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囧 徐峥:《囧妈》之后 我不会再自导自演了
观众非常害怕说教。一旦你想把已经想好的想法呈现给观众,他们会更加叛逆。我认为家乡的概念比我对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的感受更重要。我觉得有很多人生活在国外,他们的家乡对他们来说更深刻,更难忘。在拍摄之初,导演们首先提出了“东西南北”的概念。我举手说“东”。我是上海人,对“东方”有点熟悉。去年在飞跃,小时候经历过巷子里的生活,所以有一种感觉。
公司的小伙伴之一是千岛湖人,他们给我传递了很多关于家乡的信息。我觉得真的很美。中国最美丽的乡村道路和村庄都在那里。后来我在现场看到小学的时候,真的是五颜六色。我和摄影师曹宇商量,把画从结局派推到前面作为线索。这幅画出现在电影的开头,有点抽象,完全不为人知。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透露出这是过去的希望和种子。我想说,电影里的这所学校,是村里的孩子出去学建筑和设计,回来为家乡设计建造的。
以曹郁的能力和级别——好的摄影师会非常关心人物,关心你的故事,会使劲从剧本中发现一种和导演可以连接的部分,我们在这方面交流了很多,他由此确定了整部影片的色彩和影像基调,我们到底怎么样弄颜色。我们特别希望每一个镜头拍出来,都非常阳光,但在拍摄过程中正值南方汛期,一直下雨。在小学拍摄,曹郁定制了好大的灯,有一排灯,每个灯的尺寸就像大吊车的轮子。拍摄时,曹郁说当心窗帘离得太近,别烧起来,我出去一看,嚯,这么大的灯!走到跟前就热得不行。所以电影里的阳光都是打出来的,很不容易。在表演层面,这部戏有这么多一线演员加盟——这部电影不全用明星当然也可以,但今年情况很特殊,有疫情又有汛情,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演员做太长时间的磨合以及整体训练,找明星演员是图快的方式。对于这些演员来说,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戏里担当主角。这部戏只有一个真正的主角范伟,其他人全是配角,我需要大家非常快速地找到人物感觉,集结在一起,呈现群像的力量。从《我和我的家乡》这个片子,每一个导演都会考虑到尽量地集结一些明星,让整部电影引起更大的聚焦。在表演层面,有这么多一线演员加盟这部剧——这部电影不用所有的明星都可以,但是今年的情况很特殊,加上疫情和洪水,我没有太多时间和演员做长期的磨合和整体训练,找明星演员是一个快速的方法。对于这些演员来说,每个人都可以在自己的剧中扮演主角。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魏凡,其他都是配角。我需要每个人都很快找到人物的感受,聚集在一起,展现群体形象的力量。从《我的人民我的家园》这部电影开始,每一位导演都会考虑尽可能多的聚集一些明星,让整部电影吸引更多的关注。
刚开始做导演的时候,我并没有像所有年轻导演一样有一个明确的定位,那就是我是导演,想表达一部作品。当我刚开始当导演的时候,我是一点一点地参与进来当演员的。当我是演员的时候,我不会更注重表演水平。我觉得演出需要一个空的房间,一个土壤,所有的准备工作和周边区域都要在一个相对合适的环境下,才能谈你的演出。去现场发现场景都不对,服装造型都不对。你还玩什么?你不能玩它。
当在演员层面要求越来越多,就带给我一种不满足,要不然还是自己来吧!自己来管这一滩。一开始做导演我也不在乎看不看监视器,自己多演几条之后再看监视器。现在我变得越来越愿意呆在监视器后面,随着影片制作条件的提升,你会发现坐在后面工作都来不及,你需要去看片场所有的人,看整个画面,看摄影机的运动位置等等。去年我拍《囧妈》时就说了一句话,我再也不自导自演了,除非我在里面演一个非常小的角色,还能照顾得过来。未来如果是演的话,我还是比较倾向于请到一位导演,或者是在座要拍片,请我去演,我前面就和导演沟通好,最多我全部都演完了再去看一下,和导演一起商量下。这样我做演员就能专心一点,如果是导演的话,在监视器后面做幕后就好了。“你的水平和品味是什么,你的产出是什么?”
作为青年导演,我觉得不管是和大腕演员合作,还是和所有演员合作,哪怕他是龙套,是群众演员,他在那里弄成什么样子,作为导演都得知根知底。我觉得这是导演最重要的工作;第二,拍摄到最后,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工作叫混录,即是把所有的音乐、画面全部揉在一起后,做综合的调试。混录对导演来讲,需要有综合能力,你对音乐的感受能力,你对整个节奏的把握。比如我当舞台剧导演的时候,或者是当舞台剧男主角的时候,至少要提前一个星期完成这部剧。我不能说还有三天完成这部剧。那不好,也没有办法表演。留出的时间越多越好。继续安排,一天一两次,三次以上。导演要做的就是继续做笔记。当编辑叫我做电影混合录制的时候,我们会花很长时间不断调音,每次都会叫几个人给观众提供一个视角。最后,混合录音的节奏,全程,是否流畅?你怎么了?有时候你会发现这个点慢,这个点快,都是问题。所以我觉得最后的关键,包括音乐和整个声音都会影响到电影的节奏,这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对于导演来说,同时理解和提高音乐、美学、表演等是非常重要的。你生产的就是你的水平和品味。做监制,我觉得更多是给导演提供全流程服务。现在市场会把年轻导演搞得很焦虑,他既要找到投资完成自己的作品,又要在作品中体现自己的艺术追求和个人表达,最后片子拍完还得面对市场考验和制作环节的压力。大部分导演都是文艺青年、艺术青年,喜欢这个行业是因为他热爱,现在要让他面临发行,就会抓耳挠腮。所以,这里就是需要有个监制来统筹整个的工作,我挂名监制,其实不是我一个人的工作,而是我的整个团队的工作。电影是整个产业链的组成部分。从你的想法开始,“计算”就开始了。你能拍这部电影吗?你手里有三个故事。你应该先拍哪一个?对于什么样的人?确定了什么样的时间表?都是“算计”。所谓工业化,应该和各个环节齐头并进。电影拍完之后,会涉及到宣传元素,宣传早就应该涉及到了。宣传要和发行紧密联系,这样才能形成你的电影将如何呈现给市场,获得完整的表现。制片人的工作是帮助导演缓解压力,安排好整个过程。即使所有的安排都做好了,开拍的时候还是会出现各种问题。制片人要理解导演的要求,有时候还要说服导演。你能不这么认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能会更好。你希望这部电影更短吗?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因为拍电影是一件复杂的事情。艺术的讨论属于艺术,但总的来说,最终还是要导演、制片人、制作人达成共识,引导大家朝着共同的目标和方向努力。我自己的电影做完后,会做一系列问卷调查。问卷调查里大家给出的答案,你有时候会特别咬牙切齿,特别恨,这么好的地方你居然觉得不好?!导演在导一部电影的时候就像自己开车一样,有时就是会碰上路怒症,怎么就堵车了?会按喇叭,就是有这样的情绪。但对于一部电影来说,你要克服你自己的情绪,要完全能够把你的脑回路给换过来,不站在你原先预设的视野,你跑到车子外面来看一下状况。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包括当代导演都得有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得能够完全舍弃你非常喜欢的东西,或者是你能换一个视角来看问题,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挫折中成熟、成长的。我也是来自一个年轻的导演。但是我觉得有区别也有优势。戏剧学院毕业后,我一直在舞台上摸索,直到从舞台走到影视,从第一次进入影视剧场景到第一次开始做真正的导演,这期间我在现场的时间太多了。如果我拍一部电视剧,比如三四十集的男主角,整部剧基本上有900到1000个场景,每天在现场的工作时间都很长,所以要配合各个部门。作为一个男主角,我知道每个部门是怎么运作的这么好,我就站在那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么为什么很多演员转行做导演呢?你会发现他们的成功率很高,因为演员在现场花的时间足够多。现在有很多年轻导演,因为他自己写了剧本,他是一个剧作者,他不想让别人拍,怕他人拍给拍毁了,就要自己拍。但他在片场现场的时间太少了,当他去到现场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觉得对于青年导演来说,这个亲历现场是很重要的环节。我拍《囧妈》,剧组有个小孩是在纽约大学学电影的,他跑来现场做副导演,我问他在学校前期学什么,他说第一个学期就是学做通告表,做计划的,我发现他完全是从一个制片的层面来告诉你当导演的工作该是什么样。但我们原先传统艺术院校的概念是,学艺术是站在一个很高的制高点上,要看很多大师的作品,如此一来到了制作现场就会形成很强烈的落差。我不是说这不好,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剧本是整个拍电影工作的蓝图。我在做演员的时候,有太多次现场改剧本的经历和经验,当然,这种“改剧本”并不是很多编剧所不齿的,说你是一个戏霸,你来改我的剧本,我觉得不是这个层面的问题。我是在大家都能接受的前提下,跟导演一起探讨怎么样表演才更好,或者怎么做才是更加合理,我后来发现这个工作应该是个基础工作,是不应该到现场来讨论的。后来自己做导演的时候,我不喜欢在现场改剧本,我觉得你应该早就把剧本改好,因为在拍摄现场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要面对的问题太多了。现场是去拿答案的,现场只应该去调整技术问题。而真正的表演,对人物的感觉,怎么去说这句台词,这些应该是在下面全部提前把功课做好。《囧妈》开拍前,我和演我妈的黄老师用大概10天时间,在一个排练厅请一个表演老师,把所有的戏全部都过一遍,在那时我们把所有的戏都排好了,要改的台词在那时全都改完了,这场戏怎么演,那场戏怎么演,演员到现场全部都非常清楚,到现场就按照这个来就好了。在现场要解决表演和镜头之间的关系。“我关心观众离开现场时的感受。”
艺术电影非常具有个性化,作者属性很强,所应该强调的是一种个人的体验和个人的感受,在这个里面就没办法去做那种比较“算计”的规划,就是看你喜欢不喜欢了。比如有一个年轻导演带着艺术电影的企划来找我,它从哪个角度都说不通,但你就是喜欢,喜欢它的气质,从美学的角度喜欢这样的调性,喜欢里面所有的味道,那我觉得也是可以的。这种的我们就不会给他以任何干涉,尽量让他体现自己想要呈现的那种质感,就那样去做。如果一个艺术电影本身很具有作者性,你要么就别认可他的才华,认可了就别再指手画脚,要不然一弄就是不伦不类。艺术片导演也需要监制,因为艺术片在最后发行上有不同的方向,好的制片并不是说我只做商业,当他面对艺术电影的时候,也得知道怎么样来运作。哪怕你去参赛,参加西安丝绸之路国际电影节,这只是不同的路径而已。回顾近三四十年来中国喜剧电影的发展变化?好大的话题,这其实是一个赛道。陈佩斯先生和陈强神父,他们的父亲和儿子。再往前看,像谢晋导演的《大李、小李、老李》,上海电影厂的《三毛流浪》,冯小刚导演近20年的喜剧,包括看香港导演周星的无厘头喜剧,一直到现在都在马华FunAge。他们来自原东北方言,表演舞台剧,仿佛喜剧在一定程度上与戏剧表演和舞台表演有关。麻花FunAge是东北风格,融合了东北方言的喜剧,还有很多周星驰式的废话,各种现代的东西都放在一起。宁浩导演拍了一部黑色幽默的喜剧。我觉得自己很难对整个喜剧发展一概而论,在我看来所有的喜剧都是平行的关系。我在戏剧学院和毕业以后演舞台剧的时候,发现自己很喜欢演喜剧,因为你只要站在台上说一个包袱,下面马上就笑了,那时你会瞬间获得满足感。而且我觉得中国观众很喜欢看喜剧,看一个电影他们笑了,会觉得特别物超所值。在消费中,娱乐需求占很大的比重,所以喜剧一直在中国电影中占很重要的位置。我自己可能年龄大了,我不像以前那样特别在意享受观众的笑声,或者说是不满足于这样,你没有笑得那么哈哈大笑也没关系,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往那个方向去使劲,也能逗笑你。我现在很在乎观众离场时的感受,是不是有温暖、感动?我把焦点更多放在这些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