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曲线 经济痕迹︱再见“菲利普斯曲线”
对个体而言,我们之所以关注宏观经济运行,是因为它会直接影响我们的生活。例如,物价水平影响我们的购买力;就业水平影响我们的收入预期。通常,在考虑实际购买力和收入预期等因素后,我们会调整自己的消费、投资和储蓄,而这些微观个体的经济行为又会反过来作用于宏观经济。微观个体千差万别,行为模式各自不同,却又相互影响,互为因果。这反映到宏观经济运行中,便是各类经济指标之间错综复杂、相生相克的各类关系——这些关系通过正负反馈机制作用于宏观经济,使得经济运行呈现出当前的样子。因此,厘清各种经济指标之间的逻辑关系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对于微观个体还是宏观层面,否则我们都很难对经济走势做出相对理性的判断,更谈不上实现各自的利益。还举上面那个例子。物价和就业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在这个问题上,最著名的讨论是“菲利普斯曲线”——即“失业和通胀之间存在一种替代的权衡关系”。也就是说,在经济周期的上升期,失业率下降,物价上涨;在下跌期,失业率上升,价格下跌。同时宏观政策意味着你可以实施扩张性政策,用更高的通胀率来换取更低的失业率;还可以采取紧缩政策,在失业率较高的情况下降低通货膨胀水平。值得一提的是,“菲利浦斯曲线”是新西兰统计学家威廉•菲利普斯根据英国1861—1913年间的统计资料,归纳出来的一条经验规律,谈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经济理论。对该曲线有效性有很多质疑,例如货币学派的米尔顿•弗里德曼就反对“以通胀换就业”的办法。因此,这里首先要做的是观察我们的历史数据中是否存在菲利普斯曲线。从1996年算起,至今整整20年,时间跨度基本支持从经济周期的角度来观察经济运行。如果简单地以经济增速为划分依据,这20年的中国经济大致经历一个半周期:第一个周期,由于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经济增速从1996年的9.9%下降到1999年的7.6%,然后逐渐回升,2007年达到14.2%的峰值。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经济再次进入下行周期。其间,仅在“4万亿元”刺激下,2010年经济增速暂时升至10%以上,但并未扭转经济下行趋势。2015年,经济增速降至6.9%。目前,我们正处于经济周期的下行期。至于失业,鉴于有关数据的质量存疑,所以笔者采用观察就业和物价的方法——如果就业与通胀呈现同向关系,那么逻辑上讲“失业和通胀的反向关系”就成立,即“菲利普斯曲线”存在。我分别用城镇年净增就业人数和GDP平减指数,分别代表就业和物价的情况。
首先,在选定的时间跨度内,GDP平减指数从第一周期下行期的7.2%下降到-1.4%,降幅为8.5%,同期城镇年净就业人数从882万人下降到796万人。
其次,在本次危机中,虽然在“四万亿”刺激之下,经济增速出现了短暂反弹,但是2011年刺激政策退出后,GDP平减指数由2011年的8.9%降至-0.5%,降幅达9.4%,同期城镇年净增就业人数也由1227万降至1100万。因此,就数据曲线而言,在经济下行和经济危机期间,中国确实存在“菲利普斯曲线”。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上次是如何摆脱曲线的,对现在来说意义重大。为此,我翻看了1999年至2003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有关宏观调控的部分。这五年间,出现频率较高的关键词有:扩大内需、积极财政政策、稳健货币政策;此外还有三件大事:平衡西部大开发、国有企业改革和金融监管改革。目前,同样的曲线再次呈现在我们面前,同样的宏观关键词再次出现。鉴于我们已经成功扭转了曲线,许多观察人士对未来的经济运行持乐观态度。这里,笔者不欲扮演反方的角色,而只是想说: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在现在的问题清单上,有诸多尚待解决——如何将今天的投资转变成明天的增长?如何将实验室的研发转变成技术创新……经济下行,好比大病一场。照方抓药是必须的,但更根本的,是要激活自身的免疫系统。用中医的说法,是打通任督二脉,为提升劳动生产率扫清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