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世乒赛 李振恃：世乒赛之路

原创 李振恃 口述 上海通志馆 收录于话题#口述史2#当代上海2

下文选自 上海通志馆、中国乒乓球学院合作项目《国球之“摇篮”：上海乒乓名将访谈录》。

以下内容选自上海同治馆与中国乒乓球学院合作项目《国球摇篮:上海著名乒乓球运动员访谈》。

李振恃: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之路

李富荣说，你要面对世界了

很荣幸能加入国家队。李富荣成了我的主管教练。

1973年第32届世乒赛上，中国男团输了，李富荣带领大家要打“翻身仗”，全队上下提振士气，气氛很好。李富荣对我说，你本是在国内打球，现在要面对世界了，所以，一个是对付弧圈球的能力，一个是发球，要练好。这样，我就跟许绍发学习高抛发球。李富荣再派两个弧圈选手，一人站一个角，同时拉多球，我练得非常苦。李富荣为了锻炼我，早晚下课后还经常跟我挑战打计分比赛，他刚刚退下来，水平非常高，我不是以2∶3输，就是以3∶2赢。经过整个冬训，我的技术提高了很多。

1974年初，国家队准备访问朝鲜。参观的时候要有护照，申请护照的时候要经过政审。我的问题又一次出现了，所以团队迟迟没有公布名单。八一队领队何洁听说我政审过不去，从红山口匆匆赶到国家队。我记得他找到了徐银生和李富荣。他说，如果他需要军队的帮助或任何证据，军队可以出面。其实国家队要我去朝鲜办护照出国，然后4月去日本，7月打亚运会，年底去欧洲，第二年打世锦赛。后来听说徐寅生和李富荣给周总理写报告，说国家队要打“翻身仗”，要用李振恃。现在卡在政审这边，总得有人出来说说。后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去朝鲜不是玩游戏就是一起训练。回来后，你将去日本参加亚锦赛。刁文远和我在同一个房间。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国际比赛。他给我讲了高手对垒时的特点，提醒我准备点东西，注意点东西，对我帮助很大。我在团体赛中赢了长谷川。1965年，我看着他在上海青年宫训练，但现在我可以在日本和他竞争了。当时我觉得还行，能够为国争光。

去朝鲜、去日本，一切都是为了在第33届世乒赛上打“翻身仗”。从日本回来后，李富荣找我谈话，提醒我哪些方面需要提高等。我很喜欢李富荣当场外教练，他很有激情，很给劲儿。

1974年，我参加了伊朗亚运会。有一天，徐银生来我房间看我。他说开幕式马上就要举行了，你的头发该剪了。那时候我还年轻，觉得自己的头发更长更漂亮。他说，不！我说，哪里管理？他说，我给你个理由！他边修剪边修剪，亚运会照片中徐银生给我修剪头发。我想这大概是徐主任对我第一次成为中国乒乓球队主力队员的鼓励吧。本届亚运会，决赛仍是对阵日本。梁戈亮打得很好。他得了3分。第九局，比分是4: 4。这时，我和日本左手横跑选手打了很长时间。我输掉了第一场比赛。如果我再输一场，中国队就会在本届亚运会上失去这块金牌。第二局我赢了，第三局我到了15。我看见徐银生平静地站在那里，而李富荣则不停地为我加油。幸运的是，我在21: 16赢得了第三场比赛。中国男队获得团体金牌。

这是我面对世界的初始步伐，以后的步子就大了。

在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之后

第33届世乒赛的名单下来了，我和梁戈亮、许绍发、陆元盛等是团体赛成员之一。出发之际，许多人来首都机场送行，让我们放开打，过年时好好吃顿饺子，因为团体决赛正逢中国春节。我们是经广州、香港赴印度的，在广州，时任广东省委第一书记赵紫阳在宾馆宴请我们，鼓励我们好好为国争光。到了印度之后，我们抓紧时间适应环境，一路打得都比较顺利，赢了匈牙利，赢了日本，最后跟南斯拉夫打决赛。谁知关键时刻，我又拉肚子了。

这次发生了什么？印度二月的气候太热了。李景光经常请我一起吃饭，并提醒我不要在饮用水里加冰。但是练完回来，忍不住往水里放了两块冰，然后就拉肚子了。决赛，我排在第二、第四、第七。前两盘赢了，总比分2: 2。第五场卢vs苏尔贝克，这场比赛很重要。吕霄手感很好，打得很好。他以2: 1击败了苏尔贝克，赢得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这使得中国队以3: 2领先。然后，许绍发击败卡拉卡塞维奇，我们4: 2领先，胜利在望。我在第七场打了苏尔贝克，我应该赢下他。但是我太激动了。第一局，我19: 17领先。他向我的正手拍发了一个短球。李富荣在下面说:“不要冒太大的风险，不要太凶。我相信没有问题。我太努力了，失败了。第二局19: 16领先，急于打“翻身”。他犯了打架太狠的错误，又输了，比分变成了4: 3。第八局，许绍发决定照顾坤，中国队5: 3击败南斯拉夫队，夺得世界冠军。整个团队都很开心。

我作为在坎坷中奋起的队员，亲手挑起了为国争光的重担，很高兴，也很激动。回想起来，这才意识到，母亲从小教育我要有三个“气”，第一要有 志气”，第二要有“骨气”，第三要有“勇气”，潜意识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之所以能从困难的境地中奋起拼搏，成为世界冠军，除了集体的帮助，这三句话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1977年在英国伯明翰举行的第34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回头看，准备是最顺利的，最好的，最细致的。当时，发展到什么程度？比如根据不同的对手，沙盘推演，我把第一块板送到哪里，对方大概就回到了哪里；我打到哪里第二板，对方大概就会回到哪里。准备了六七轮后，全队多次举行演示讲解。所以在34届的时候，在我比较成熟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分寸把握得比较好，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同时，主教练李富荣的工作做得很细，每天我们坐大巴去场地比赛，有队员坐在我旁边，李富荣一上来就请那个队员换位置，他便跟我一路聊，感觉他非常信任我。

小组赛里先对匈牙利队，我和郭跃华、黄亮三人上场。我第一场赢了克兰帕尔，因没与他交过手，只知道他球很好，上去就“咬”住他，交手后发觉他没什么特殊的招数，之后就比较顺利了。我打第五场时出了一点小插曲：英国的女裁判上来就连判我发球违例，输两分，这就争辩起来了。我也有点赌气，冲着下面说，这没法打啊！李富荣去抗议了，我就走到自己的场边。这时，徐寅生拉了我一下，很坚定地说，我们需要你这一分。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知道这一分不拿下来，整个队就麻烦了。这一场，我以2∶1赢了回来。其实，对手也不认为这个判罚是对的，因为世界高手之间，没人愿意借助外力赢球。第八场，郭跃华赢了克兰帕尔。我们以5∶3胜了匈牙利队。

小组赛，我将对阵匈牙利、郭跃华和黄亮。我在第一场比赛就击败了克拉帕，因为我没有和他交手，我只知道他的球不错，所以我上去的时候“咬”了他一口。和他交手后，我发现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招数，然后就顺利了。在我打第五局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事件:英国女裁判上来的时候，她甚至判我非法发球，输了两分，让我争论。我也有点生气，我说:“我不能打！”！当李富荣去抗议时，我去了我自己的领域。这时，徐银生拉了我一把，坚定地说，我们需要你的那份。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如果我不记下这一点，整个团队都会有麻烦。在这场比赛中，我以2: 1赢了回来。其实对手并不认为这个判罚是正确的，因为世界上没有人愿意靠外力取胜。第八场，郭月华战胜了克拉帕。我们以5: 3击败了匈牙利。

李振恃和梁戈亮在第34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中获得男子双打冠军

我们预测决赛时还会碰到匈牙利队。谁知半决赛时，匈牙利队以3∶5输给了日本，河野满一人拿了三分。我们的半决赛对手是瑞典队，我打的是第一、五、九场，第一场对本格森2∶1赢得很紧张。第五场我对约翰逊，决胜局，我以20∶19领先一分，他正手击球好，外号叫“榔头”，身材也高，侧身位站着，就是告诉我要用正手来接这个球。这就看我发的高抛球能不能发到位了。我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一个直线发到白线上，他一下子扑过去倒到地上。这确实是我高抛球练了这么多年发得最好的一次，真正派上用处了。我们以5∶0战胜瑞典队，看上去似乎赢得很轻松，实际上我们也可能以0∶5输掉，因为每一场的胜负都是两分球。

李振恃在第34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中的高抛发球

团体决赛对日本队，李富荣跟我说，决赛你就不打了，让梁戈亮上。我很想打决赛，我说可以拿两分。李指导说，你已立大功了。单项比赛开始了，我和梁戈亮荣获双打世界冠军，两人配合得很默契，主要是梁戈亮发挥得更好一些。回来以后，正逢全国锦标赛时期，好多教练一起开会，听李富荣做报告。李富荣说，这一届世界锦标赛，李振恃是打得最好的，是立了大功的。我想决赛我没打啊，哪来那么高的评价？后来我才意识到，因为我打欧洲强队成绩突出。

1978年，有一天，徐银生去找我的主教练李富荣，然后李富荣找我商量，说老徐有个想法，想让我试试用生胶，像日本队的河野满式。我更开放，李富荣说我可以试试，所以我换了直传快攻的正胶皮。就这样，球队临时派我带一些年轻球员去英格兰打冠军赛，看看换了橡皮后的效果。因为没有遇到一流的对手，自然都赢了。回来的时候教练问我怎么样，我说了实话:我还是看不到这场比赛。然后，在福州举行了全国比赛。我在这场比赛中发挥出色。八一队获得团体冠军，我和张德英获得全国混双冠军。总的来说，我们觉得生胶可以处理弧圈球，但缺点是发球和拉小弧圈球的旋转不够。我征求了一些队友的意见，然后告诉了李富荣我的想法。第35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就在眼前。你能把它换回来吗？李富荣还说生胶没有太大优势，所以他同意了。

中国队第33､34届拿了团体冠军，面临第35届世乒赛，全队上下都想来个“三连冠”。回顾历史，1961年､1963年､1965年，中国队连续三届获得男团世界冠军，70年代再来一个“三连冠”，多有意义啊！但这一届我们却输了。回过头看，从准备开始就有一点不顺。有一次训练结束时，国家队一个外号叫“小地主”的左手队员张厚生对我说，今天练得很顺，咱们留下来打个比赛，输赢是一瓶酸奶。我以3∶2赢了他，就去洗澡了。刚一脱裤子不对了，腰弯不下去了。这事情弄大啦，许多天我就直直地躺在宿舍的床上，吃饭、上厕所都要队友帮助。李富荣每天都来看我，队里非常着急，找了全北京最好的大夫，包括给中央首长看病的大夫都来看了还是不行。最后来了一位老中医单文盛，他给我按摩一下后说，咱们去龙潭湖小跑步。我说，别瞎开玩笑啊，我走路都走不了呢！他说，你爬起来，我陪你去，你这是腰肌肉岔气了。这样，我们就去龙潭湖练练高抬腿，慢慢跑步，回来就按摩放松肌肉，一段时间后真的可以训练了。

从第35届世乒赛的形势分析，匈牙利仍然是中国男队的主要对手。在此之前，我几乎没有输给过匈牙利球员，精神状态非常好。我知道国家队需要我打这场比赛。1月，李富荣带梁戈亮、郭月华到欧洲，主要是想对付匈帝国。因此，他们踢得非常好，赢得了所有匈牙利球员。李富荣从机场回来，直接去了训练场。他高兴地拉着我的手说:“没事，小哥哥。十八般武艺都很好，郭赢了。有了你，我们将有机会与匈牙利作战。”。这次访问是临时增加的。事后看来，我认为是这次访问埋下了祸根。因为从1月到5月初的世锦赛上，匈牙利队找到了适应梁戈亮长胶的方法。这是另一个不利因素，不仅过早暴露了我们的意图和实力，而且无形中把我们的地位抬高了。

朝鲜是本届世乒赛的东道主。初赛分两个组，我们和朝鲜队一个组，有9个队，按道理第一场是我们对朝鲜。记得在去朝鲜的火车上就开了准备会，哪三个人上场都已经定好了。第二天就要开始比赛，可那个比赛的程序册直到晚上都出不来，我们就意识到会有些问题。领导说，要么大家休息吧。确实很晚了，忽然有人敲门说要开会。原来朝鲜利用东道主的优势改变了安排，第一场是第二天上午中国队对南斯拉夫队。中国队比较习惯于从弱打到强，这就有点打乱节奏了。第二天，我们以5∶2胜了南斯拉夫，但大家发挥得都不太理想。

第二场比赛，我们遇到了小组中的强队匈牙利。因为我们女团前两场单打张莉都给了朝鲜的朴英顺，所以朝鲜只是想从中国队得到一点帮助。我和梁戈亮、郭跃华一起踢过匈牙利。我是第一个和克拉帕比赛的，但是我输了。当时感觉有点不对劲。球是怎么过来的和平时不一样，很顶级，很强，很有力量。很多年后，匈牙利队明星Jonyer来美国看我。谈完这件事，我意识到Klampar当时已经开始使用胶水了。他用胶水刷每一场比赛。海绵膨胀时容易出球，旋转更强。花了几年时间才发现这个秘密，所以Klampar是使用快速胶水的领导者。这是另一个客观原因。

接着，梁戈亮和郭跃华连输三场，场上比分是0∶4落后。我跟约尼尔打第五场，如果这场再输，如果匈牙利以2∶5或者1∶5输给南斯拉夫，中国队连小组都出不了线。场上的气氛令人窒息，空气都凝固了。这时，后面有人拉我，我转头一看，是徐寅生。他示意我早点活动，然后捏捏我的手臂，什么话也没说。我从来没看到他今天的脸色是那么凝重。徐主任意识到的，我也意识到了，我点点头说，我一定给你拿下。结果以2∶1很紧张地拿下了，郭跃华再胜一场，场上比分为2∶4 。我对梁戈亮说，你第七盘拿下，我跟小郭翻盘儿。梁戈亮非常激动而又沉重地点点头，但是他最终没有顶住，输了第三分，我们在小组赛中以2∶5输给了匈牙利。其实，梁戈亮并非发挥失常，现场也不急躁，只是匈牙利人都盯着他的长胶，以前是着急“冲”，现在是拼命“调”，看准了机会突然“冲”他。高手之间比赛，出现一点点小漏洞，就会成为大问题，就看谁准备得更充分、发挥得更好。

决赛中再次遇到匈牙利。小组赛，梁戈亮丢三分，用长胶的黄亮不敢用。只有陆启威会弹。中国驻朝鲜大使在使馆招待大家，说要放下包袱，徐银生也讲了话。感觉心态还是不错的。决赛场地只有两张桌子，一张女的，一张男的。气氛完全变了。毕竟，陆启威还年轻。他上去后的第一次高抛，连桌子都没碰就直接送到了地上。郭月华碰了碰我的胳膊肘，我说:“这不好。如果我们今天得不到5分，我们就有麻烦了。”。况且安排的也不顺利。郭跃华的第一个对手和我是最后一个相遇的。如果开始好一点，可能会有戏。但我不能责怪陆启威输了。我自己也打得不好。我在决赛中输了两场。作为一个老玩家，我应该承担我的责任。我太想三连冠了！

第 35 届小组赛中还有一段插曲。我们碰到了美国队。美国人踏上朝鲜的国土，自然不受欢迎。我第一局和美国队一个队员正常打，一下子就以12∶0领先。全场近二万朝鲜观众热烈鼓掌，我当时觉得挺奇怪，这球没什么精彩的啊？一直打到15∶0，我放了一分，这个美国队员对着我深深地一鞠躬。我为什么要把人家打那么难看呢？我没有这样做。

在大会上休息了一天后，个人比赛开始了，每个人都在激烈地战斗。梁戈亮和我是上届男双冠军。我们的搭档换成了王会元，我们获得了第三名。混双，我和颜桂丽合作，上一次拿了第三名。这一年，我们进入了决赛，遇到了梁戈亮和葛希爱。领导们决定让我们放弃，所以我们的成绩是混双亚军。半决赛那天，我们早上8点进体育场，晚上12点出来，在健身房呆了一整天。回酒店的路程不远，所以大家一起走回去。当时有年轻队员说，老李，你明天有戏。我说，你什么意思？他说，你们混双刚刚放弃，一个世界冠军不可能放弃两个项目。我说，我不知道，因为明天的半决赛这里是我和郭月华，还有日本小野诚司对阵梁戈亮。

其实，男单半决赛之前，是我对上了匈牙利的盖尔盖伊，他在前一轮赢了施之皓。施之皓跟我都是八一队的，他输了后就主动找我，告诉我应该注意哪些变化。盖尔盖伊混双的搭档是马库斯，但他为了要赢单打，混双就弃权了。后来听说马库斯很生气，认为他太自私了。我与盖尔盖伊的比赛是在下午六点开始的，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拿下来。上来打得比较顺手，以2∶0领先了。第三局感觉节奏对不上，输了；第四局又以10∶15落后，我知道这局输了，第五局就不好打了。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富荣。我很喜欢李富荣给我当场外教练，很给劲，有默契。我做了一点变化，连发了五个摆他反手的弱转球，他一搓，我就往他中间一打，这样，竟一口气干脆利落地打成了15平。可以说这是我乒乓球生涯打得最果断、最坚决、最漂亮的5个球。此后，盖尔盖伊乱掉了，我以21∶16赢得比赛，进入了半决赛。

日本队的小野是一匹黑马。在半决赛中，他一路击败中国队的黄亮和卢耀华，来到梁戈亮。我和郭月华的半决赛就看领导怎么决定了。当时，我完成准备活动后，坐在那里等待。好像是黄亮捅了捅我的胳膊肘说，老李，不好。老徐正向你走来。我一看，是徐银生向我走来。他朝我点点头说:“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我知道它坏了。在此之前，我已经找过领队张钧涵，我表达了要亲自上去夺得单打冠军的决心。我说让老张在会上反映一下。我和小野打了十次，都赢了。只有一次是2: 1，他赢了我。所以，当徐银生告诉我“晚上已经开会了，小果在单打”的时候，我当然不高兴了，心里说:真倒霉！我说，我把我的想法告诉老张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举报的。徐说，老张说。接着他又谈到了自己在26届半决赛中放弃庄则栋的情况。我的妻子张莉三次获得单打冠军，1973年授予胡玉兰，1975年和1977年授予朴英顺。领导已经下定决心了。我还能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我在场上服从了。

不料小野以3∶2赢了梁戈亮。我这边已经让掉了，郭跃华与小野将进行男单冠亚军的决赛。小野上场后以2∶0领先，此后郭跃华出现大腿拉伤的情况，急诊治疗后，郭跃华赢得一局。第四局没打几分，他就宣布弃权了。小野得了冠军，我与梁戈亮并列第三。发奖的时候，我上去祝贺他，心里说，你这小子，这次真走运啦！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能赢小野呢？因为我接发球不搓，我用正胶挑起来逼住他的反手，就成上风球了。这次比赛回国以后，在运动员食堂吃饭，羽毛球队的老教练王文教跟我们很熟，他说，你们三大主力怎么都没有把小野拿下来啊？我说，王导，这跟我没有关系，我让掉了，我无能为力。后来领队还找我谈了一下，批评我不该发牢骚。

第35届世乒赛男单冠军由日本选手小野诚司夺得，中国选手郭跃华获得亚军，李振恃和梁戈亮并列第三

1979年夏天，张钧汉通知我和张立可以结婚了。当时主力队员结婚是要批准的，那时我30岁，张立28岁，年龄也不小了。因为我的经历比较曲折，在上海的妈妈很高兴，就在南京路新雅饭店定了几桌。领队张钧汉知道了，很严肃地来找我谈话，大意是，你们结婚大摆酒席，社会影响不好，不要搞了。我很尊重张钧汉，彼此也很熟了。我说，结婚嘛，大喜日子庆祝一下，没有大摆酒席，只是亲戚朋友请了几桌。领队说，这不行，一点余地都没有。没有办法，我就告诉妈妈了。我妈妈很不高兴，却也没有办法，后来有朋友出了主意，把新雅饭店的酒桌退了，不声张地在海员俱乐部搞了几桌。从1979年到今年，我跟张立结婚近40年。她今年年初去世，“自此无期别”，我非常怀念她。

1979年，李振恃和张莉结婚作为纪念

第35届输了，第36届一定要打“翻身仗”。这时，我成了男队的队长，所以在这两年绷得很紧的节奏中，我都没有很好地照顾已怀孕的张立，都是国家队的领导、医院、队医关俨给她特殊的照顾。第36 届是准备让蔡振华、谢赛克、施之皓等顶上去。张立、梁戈亮退役了，我仍在队里坚持训练，我跟李富荣说，这次一定把奖杯拿回来，在我手里失去的，我要亲手交给你。这就是说，我们做了两手准备，万一年轻的上不去，那么老的就要顶下来。所以，我们去上海打热身赛时，张立已过了预产期，我还是随队去了上海。女儿在友谊医院诞生了，我跟张立商量，为女儿取名李南。第一是纪念爸爸妈妈最后一次打世界锦标赛是在南斯拉夫；第二，我是上海人，是南方的；第三，张立是河南的。所以女儿的名字有了三重意思。

第36届世乒赛双打，我和蔡振华是搭档。他的正手很好，反手变了，非常有活力和智慧。因为双打，我和蔡振华共用一个房间。我记得是酒店的134号房间。男团终于再次遇到了匈牙利队。我是男子队的队长。教练组考虑最终名单的时候，徐银生让我去参加教练组会议。我一进门，男子组的教练就到了。徐银生问我，你怎么看？团体决赛的焦点在蔡振华身上，因为有教练建议蔡晓在团体赛中输给瑞典的格森和日本的小叶。我说，蔡振华跟我是一个房间的。他的思维很正常。他已经松了一口气。我还说蔡晓丢了两个球，他的对手是左撇子将军。他打左手，停不下来发球局，让人看得见；匈牙利是三名右撇子球员，所以接蔡晓的发球会有一些问题。所以，我觉得蔡振华应该去。之后，我离开了房间。最终蔡振华、谢赛克、史志豪以5: 2获胜，谢赛克三分，蔡振华两分。

男子单打进前16名的时候，我输给了瑞典的阿佩伊伦。我先以2∶1领先，第四局小分以11∶4领先，怎么会输呢？因为1973年打全国分区赛的时候，我的肩膀拉伤成疾。这次打阿佩伊伦的一个半高球，一下子又拉伤了，正手不能发力，就只能碰过去，被阿佩伊伦翻盘了。当时的队医张家瑞一摸我身上的肌肉，就知道今天不行了。他紧急为我治疗，保证了我跟蔡振华顺利地拿下了双打世界冠军。可惜张医生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很感谢他。

我想说“谢谢”

打完第36届世乒赛以后，我退役了。

早些时候，李富荣告诉我，当你回到八一队当教练时，你希望把注意力放在范昌茂身上，把他放在你手中两年，为第37届世乒赛做准备。范昌茂发球好，步法好，反应快，临场发挥好。他是个好苗子。所以我在训练中有意识的盯着范长茂，几乎每天都加班陪他练习，他自己也很努力。后来，他参加了第37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为中国队夺冠做出了贡献。我还训练了王涛和万。

1983年，第五届全运会在上海举行，八一队在团体赛中的整体实力并不占优势，范长茂脚又受伤不能打。所以，在此要说说施之皓。施之皓小我十岁，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全运会打团体的时候他尿血了，但仍在场上拼搏，起到了一个老队员的作用。我很感谢他为全运会团体赛出了那么大的力，在我任职教练时，帮助八一队获得团体冠军。后来，我当了八一队大队长以后，他来找我，说想回上海，实际上我很想留他在八一队发展。他说了多方面的因素，我让他写了个报告，就批准同意了。

在八一队效力期间，十岁的刘在八一乒乓球队训练。他的第一支职业队的教练是周妙根，他把我调回空。周妙根告诉我，刘很有才华，有气场，有前途。有一天，我早上八点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张莉领导了国家队的训练，我不得不把女儿李南送到托儿所。骑自行车去托儿所大约花了20分钟。突然，有人敲门。声音很大。李南转过身，扭着脖子。我一开门，外面站着三五个人，说是河南体委的，替刘挡住我的门。他们说，你是河南的女婿，今天我们就把刘带回去！我八点钟有个会，我女儿受伤了必须送到托儿所。我的态度有点急，脱口而出:这不可能，这个人不能离开。原来，河南给刘的父亲施压，不给他教练的头衔。后来他们来找我谈过几次，我都放不下，当然也没有谈判的余地。我老丈人曾经跟我说，人家对你有意见。我说，我别无选择，只能希望他们能理解。老实说，如果我同意刘回河南，就不会有今天的刘。从八一队开始，刘一路进入国家青年队、国家二队、国家一队，直到今天。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天赋。由此看来，我是通过留住刘而发现人才的。

1987年，第六届全运会在广东佛山举行。那一天，我和秘书走进旅馆，见国家队的教练员围坐一桌。这时，徐寅生叫住了我，他说,李振恃，问你个事，第35届世乒赛还记得吗？跟美国队打到15∶0，是怎么回事啊？我说，观众起哄要美国队难看，我让了一分。徐寅生话锋一转，当着大家的面说，第35届你男子单打让球，这是个失误，那届你应该拿单打冠军啊。八年啦，说心里说，徐寅生的这番话给了我很大的安慰。

从第八工业大队领导岗位上退休后，我和张莉带着女儿去了李太平甄氏西岸，重新开始了我们的生活。我们开了一家乒乓球世界冠军俱乐部，为美国乒乓球做出了一点贡献，在世界级比赛中获得了两枚铜牌。67年来，美国乒乓球队在国际比赛中没有取得好成绩。1995年，美国队在亚特兰大举行的世界杯团体赛中击败瑞典、比利时和法国队，获得男子团体第三名。我们俱乐部有一个叫Kanak Jha的孩子，他从五岁开始就和我们一起训练，并在2018年青年奥运会上获得铜牌。我家从事乒乓球运动。我的女婿斯特凡·费思是德国人。现在她是美国队的教练，国家队的教练。

现在我定居美国，生活舒适安逸。我已做外公了，享受着天伦之乐。小外孙两岁，他的中文名字叫李宇明，是我和张立共同取的。我们全家说三种不同的语言，小外孙在家里和爸爸说德文，与我和张立说中文，和我女儿说英文。回想一生的路程，我对过去没有遗憾，只有感恩，我从内心里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

李振恃全家福

在太平洋的两岸，中国是第一故乡，美国是第二故乡。我非常感谢中国和美国，我怀念中国故乡的过去，展望美国故乡的未来。

我的整个家庭，包括张莉，都应该深情的说声“谢谢”。

原标题：《李振恃：世乒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