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文字 西夏文字有多特别?有专门的解语词集吗?为什么都在俄罗斯?
对西夏文本的科学分类、登录、整理和研究,首先受制于释读西夏文字的水平。西夏文是创制于西夏王朝早期元昊时代的表意文字,共计约6000余字,形似汉字,但构造繁复,向有“笔画繁冗,屈曲如符策”之称。在中国中古西北广大地区使用4000多年后,因西夏王朝被蒙古所灭,主体民族党项族消亡后不再使用,逐渐成为无人能识读的死文字,但它毕竟是西夏文化主要载体。对重现于世的黑水城文献中的主体部分进行研究,首当其冲的就是必须释读这种语言文字。最初从事这种探索工作的俄国、中国等前辈学者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他们往往只能采取同一佛经的汉夏两种文本对读的方法比照考索。自然,猜测的成分多,而科学的依据较少。令人万分庆幸的是在这批卷帙浩繁的遗书中发现了一本西夏王朝后期学者骨勒茂才编著的夏汉对照的双解语词集——《番汉合时掌中珠》。这本书虽然只剩下七十余面,但涉及1000余个常用西夏字,书中每个西夏语词都有对应的汉字音义,同样,每个汉字也有对应的西夏文音义。
《番汉合时掌中珠》的发现,标志着一个全新的起点,但要全面解读西夏文字还要付出更艰苦的努力。俄国、中国的西夏学家又先后对另一部西夏文著作《文海宝韵》进行了研究。这是一本兼有类似《说文解字》和《广韵》特点和功能的西夏文韵书,共有3000多个被注释的西夏字,加上注释字,涉及5000个西夏字,已达西夏文总字数的八成。对这本书的成功解读和融会贯通,使西夏学的研究达到了新的高度。
对于黑水城的重大考古文献发现,沙俄政府一直秘而不宣,国人更无缘见到原始文献资料,因而我国的学者对这个西夏古国的历史存在有相当多的迷惑,这段研究空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1913年,当寓居在日本的古文献专家罗振玉从伊凤阁手中得见《番汉合时掌中珠》一页时,他立刻意识到有重大学术价值,我国对西夏王朝的深入探讨就此成为转折点。第二年罗振玉又借得该书9页,石印流传。1924年,罗氏之子罗福成抄印了《番汉合时掌中珠》全本。
20世纪30年代,闭门研究的俄国学者在发布专著与论文的同时,开始刊布相关的黑水城文献与部分藏品的专题叙录。1932年,《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出版了一期《西夏文专号》,其中有一些俄藏西夏文献片断的介绍。1935年,罗福成又抄印了俄藏西夏文字书《音同》。
罗氏父子的努力在中国掀起了一个不小的西夏学热潮,它对中国西夏学早期发展史的研究奠定了初步基础。
此后,前辈学界泰斗也纷纷投入或多或少的精力和热忱开始研究这个古老王朝。陈寅恪、罗福苌、王静如、向达等对文书进行考证、释译,学界眼界大开。加之民国时期宁夏灵武等地发现成批的西夏佛经,一些有远见的学者开始殚精竭虑地识读西夏文,研究和整理西夏文资料。他们在对西夏文知之甚少的情况下,通过对同一佛经汉文、西夏文本的对读,进行比较观察,不仅能初步解读已“死去”数百年之久的西夏文字,而且逐步摸索到其语法和造字规律。这一切无疑为开启西夏文这一深奥的地下宝库找到了一把钥匙。