哪个更好 问诊平台何处去

当资源更强的公立医院完全熟悉“互联网”后，在线会诊平台该如何自我管理？

《看东方周刊》特约撰稿人丁锐、李璇记者刘嘉轩

乌镇互联网医院自助远程诊疗区

“很多业内人士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正在一步步成为现实。”当《展望东方周刊》谈到在线咨询行业的脉搏流量增长时，博士CEO王感慨万千。

业内人士普遍认为，被疫情笼罩的2020年，是整个互联网医疗领域发展的转折点。在线咨询作为这一领域的细分，市场变化明显。易观千帆监测数据显示，2020年春节期间，互联网在线医疗咨询领域独立app日均活跃度达671.2万，增幅最大的近160万，增幅为31.28%。

“疫情带来的最大变化是，互联网医疗理念得到普及，线上问诊被大众接受。”好医生在线创始人王航告诉《看东方周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公立医院真的动了。”

新形势下，关于在线咨询平台未来要面临的路径问题也是冲动的:“互联网”被视为辅助优化医疗服务的技术手段。当资源更强的公立医院完全熟悉“互联网”后，在线会诊平台该如何自我管理？这个行业应该如何在医疗服务提供商中定位？

萌芽之初

“这是一条长赛道，也是一条慢赛道。”即使在经历了脉动的流量增长和政策利好后，王依然觉得这个行业有别于“互联网+”的其他垂直领域。

从医学界对医疗信息互联网需求的感知，到医疗信息互联网的逐步实现，再到医疗服务的互联网化，直到2020年在线问诊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普及，这一过程已经走过了20年。

2000年，信息技术产业方兴未艾，医学院的世界似乎与互联网隔绝了。一位名叫李天天的医学生正在哈尔滨医科大学学习肿瘤免疫学。面对程山的医书，不断学习、摘抄、记忆，是他和同学们的日常生活。他发现人们对网上搜索并不熟悉，互联网上也缺乏中医界的学术交流平台。

在千禧年的夏天，自学网页设计的李天天建立了一个在线论坛，供医学专业人士交流学术信息和搜索文档。他把这个论坛命名为“丁香园”。丁香是哈尔滨的市花。春天和夏天，城市里的丁香花充满了香味。

当时没有人会想到丁香园会发展成为一个拥有多个业务板块的互联网医疗企业，也没有人会想到查询可以在线实现。

医疗服务就更不用说了，21世纪初整个国内医疗行业离互联网还很远。非典期间，北京市二级以上医院的疫情信息，相关部门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进行人工核对和收集。

当时我在王航，我在那里北漂，我个人意识到互联网在医疗行业的紧迫性。

和李天天一样，王航也有医学背景。河南医科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制药公司工作，1999年转战互联网领域。2004年，王航的妻子怀孕了，然后孩子出生了。无论是妻子的体检，还是孩子的小病小灾，他都要跑去医院。在北京，和大多数病人一样，他在医院没有熟人。

早上去排队挂号，等到号码公布后才知道医生会在同一天停止会诊——这种经历即使在他作为医学生出生的王航也是不可避免的。只是就诊患者信息的不对称给患者带来了极大的不便。王航无法理解为什么大多数医院的官网都没有相应的信息，“甚至当时很多医院连官网都没有”。

王航决定建立一个网站来解决医患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并将医院和医生的基本信息共享到互联网上。这个网站就是后来的好医生在线。

王航和创业团队前往全国各大医院收集医生信息和医院就诊信息——“手工完成这项工作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这种人工采集数据的方法被王航称为“扫医院”，甚至网站上公布的500强医生评价都是通过医院的访谈获得的。2006年，该网站启动，包含约5万名医生的信息。今天，这个数字是80万。

站在2020年，人们会把丁香园、好大夫在线等网站的出现，视为互联网医疗第三方平台发展的标志性事件，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也将被视为互联网医疗行业的“萌芽期”。王航将这一阶段概括为“医疗行业信息的网络化”，然后“开始介入服务，进行在线医疗咨询。”

2020年11月7日，ARTAS植发机器人在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医疗器械及医疗健康展区使用。结合高清3D图像制导技术和智能机械臂

慢跑和散步

2011年，智能手机开始流行，成为很多行业的热点。在智能手机应用平台上推出了一款名为“春雨口袋医生”的App，这是国内首款基于智能手机平台的会诊软件，也是“春雨医生”的前身。

余纯博士靠移动端发家，不久之后，互联网医疗领域迎来了“大爆炸”。

2014年，移动互联网渗透到各个垂直领域，与此同时，国内股权投资市场高速发展，在资本的推动下，全国范围内的创业潮流蔓延至医疗领域，各种新概念、新名字、大战略计划接踵而至，医疗电商、健康科普、线上咨询等多种模式轮番登场。看来如果跑不快，马上就会被滚滚潮流吞噬。

然而，在这个行业，快可能意味着踩雷。

2013-2014年，互联网医疗企业数量和融资金额均创下双高，2016年达到109亿元的市场规模，复合年增长率为38.7%。随着入局客户的激增，市场违规行为最终“爆炸”，魏则西事件戳破了泡沫。2017年，数百家互联网医疗企业被注销。

医疗服务关乎人的生命，政策监管设置的壁垒远高于其他“互联网+”垂直领域。医生、医院和公众也对互联网医疗持谨慎态度。同时，由于商业模式始终难以落地，资本对互联网医疗的投资热度逐渐趋于理性。

这个行业不适合大踏步前进。对于在2020年经历了脉搏式流量增长，再次成为资本和舆论关注焦点的互联网医疗行业来说，过去的“寒流期”依然具有警醒意义——这个领域的“老江湖”越多，就越明白其中的紧迫性。“我们的行业会很慢，资本需要足够的耐心，而企业家需要足够的韧劲。没有韧劲，你很难留在这个行业。”王对说道。

关键是找到合适的模式。王玉玺说:“春雨、微药、丁香园、好医生，我们都有自己的市场和好模块。”

余纯博士致力于完善创始人张锐创业时构想的“五角星”模式，即连接“患者-医院-医生-保险-药品和医疗器械”形成闭环，先后推出在线咨询、空中医诊所、家庭医生、开放平台、健康驿站、互联网医院。

在王看来，医生的优势在于，他在移动终端连接医生和病人方面更有经验。“进驻我们平台的医生以中青年为主，这些医生对移动医疗的接受度很高。科室里，偏内科、皮肤科、妇科、儿科。”

好医生的在线医生资源主要是专家和主任。2016年，好医生依托专家和医生的资源，在网上尝试了互联网医院。当年12月，好医生在线与银川市联合成立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利用该平台建立绿色通道，快速将专家专业能力向中西部地区转移，解决当地医疗资源相对短缺的问题。

而丁香园的路径更多的是“内容”，在医疗领域建立了自己的内容生态。与其他第三方平台相比，丁香园在医学知识的大众传播和医学界的新闻发布方面具有更强的优势。

头部平台在健康管理、咨询、购药、支付、后处理服务、保险等方面探索自己的“玩法”。接下来的故事是“黑天鹅”的到来。

在家隔离的那一个月，网上咨询的用户习惯似乎一下子就培养好了。微医集团CEO廖杰元曾评价:“疫情推动行业至少向前发展了5年。”

市场扩张比2014年热衷互联网医疗的人慢，但比从业者想象的要快。流量的突然增加也暴露了线上问诊的潜在缺陷，尤其是医生资质和服务质量参差不齐，无法解决用户购药的直接诉求，难以与线下医疗机构建立闭环、形成紧密连接。2020年2月有业内人士评论:“可靠的医生没有时间回答网上的问题。不合格的医生表示，这种在线咨询模式的潜在缺陷将在疫情期间被放大。”

在第十二届中国-东北亚博览会上，参观者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利用5G+AR技术体验模拟手术过程

门槛仍然很高

北京大学医学人文学院副院长、中国卫生法学会理事王悦对互联网医疗行业观察调研多年。他告诉《展望东方周刊》:“从调查来看，线上线下质量的差异是制约互联网医疗的最大问题。目前互联网医疗无法达到线下医疗的服务质量。这也成为制约互联网医疗发展的最大因素。”

为了体验在线咨询，王悦下载了几款app进行尝试。他发现医生在一些线上咨询平台上的咨询时间比线下短。“推荐的药物也被药师拒绝，因为药师认为这种症状服用网医推荐的药物存在医疗风险。”

疫情期间，服务量剧增，潜在的服务质量问题以投诉上升的形式出现。“医疗对规范要求很高，但资本是逐利的。因此，相当一部分互联网医疗现在处于混合状态。”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研究员、银川市互联网医疗健康协会秘书长傅红桥在接受《展望东方周刊》记者采访时表示，在调查中，必须重视假冒科普、线上线下返点、质量标准不到位等问题。

这是行业发展的一大难题，各大平台也制定了相关规范，但统一的行业标准化尚未实现。

“医疗卫生服务是人与人之间的服务，难以标准化。如何让这类非标产品和服务质量统一，形成标准化服务，是整个互联网医疗行业亟待解决的问题。”王航说。

尽管如此，在疫情期间，互联网医疗平台确实在资源配置、疾病普及、症状筛查等方面发挥了作用。，有效缓解了线下医疗的流量压力。

“这些作用凸显后，国家给予了更多的肯定和政策支持。”王航观察到，围绕医疗机构信息化、医疗服务上下游环节与新兴互联网诊疗服务的衔接匹配、医药保险相关配套政策的制定实施等方面，已迈出实质性步伐。

有利的产业政策逐渐明朗。2020年7月15日，国家发展改革委、网信办、工业和信息化部、医保局等13部门联合发布《关于支持新商业模式健康发展、激活消费市场、促进就业拓展的意见》，明确指出要积极发展互联网医疗，并提出“支持平台在医疗、健康管理、养老健康等领域协同发展，培养健康消费习惯”。

“这是第一次提到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对互联网医疗行业的发展有积极的推动作用。”王航说:“谈到承担政策机遇，我们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一个大规模的应用被全社会接受，那一定是非常标准的服务，服务体验非常好。事实上，我们现在提供的服务远非如此。”

王认为，虽然主管部门和相关政策规定已经肯定了互联网技术在“健康第一”战略中的作用，但互联网企业想要抓住这波政策红利，面临的门槛并没有比过去降低甚至更高。

“从长远来看，用户是否使用在线医疗健康服务，并不取决于他们是否知道，而是取决于服务的及时性、完整性和体验。”王对说道。

2020年11月5日，在上海，在第三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医疗器械及医疗保健展区，阿斯利康展台上的“五病五癌模拟移动筛查车”吸引了参观者

被抢了工作？

平台端的突出问题并没有减少，需要思考用户是否可以留下来，通过自己的商业模式来运行。更重要的是，更多的“强者”进入了游戏。

疫情防控压力下，线下医疗机构门诊人数减少，公立医院对诊疗“上云”的态度也从之前的犹豫变为主动拥抱。各地医疗行政管理部门加快推进公立医院互联网诊疗资质审批。形势变化，第三方平台会不会被抢饭碗？

从业者认为，首先要明确第三方平台提供的在线咨询与公立医院进行互联网诊疗的关系。

网上咨询不是真正的诊疗行为，而是一种边缘医疗服务。在线咨询平台上，医生为用户提供具有专业背景的健康咨询，而不是医疗诊断。

诊断和治疗可以在线进行吗？这个问题在业界争论了很多年。直到2018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促进“互联网+医疗健康”发展的意见》，国家卫生健康委印发《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明确了互联网诊疗范围——“随访”即可开展。

根据现有政策，第三方平台可以通过建设互联网医院，提供互联网诊疗服务，合规进入诊疗服务。因此，如果公立医院和第三方平台之间存在潜在的竞争，这种竞争主要是双方分别建立的互联网医院之间的竞争。

国家卫生健康委数据显示，2019年11月全国互联网医院294家，2020年11月超过900家，增速远超预期。

公立医院虽然刚开始接触互联网，但不可否认的是，互联网诊疗在公立医院的普及，意味着第三方平台所寻求的更高质量、更可信的医疗服务，已经被公立医院实现了线上化。这可能会间接分流医患资源，瓜分第三方平台线上会诊的市场份额。

平台如何看待这种情况？

“公立医院的互联网医疗平台与第三方之间不应该是竞争关系，而应该是合作关系。”王航认为，双方优势和分工明显不同，可以互补。公立医院设立单一的互联网医院，只有自己的医生在线，而第三方互联网医疗平台是跨区域、跨医院、跨科室的，在资源配置上有更强的优势。

“平台和医院之间不会出现‘一方压倒一方’的结果——医院无法解决服务规模和服务体验的问题，平台在合规问题上有很大阻力。”王对说道。

王玉玺认为，在平台和医院之间，其实有两个“互联网医疗”的基因:平台更熟悉“互联网”和用户运营，更清楚如何利用互联网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为更多用户提供更多便利和更好。服务；但医院在“医疗”方面是绝对权威的，更容易满足相关部门政策法规的要求。

地点在哪里

第三方平台将如何在下一个赛道定位自己？王航打了个比方——第三方平台就像一个线上基层医疗机构，应该和公立互联网医院有转诊和协作关系。

在王航看来，这种以转诊为重点的协作关系有这样一条运营链:第三方平台邀请专科医院的医生到平台进行科普、筛查和免费咨询，在线完成后，将患者转到这些专科医疗机构，形成“在线分级诊疗系统”。

“建立线上分级诊疗系统可以提高基本医疗的利用率，从而降低社会整体医疗卫生成本。另一方面，对于慢性病场景，基于互联网的健康管理模式可以提高患者的依从性，降低患者的整体医疗费用。”王航说。

不同的公立医院对这种合作有不同的态度。对于大多数刚开始建设互联网医院的公立医院来说，需要一段时间来考虑是否采取更大的步骤。

一些公立医院保持开放的心态。

2020年11月，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健康产业发展研究中心与好代福在线举办的“2020中国医院互联网影响力排名”启动仪式上，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院长徐从建表示，与第三方平台建立类似转诊的合作关系，可以让品牌医生精准吸引更多目标患者， 并且让需要去大医院诊治的复杂疾病患者更容易找到合适的医生，少走弯路。

双方合作的另一种方式是第三方平台提供技术，帮助公立医院实现互联网化。

王说:“事实上，通过多年在互联网医疗领域的充分积累，博士已经能够为许多实体医院赋能，并帮助它们成为基于互联网的医院。今年，我们与河北焰炟医院合作建立的互联网医院正式揭牌。春雨不会成为公立医院的竞争对手，而是会成为他们重要的合作伙伴。”

除了公立医院，互联网巨头也重新对互联网医疗产生了兴趣。

阿里健康App更名为“医鹿”，号称汇聚全国6万名专业医生，覆盖主流三甲医院所有科室，可为线上用户提供7×24小时实时在线快速咨询服务。腾讯携手微众银行成立联合实验室，重金投资丁香园、妙手医生等线上诊疗企业。

京东健康以“线上+线下”慢病管理起家，建成全国首家互联网医疗呼吸中心。字节跳动宣布以数亿元完成对医学科普知识平台百科医学网的全资收购，推出自主品牌“小河医疗”，发布“小河”App和“小河医生”App。2020年11月，它在北京推出了一家名为“郭颂诊所”的诊所。

在王看来，以医疗电商为基础的阿里、和移动医疗三大产业相交，但本质基因却大相径庭。简单来说，很多用户直接在JD.COM和阿里搜索药品，这与在线咨询平台的用户不同。“短期内没有明显的正面竞争压力，但长期来看，双方有相互学习、取长补短、融合发展的趋势。”

“互联网巨头的加入，将吸引更多的资源进入这个行业，推动整个行业更快更好地发展。互联网医疗不是股票市场，而是增量市场。市场越发展，每个人的机会就越多。”王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